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三婶婶请安
银杏跟在楚忻身后,看着楚忻那悠然轻松的步伐,不由得有些疑惑,“小姐,听郑氏的描述,那张家大郎官职不小,条件似乎也不错,小姐为何拒绝的如此爽快?”
楚忻轻笑了一声,嗓音有些凉意,“那张家大郎早有外室,庶子都几个了,你说那郑氏为何想将这门婚事许给我?”
银杏瞪着双眼,嘴里嘟嘟囔囔地开口,“奴婢就知道那郑淑仪是个黑心肝的,表面上贤良淑德,背地里尽是些下作阴狠的手段,可怜老爷身在官场,不懂女人家的弯弯绕绕。”
楚忻笑着戳了戳银杏的额头,“你呀,慎言!”
两人走进颂雅苑,就看到棠梨瘪着嘴委屈巴巴地挨在屋檐下扣手,一看到楚忻更加哭丧着脸。
“小姐,刚刚老祖宗派人传话来,那采买的陈婆子逃跑了!”棠梨开口,脸上有些忿忿不平。
楚忻一脸料定了似的神色,眼底划过一抹凉意,“意料之中的事。先进去陪我用膳吧,饿了。”
今日天热,楚忻没什么胃口,碧云做了几道凉菜和一碗粉蒸排骨,还制了些冰饮。
楚忻被几人的目光盯的有些汗颜,心中也清楚她们想知道什么,用完膳擦着嘴后幽幽开口,“那日郑氏在众目睽睽之下确认有孕,祖母和父亲自然就忽略了那陈婆子,几个小厮也知惹了当家主母不会有好果子吃,便顺水推舟送个人情给郑氏。”
碧云也一脸早就猜到的神色,抿着唇不说话,另外三人皆是一脸震惊。
“碧云,今日就有要托曹掌柜做的事儿了。”楚忻樱唇轻启,“叫曹掌柜寻几个手脚麻利的壮汉守在林氏钱庄门口,照着陈婆子的画像蹲守,我就不信,她不去取银两!”
碧云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银杏,取纸笔来,我亲自来画陈婆子的画像。”楚忻淡淡吩咐道。
月影幽深,风忽而吹过,引的树叶沙沙作响,蝉鸣不止。
楚忻侧躺在床榻上,眉头紧锁,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落下,她弓着身子,抱紧了自己的手臂。
又是梦魇,一夜无眠。
棠梨看着自家主子眼下的青黑吓了一大跳,“小姐,你这……”
楚忻无奈地扯了扯唇角,“昨夜总有蚊虫叮咬,睡不踏实。”
“那今夜奴婢在内室陪着小姐就寝,把蚊虫都赶走。”棠梨道。
楚忻点了点头,闭着眼让银杏为她梳妆,掩盖些眼下的乌青。
今日她要去寻她三叔三婶,好好商议一下做生意的事情。
今日日头不盛,郭氏也难得睡了个懒觉,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家丫鬟抿着嘴一脸紧张的看向自己,她有些莫名,“这是怎么了?”
那小丫鬟满脸堆笑,有些小心地开口道,“大房大小姐来了,奴婢来通传时,大小姐不许奴婢吵醒三夫人,现下大小姐已在外头等了一个时辰…”
郭氏是最心疼楚忻的,一听楚忻那娇柔的小姑娘在外头等了她一个时辰便心疼的不得了,“花厅可摆上冰块了?”
小丫鬟有些惶恐,摇着头道,“昨日二老爷下令要削减咱这小院的开支…今日这冰就送的少了,奴婢没……”
郭氏额头突突直跳,“扶我起来更衣,快些!”
楚忻揉了揉坐直了良久的腰,额头微微有些薄汗,咬着粉嘟嘟的唇,下巴微扬。
郭氏看着楚忻那有些疲累的姿势,脚步顿时快了几分,“忻儿,你怎的也不让丫鬟来通传一二!瞧这花厅热的,我一醒便马不停蹄地过来了。”
说着,她身后端着冰块的丫鬟们鱼贯而入,把冰块堆放在各个角落,花厅内瞬间凉快了。
楚忻听见郭氏的声音忙起身行礼,却被郭氏一把扶住,拉着她坐了下来。
“忻儿是来给三婶婶请安的,自然不好叨扰了三婶婶的清梦。”楚忻莞尔一笑,“还是让三婶婶记挂了。”
“忻儿来给我请安,我还怠慢忻儿了,都是你三叔,说什么削减用度,这花厅也不让摆上冰块。”郭氏有些不好意思,捏着手里的帕子干巴巴地笑着。
楚忻有些讶然,睁着溜圆的小鹿眼问道,“三叔为何要缩减用度?”
郭氏看着楚忻惊讶的神色,不觉叹了口气,“我和你三叔在通州的铺子这两年收益都不太好,来京城的时间也有些急,那些铺子便都贱卖了,如今只能一边缩减用度,一边看看京城做些什么生意好。”
楚忻略有所思,她知道三叔家的铺子都卖光了,却不知道原来是生意做不下去贱卖了铺子,“三婶婶,忻儿今日来请安正是想与三叔三婶婶商量一些事情。”
郭氏眼中透着一丝尴尬,不过很快也调整好了情绪,正色道,“忻儿有何事要与你三叔和我商量?”
楚忻神秘一笑,喝了一口杯中的青柑梅子凉茶,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自然是,能让三叔三婶婶赚钱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