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合作
三皇子肖昙礼，正坐在二楼靠窗的雅间内。
看到窗外苏离进了酒楼后院，他才确认了，真的是苏离。
苏离怎么会突然想买他的戏班子？
这戏班子可不是普通的戏班，而是他花了七年时间，暗中布下的情报楼。
暗卫来禀报时，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一个通过戏班子找到他的，竟然是苏离。
戏班里头的人，一半真戏子，一半真死士，绝无可能卖出去。
苏离的突然出现，让肖昙礼立刻警觉。
苏离的身份是将军养女，这层身份可大可小，不由得他多想一层。
肖昙礼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应该没有哪里露出了破绽。
难道苏离看穿了她的伪装？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肖昙礼有心试探她，便命人直接回绝，果不其然，苏离抬高了价格，看来对戏班子势在必得。
暗中派去查的人很快传来苏离要开酒楼，满城招揽厨子的消息。
他很快发现，苏离竟然在暗中派人收购木炭。
酒楼果然只是幌子。
不过接下来的才有意思，陆少韫的小妾，慕云楼的女掌柜辛婉儿，竟与苏离在争木炭。
肖昙礼已猜出来，苏离真正目的，是教训这个眼高于顶的小妾。
苏离并不是冲他来的，看着倒是真心想开酒楼，肖昙礼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谨慎起见，肖昙礼有心会一会苏离，当面试探，才能最终安心。
他今日化身林掌柜，乔装成富商模样，人皮面具改了相貌，衣服风格也与平时截然不同。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他看起来很健康，和他平日里柔弱病秧子的形象天差万别，量苏离也看不出任何。
肖昙礼做了万全准备，等在戏班雅间。
苏离却迟迟不出现。
进了酒楼之后，已经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班主去请了几次，都说等一等，就来。
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
肖昙礼的耐心逐渐告罄。
他打算最后等一炷香时间，若苏离再不来，那便不亲自见了。
他命人点了一支他本人最不喜爱的檀木香。
掩藏身份就要深入细枝末节，才不易被看穿。
香炉里的香气散出，一丝一缕的白烟，飘然消散。
就在檀香燃尽的一刻，他拂袖起身，却听得脚步声与谈笑声传来：
“我来迟了，让你久等。”
肖昙礼复又坐下，笑道：“若再迟片刻，恐怕要失之交臂。”
“那真是万幸，”苏离有意晚了两个时辰，见林掌柜还在等她，她便知道，这买卖稳了，笑道：
“林掌柜，幸会，我是苏离。”
肖昙礼见苏离落落大方，并无小女子的娇羞情态，心下有几分赞许，便也说道：
“幸会。”
肖昙礼没有说自己的姓名，苏离便也没问，她开门见山：
“林掌柜，不瞒你说，我一定要用你的戏班子，与我的酒楼一并修缮了，开一间戏楼饭庄。”
“这戏班我已找人估价，约莫一千两，我可以出三倍，但请林掌柜割爱。”
苏离直接摆出了她的诚意，大有不够还可以加价的气势。
肖昙礼并不急着回答，班主便会意，拉着胡掌柜一并出去。
苏离抬眼，春桃关上了窗，出去将门带好，与班主一起远远守着楼梯口，不让任何人接近。
“苏离，”肖昙礼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并不喝：“这戏班子，我绝无可能卖。”
他细细观察苏离的表情，苏离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倒像是早已知道他的说辞。
“林掌柜，”苏离直视他的眼睛，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说道：“若你执意不肯卖，我还有一个方案。”
“哦？”肖昙礼看着苏离的眼睛，并不退却：“如何合作？”
苏离抬眸，眼中露出一缕惊讶，和聪明人说话倒是省力：
“你三我七，合作愉快。”
这一缕惊讶被肖昙礼看在眼里，他已经确定，苏离是真心要做这买卖：
“苏老板，你我都是生意人，明人不说暗话。”
“你暗中收购木炭的事，我已经知晓。”
肖昙礼拿起茶壶，为苏离倒了一杯茶，说出了自己的价码：“你三我七，合作愉快。”
苏离试探道：“仅仅如此？”
肖昙礼并不隐瞒：“不仅如此，你暗中引辛婉儿上钩，我也已知晓。”
苏离心下对肖昙礼很是赞叹，在商言商，知己知彼，是个合格的商人。
苏离更加坚定了合作的心，但她绝无可能答应这条件：
“林掌柜，戏班子于你而言，不过是个摆设，在我手里，却可以获利千倍。”
“木炭生意，不过一锤子买卖，孰轻孰重，你且想明白。”
苏离咬定了方案：“你三我七，合作愉快。”
肖昙礼正引苏离与他压价，若是她答应的太爽快，他倒要怀疑她的用心，如今咬紧了不松口，他倒松下心来：
“戏班子的人都是孤儿，我不得不为他们某个生路。”
“你四我六，这是我的底线。”
苏离见肖昙礼有松口的迹象，乘胜追击：
“你且放心，戏班子与酒楼伙计的月钱，从总账里头扣，除此之外的进项，你三我七。”
“戏班子的人你说了算，我绝不插手他们的来去，修缮也不必你费心，你只需出人手，按照我画的图略改一改陈设。”
“我出点子，我来经营，你只管当甩手掌柜，年底收钱，这是我的诚意。”
苏离拿起桌上肖昙礼早已为她倒好的茶，一饮而尽，仿佛在说，林老板，你的诚意呢？
肖昙礼抬手，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的人在暗中盯着，我可以保证，除了辛婉儿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木炭之事，这是我的诚意。”
苏离灿然一笑，从袖中拿出契书，上头赫然写着三七分成，早已盖上了她的私印：
“林掌柜，签下契书，你就是琉璃庄的东家之一。”
肖昙礼莞尔一笑，苏离有备而来，他倒不知道，苏离竟有如此的好魄力。
他也拿出林掌柜这个身份的私印，盖上了私章。
苏离拿过盖好的契约，便收了起来，立刻带着春桃离开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等苏离走后，班主进了房间，依旧关好门。
“主子，这戏班子不便与人合作，若是走漏了风声”
“无妨，让咱们的人权且静几个月，时间长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是。”
班主答应着退下了。
肖昙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苏离，希望你没有别的目的，否则”
苏离回去之后，第二日就让胡掌柜把准备好的图纸，交给了戏班班主。
酒楼、戏班子、木炭，三头并进，时间过得很快。
转瞬之间，已到了七月七，柳七七要进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