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圈套
“夫人，接下来继续招厨子么？”
苏离沉吟片刻：“继续招，招满八大菜系，再停手。”
“这”胡掌柜犹豫再三，拼了被东家骂也要说：“夫人，这，这不是白白给别人做嫁衣裳？”
苏离看了一眼憋的满脸通红的胡掌柜，她倒没看错人，是个为东家着想的，便说道：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如今她抢了我的人，来日自然要她百倍奉还。”
“你且放心招人就是。”
胡掌柜品不出苏离的意思，可他知道苏离有主意，苏离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苏离话说到这份上，胡掌柜就有了底，回去后大张旗鼓，继续招厨子。
“苏离还在招？”
辛婉儿让店里的伙计杜旭看紧了胡掌柜，伙计杜旭来报说胡掌柜今日又招了两位。
“你现在就去，只要她看中的，想一切办法抢过来。”
“价格高一些无所谓，厨子的手艺探听明白，便无论多少钱，抢他过来。”
杜旭得了辛婉儿的令，忙不迭地去了牙行，专门盯着胡掌柜。
胡掌柜招一个，辛婉儿抢一个。
不过半个月的工夫，辛婉儿就借着苏离的手，凑齐了八大菜系，暗中得意。
“点心师傅？”
辛婉儿又收到消息，苏离从富庶江南请了一位绝顶的点心师傅过来。
打探到薛大厨在江南一带名气了得，做的糕点誉满江南。
这次辛婉儿亲自出马，一出手就是每月一百两，立刻将人挖了去，第二日点心师傅就去了慕云楼。
八大菜系，菜品一应俱全，外加花样百出的可口点心。
一时之间，慕云楼火遍洛城， 连太子都惊动了，在慕云楼宴请了一次宾客。
陆少韫本就暗中为太子做事，以前也常送了辛婉儿做的新鲜玩意给太子。
这回辛婉儿的手段，讨了太子的欢心，又对她上心起来，日日宿在辛婉儿院里。
辛婉儿立刻飘了，又在侯府里耀武扬威起来。
苏离见铺垫的差不多了，便叫胡掌柜停手，每日只管关着门，开始按她的图布置酒楼。
众人见琉璃庄关着门，只听得敲敲打打的声音，偶尔一车盖着黑布的家具往里运进去，却丝毫不见开业的动静。
纷纷猜测琉璃庄恐怕是被慕云楼吓的开不了业了。
辛婉儿心里别提多得意，只是碍于苏离的脾气，不敢当面去找茬。
另一面，见事情过于顺利，辛婉儿又隐隐有些担心。
怕着了苏离的道，便日夜派人盯着苏离的动静。
苏离见辛婉儿终于上钩，每日派人盯着她的院子，便才开始行动：
“赵嬷嬷，冬霖，从今日起，你们二人开始暗中买入木炭。”
“木炭？”赵嬷嬷与冬霖面面相觑：“这会子才六月，小姐收木炭做什么？”
苏离笑道：“去年是十年难得一遇的暖冬，今年必然是大寒，我们早些做准备，冬日好卖炭。”
赵嬷嬷立刻会意：“是了，去年冬天暖和，许多商贩备下的木炭卖不出去，压在手里急着脱手，如今木炭的价格怕是比往年还低些。”
苏离点点头，吩咐道：“你们放胆子收，将手上的现钱全部收入木炭。”
赵嬷嬷便换了装扮，让冬霖女扮男装，去城里四处收炭。
辛婉儿派手底下的人跟了几日，终于发现了苏离的秘密：
“苏离竟然在收炭？！”
她盘算了一阵，回过味来：
“现在六月初，天气转暖，本就是木炭最便宜的时节。”
“去年冬天暖和，木炭生意难做，一定有人压了不少钱在里头，等着周转，现在买，正是压价的好时候。”
辛婉儿心下一惊，这苏离比她想的更有商业头脑。
她更加笃定，苏离放出消息开酒楼不过是个幌子，分散她的注意力。
暗中秘密低价收购木炭，好到冬日卖出去。
辛婉儿连忙找城里最出名的先生，核算了年岁，去年冬天大暖，按岁历看，今年应该大寒，木炭低价买入，到了冬日平价卖便不会亏，若是真遇见冷冬，高价卖出，却可狠狠捞上一笔。
苏离竟在打这个算盘。
这低买高卖的买卖，辛婉儿自然眼红了。
辛婉儿拿定主意，要把将木炭生意也抢过来，让苏离见识见识她真正的手段。
辛婉儿抢苏离的厨子已经抢出了痛快，也抢出了好处。
苏离挑的厨子，个顶个的好，辛婉儿对苏离的眼光已经深信不疑，深信木炭一定有利可图。
慕云楼已是洛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而琉璃庄连开业都开不了。
辛婉儿在生意上向来自负，暮云楼的火爆更让她认定，这次她照样可以压她一头，让苏离赔的血本无归。
说干就干，辛婉儿立刻清点了账上的银子，开始以比苏离略高的价格收购木炭。
苏离见辛婉儿上钩，便让赵嬷嬷和冬霖只管抬价，一点一点往高了收。
辛婉儿果然跟着加价。
见苏离收的越多，她就越相信木炭有利可图，放胆加价。
她不知道的是，苏离掌握剧本，真正的大寒之年，并不是今年，而是明年。
苏离已得知，辛婉儿的银子是侯府的，多少是有数的，收不了多少炭。
但陆少韫暗中在做太子的采买，手上还拿着太子的十万两银子。
如今陆少韫因为慕云楼之事，又对辛婉儿格外信任。
这第二层圈套，已稳了一半。
木炭的事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而另一边，胡掌柜已探明了林家戏班的消息。
胡掌柜问了班主的第二日便收到回话，说他们掌柜的不卖。
一口回绝，连个转圜的余地都不给。
可不知怎么的，过了两日班主却主动找上门来，让胡掌柜带话给苏离：
“夫人，班主说他们林掌柜想同您见一面，您看？”
“哦？”
苏离正想着去店里看看装潢的进度，便答应道：
“你让他去店里等我，我午饭后过去。”
见胡掌柜欲言又止，苏离笑道：“怎的婆婆妈妈起来？”
“夫人，你不晓得，这林掌柜也是个神秘的。”
“我来此三年，竟从未见过，破天荒主动要与您见面，却只说在戏班相见，您看？”
苏离沉吟片刻，回忆了一下书中的内容，并没有提及这个戏班的掌柜，心下也有几分好奇，这神秘的戏班掌柜，到底是何许人。
从酒楼到戏班，也不过一条巷子，便答应了。
到了下午，苏离从后院先去了酒楼，查看装潢进度。
而另一边，林家戏班。
三皇子肖昙礼，正坐在二楼靠窗的雅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