第36章 真正的天狼族人
冉麒麟手里一直紧紧握着能量枪，第二波攻击后，他终于抓住机会端起能量枪。可是他看见对面的天狼族人并没有完全显现出身躯，上半身极其不稳定地若隐若现，而下半身的尾部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体。尾部的两次攻击，已经摧毁了洞穴中的穹顶壁画。穹顶噼里啪啦掉落下来，坍了一半边。
“去外面。”梁如晦说。
“好！”冉麒麟端着枪面向洞穴内一步一步退着出去，梁如晦已经到了洞外。
霎那间，冉麒麟发现洞中天狼族人的身影不见了。
与此同时，天狼族人闪现在洞外，正对着梁如晦。
什么情况？
如此近距离直面天狼族人，梁如晦头脑瞬间空白！
奇怪的是，这个天狼族人并没有继续攻击。他开始说话，更准确来说，是将意思灌入他们的头脑中。
“看到壁画了吧。”
“？”天狼族人反常的行为叫梁如晦一时无从应对，但他到底从空白中恢复了理智。
反观天狼族人，从极度暴力切换到心平气和，连个过渡都不曾有，十足像精神分裂症病人。
梁如晦他们只听到头脑中响起驱之不散的声音：“想跟你们说说我们的故事。你们地球人不是总爱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好，洗耳恭听。”
“知道我们天狼族人为什么叫天狼吗？”
“直接说吧。”冉麒麟耐着性子，强忍着想用能量枪扫射他的冲动。
“因为我们最初来自于天狼星双星。”
“天狼星~ 双星！”梁如晦醍醐灌顶，原来壁画第三幕中的两颗一模一样的星球是天狼星双星。他记得天狼星很久以前确实是双星，但是后来其中一颗坍塌为白矮星了。所以目前观测到的天狼星只有一颗亮星，也就是大犬座的阿尔法星。这是地球天文学家的研究，不知道天狼族人是否有更多的解释？
“天狼双星时代神女就已经在了。当时的天狼族人生活在天狼星的阿尔法星上。他们遇到了很多问题。嗯，就像你们现在在地球上遇到的问题一样。环境、争端、繁衍等等。”
梁如晦心想：“他为什么要用‘他们’这个称谓，难道不应该是‘我们’吗？”
“于是神女来到了天狼星的第二颗星球贝塔星上。她运用星球自有的元素，并使用她的神力创造了另一种天狼族人。也就是我们。”
冉麒麟双眼圆睁：“两种天狼族人？”
梁如晦却想到了壁画第二幕中神女用手掌贴附在有尾巴的天狼族人眉心的画面。如果是这样，就说通了。天狼星最初的天狼族人就像人类的样子，而人首蛇尾的天狼族人是神女在第二颗伴星上创造出的天狼族人。所以第三幕中坍塌的星球就是天狼双星的阿尔法星，且其上的原始天狼族人随着他们的阿尔法星一同消亡了。
“我们的神女爱造人，呵呵。后来，天狼星双星中的阿尔法星坍塌了，居住在上面的所有原始天狼族人都灭绝了。阿尔法星的坍塌对贝塔星有很大的影响。很长一段时间里双星中的贝塔星都不再适合我们居住。所以神女带着我们来到了我们的新家园荧惑。也就是你们说的太阳系火星。”
“荧惑星自然不如我们的家乡天狼星，但是我们不得不去适应。一开始为了适应，我们全族上下齐心协力，我们以为我们终于找到了美好的家园。但好景不长，没多久我们发现火星的资源实在太有限了。因为资源的匮乏，天狼族人内部发生了分歧。有一些人主张寻找新的家园，另一些人建议踏踏实实在荧惑扎根，毕竟大家已经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去营造家园，不能做了一半就放弃。”
“那么当时神女的意见呢？”
“你提到了重点梁博士。神女发现了距离荧惑不远的地球。”天狼族人的语气不再平铺直叙，开始带有明显的愤怒。
“为什么神女一开始不直接选择地球呢？”
“因为当初的地球远不如火星适宜生存。但地球是一颗更适宜改造的星球。所以神女更偏向于到地球上定居。而且她立即付诸于行动，将至关重要的水引入地球。”
“水！”
“你们中华古人喜欢说‘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水对于任何生物都是至关重要的。神女深知这个道理。于是她将火星上的一部分水结成冰柱，利用宇宙能量将这些巨大的冰柱运送到地球，而后渐渐形成地球上的海洋，进而让地球慢慢有了自己的水循环系统。可是于此同时，火星的水源越来越枯竭。坚持留在火星的那一派天狼族人最终发现火星表面不再适合生存。可是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神女不光在地球上让移居过去的天狼族人扎了根，而且还创造出了人类。而人类的样子，正是神女一族最初在天狼阿尔法星时的样子，呵呵~ 人的样子。”
梁如晦和冉麒麟沉默了。
“是不是发现了，神女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她造就的贝塔星天狼族人当一回事。她心里最重要的，只有阿尔法星上的原始天狼族人。她最初在天狼贝塔星创造出我们，恐怕只是为了给争端不断的阿尔法星原始天狼族人留下灵的火种。定居地球之后，跟她一起去的贝塔星天狼族人数量越来越少，而地球上人类的数量却越来越多。到后来，她还命令地球上生活的天狼族人搬到海底生活，把陆地全部留给地球人类。”
梁如晦心想：“神女真如这天狼族人所说的吗？”
“地球上的天狼族人最终也灭族了。最后一个天狼族人就是苗蓝族的祖先。定居地球的贝塔星天狼族人已经被逼到海底生活，跟人类没有交集，为什么还不给我们生路呢？后来据我们判断，是神女将死去的天狼族人的灵魂给了地球人类，一边不断减少，一边不断增加，这就是她的最终意图吧！她要恢复阿尔法星原始天狼族！”
“你们的猜测，神女承认吗？”
“呵呵！并不需要她承认，结果摆在眼前。神女已经站在了我们贝塔星天狼族人的对立面。我们不过是她创造出来的工具人，暂存阿尔法星原始天狼族人灵魂的工具。”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染指地球呢？不如保存实力在火星上不是更好？”
“你说得轻松！火星的水源早已经没有了，我们被迫搬到了火星内部。地球，你真的以为我们喜欢地球吗？这个星球占用了水源，让我们的种族灭绝，还有视我们为工具的所谓神女！”天狼族人停顿下来，仿佛在努力克制情绪，才好让自己能继续说下去：“当地球上的贝塔星天狼族人灭绝之后，神女回到了火星。在回来之前，她特意在地球外面裹了一层能量屏障，以确保地球上人类的安全。”
“天盾！”梁如晦和冉麒麟同时意识到。
“神女警告我们说，不要试图进犯地球。地球上的人类还处于低级阶段，就如婴儿般稚嫩，他们就像她的孩子，她需要全力保护！听听这话，多么刺耳！”
天狼族人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口吻似乎能把人的骨头拧成齑粉。
“神女当初在天狼星创造出我们，我们难道不是她的孩子么？我们就活该灭绝吗？我们当然不甘心！”随着他的这句话，他巨大的尾巴横扫过空中，重重拍在地上。大地瞬间裂开一道大口子。
梁如晦和冉麒麟同时被气浪掀翻在地，而后滚到了一边。
“瞧瞧，如婴儿般稚嫩的人类。”天狼族人轻蔑地从鼻孔中哼哧。
“神女为了保护你们，不惜耗尽自己的能量，甚至毁坏自己的身体。”
“她？”梁如晦爬起来紧张地问。
“她给你们建天网耗费了太多能量，所有的五彩石都是她尾巴上掉落的鳞片。”
“她为什么还要去火星呢？”
“这个你可以去问她。对我们贝塔星天狼族人来说，她早就不是什么神女了。她能量耗尽了，却来找我们，到底把我们当什么？可笑！”
梁如晦想：“神女去火星必然有她的理由。神女绝不至于如这天狼族人说的那样不堪。”
“怎么？震惊、窃喜、还是同情？你们人类的情感体验，我们贝塔星天狼族人都是有的。”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要我们怎样？”冉麒麟并不被他的情绪所左右，直入主题。
天狼族人看了冉麒麟一眼说道：“你们苗蓝族人，我们是另眼相看的。”
“谁要你们另眼相看。”冉麒麟道：“废话少说。”
“四棱锥戒指，你们是知道的。神女现在已经得到四棱锥戒指，这就意味着神女即将恢复神力。”
“所以你们不希望神女恢复神力？”
“不，恰恰相反。”
“嗯？”
“目前的情况对于我们天狼族人来说，是一个僵局！火星的资源快速耗尽、地球我们上不去、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我们甚至无法找到神女。要破局，就必须有所改变。”
梁如晦看看不远处如小山般耸立的天狼族人。只见他紧紧攥着拳头，将拳头放在自己的心口，头微微低垂。这样的动作、这样的情绪，人类是完全可以共情的。人类和天狼族人，在本质上到底有什么区别呢？没有吧，区别仅在于能量和肉体！
天狼族人继续道：“你们也知道，我们做过很多尝试。最初我们想寻找所有五彩石，打破天网到地球上来定居，但我们失败了。后来，我们得到了神女的一些线索，就想破坏神女在地球上的形态，让她再次回到火星为我们掌控。但当我们得知她的能量被封印了，于是只能暂时作罢。再后来，我们意识到四棱锥戒指可以帮助神女冲破能量封印，所以我们便想办法拿到这把解开神女封印的钥匙。”
“你倒是坦诚。”冉麒麟回想起过去发生的这些事情，这个天狼族人的说辞看似合情合理。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被探长和梁博士隐瞒了许多细节。
“所以你们的最终目的并非要进犯地球？”梁如晦再次确认。
“我说不是，你信吗？”
梁如晦思考一遍，确实不能全信。
“你们的目的是神女？”
“我们的目的是生存！在生存边缘的人，为了种族存亡做最后的努力，无可厚非吧？”
梁如晦不知如何应答这句反问。站在天狼族人的立场上，确实无可厚非！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你要我们怎么做？”
“我需要你们清楚，我们天狼族人跟你们地球人的利益本来并不冲突。”
“哼！不冲突！不冲突，你们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袭击地球人类？”冉麒麟眼中喷火，愤怒地直视天狼族人。
“我为我们天狼族在地球上的泄愤行为感到抱歉。”
梁如晦被天狼族人的话瞬间带回到二十五年前的太平山顶。原来他们只是泄愤！他的母亲只是因为天狼族人的泄愤就命丧黄泉！他的父亲被他们摆布了二十五年，现在垂垂老矣却已丧失了作为人类的底线。这笔账就一句轻飘飘的“感到抱歉”？
冷静！冷静！他不断地提醒自己。
“怎么？”
天狼族人显然认为这些人类应该为了这句道歉的话而感恩戴德！
冉麒麟性格再冲动，也知道目前的情况下势不均力不敌。他紧紧拉住太阳穴青筋爆出的梁如晦。
梁如晦美目圆睁，眼神却有些涣散。在天狼族人所述的这场爱恨纠结的相煎何太急中，他们只是为了神女。他们耗费巨大力量，都只是为了她。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天狼族人的目的就是生存。既然神女要保着你们地球人类，那也行。但她不能对我们这些被她带去火星的贝塔星天狼族人不管不顾。我们希望她恢复力量帮助我们在火星上生存下去，或者带着我们寻找新的生存环境。”天狼族人略加停顿，而后语气坚决地说：“只要她能做到这些，我们可以将和你们地球人类的所有过往一笔勾销，从此永无交集。为此，我们和神女可以签订最严格的约定。”
梁如晦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暂时放下仇恨，他得尽可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搞清楚。
“有件事请你解释一下。”
“说。”
“如你所说，神女耗尽能量回到火星。然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后来你又说你们到地球寻找神女的下落？”
天狼族人轻哼一声，说道：“她的所作所为火星上的天狼族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她耗尽了能量来到火星，就是想在火星上休养生息。等她修养好了，她又会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呢？继续将火星天狼族人的灵魂搬到地球人类身上吗？”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我们能做什么？不过是不让她耗费火星上的游离能量。”
“她后来怎样了？”
“她死了。”
“什么？”梁如晦心中瞬间有什么东西跌落，心尖上抽着一疼。
“啊！”冉麒麟惊呼出声。
“你们放心，神女就像你们传说中的凤凰一样，能死而复生。只不过她的身体需要重新经过从婴儿成长的过程。”
“所以小微就是神女的重生！她的能量被封印，她在地球生活的这些年，对自己的身份是一无所知的。”梁如晦暗自喃喃道。
“神女死而复生的过程我们也不清楚。因为我们驱赶神女，她是被她的亲信带走的。”天狼族人再次停顿，心情显然有些复杂。
火星上的天狼族人，就像一个不被妈妈爱而心理发生扭曲的孩子。面对妈妈时极度抗拒，但妈妈离开后却又极度想念。
“你为什么认为这次神女的能量封印被解开之后会回头帮助天狼族人呢？你们难道就不怕她再把你们的灵魂转移到地球人类身上？”
“所以我对你们这些地球人类真的无法产生好感！我已经说过多次了，我们是为了种族生存。我们现在除了神女这条路，已经没有路可走了。是她把我们的路堵死的，也就只能靠她再把路打通。”
“你们想控制神女？”
“如果我们能做到，自然非常好。但是我们不能！”
梁如晦隐约感觉到这天狼族人曾经做过控制神女的尝试，但是他们又一次失败了。
天狼族人现在向他俩摊牌，是无可奈何的别无选择，也是孤注一掷的最后挣扎！否则，他们便会不顾一切泄愤，以至于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梁如晦想到这一层，心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明白了。你要我们出面劝说神女？”冉麒麟斟酌用词后说道。
“是！”
梁如晦迅速定下心神，对面如此危险的天狼族人，他更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对。
他决定用缓兵之计。
“照你这样说，天狼族人和地球人之间确实可以做到不冲突，只要神女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们就可以保持现状互不干扰。好，你要我们帮你，你得先让我们见到神女。”
“这个好说。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得到你们的承诺。”
“怎么承诺？”
“契约！”
梁如晦一口恶气被这两个字堵住了嗓子眼。又是契约！这天狼族人要是真有契约精神，也不至于在地球上到处泄愤。父亲被天狼族人的契约困住了一生，毁了一生！
“等等，泄愤？真的都只是泄愤吗？至少多冈的屠村，导致的结果是把神女引到了这个天网薄弱且有四棱锥戒指的地方。这天狼族人的话显然是掐头去尾避重就轻，他的话怎么能信？”梁如晦想到此皱眉不语，眼神犀利。
天狼族人说道：“怎么？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