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做朋友最好
夜晚的寒风卷起雪花，悄无声息地敲打着玻璃窗，风语在屋内边聊着电话边欣赏着，但作为北方人的她，这景色早就习以为常，所有心思都挂于电话的话题里。
“我这边都还好，问题不大，就等我妈妈同意，准备好之后就回去。”风语应着电话那头传来关心的话，也没忘了问候回去：“那你呢？最近工作忙不忙？”
电话那头，倒是传来远行轻笑的声音：“哈，我啊，还挺忙的，这两天来了新病人，还好不怎么严重不用住院，王医生就交给我去招待，现在流程什么的大概都熟悉了，先不说工作了，说说你回老家吧，那里是不是很冷？”
“还好，我在屋子里，没开暖气也不怎么冷，甚至还有点热。”风语说着，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能感到有一丝丝薄汗，确定是有点闷热，大概是因为穿的衣服太多，或者太厚的原因吧。
只是电话那头的人就疑惑了：“嗯？热？会不会不舒服？这天气越来越冷，容易感冒也容易发烧，感觉老家的温度更低，注意保暖啊。 ”
风语听完，自我感知了下，刚才就是有点热，紧接着就开始出现了，很困很疲惫的状态，而且脑袋有些重。
她没有逞强，知道不太舒服了就主动挪身去床上躺着。也没有藏着掖着，就如实地回应他：“是有点，不过应该没事儿，我去躺着和你打电话。对了，那个，那柠茶呢，她这两天怎么样？”
虽然话题就这么被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但远行还是留着一半的注意力放在她的气息上，另一半的注意力就用来回应新的话题：“她，这两天开始按时吃饭，也有在好好睡觉，检查吃药聊天也都挺配合的，大概是为了不辜负你，自从认识你到现在，我发现她真的有在好好努力。”
远行很认真，也有些严肃地说着这些话，但最后话锋一转附上了疑惑：“就是除此之外的时间，一直在看动漫。”
听着对方有些好奇的语气，风语就有些开心了：“果然有点用，是我之前推荐给她的，很治愈的动漫。”
“我瞄了几眼，是《夏目友人帐》？”远行问道。
“嗯是的！”风语依然情绪高涨地应了声，“之前高中的时候也推荐给你过。”
“那个是挺好看的，确实很治愈，感觉她这个状态，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远行在电话那头说得有些期待。
“那真是太好了，真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我本来都不怎么想社交的，但和她还挺投缘的，也算是这些年来交到了新的，好朋友了。”风语说着话，已经开始感觉到头疼，以至于忍不住加重了呼吸。
远行在电话里，对风语这个声音和气息听得很清楚：“你，是不是不太舒服了？”
“嗯，头有点疼。”风语忍着疼痛，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很低，很轻。
“你会不会有些发烧？刚刚说热。”乔远行一直都是个很细心的男生，尤其是在对于风语的每一个反应上，都会更加顾虑起来。
就像现在这个零下十几度的天气说热，是真的有些不太对劲，不开暖气的话，除了发烧和着凉以外，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但头疼，发烧，这些都还不算成大问题，更令风语感到不适的，又是昨晚的那个位置在开始隐隐作疼，以及：“我心好闷啊，感觉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呼吸有点困难。”
远行在电话那边听完，语气也跟着沉重起来，但却不急不慢，很温柔地教她：“风语，你慢慢来，深呼吸，用力吸气，再用力呼气。”
风语很配合地照着做，一阵用力的深呼吸之后，心口发闷和呼吸困难，也算是有了点缓解：“谢谢，好多了。”
“你现在头疼吗？要吃药，还是睡觉？”远行问着，没强迫着风语一定要干嘛，因为他知道这个女孩的性格，就是不喜欢被管着。
“越来越热了，但手脚很冰凉，要不，我还是吃药吧。”风语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认怂了，如果换做之前，生病了就是躺个一天两天，什么药都不怎么乐意吃，就光等着它自己好。但这次，却选择了吃药，“我去看看家里有什么药。”
“好，你慢点，去看看有没有布洛芬，或者小柴胡。”远行推荐着可以治疗发烧，缓解头疼的便药，只是心底却有些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个着急的想法，恨不得能在她身边给她都准备好，甚至有点冲动想连夜赶过去。
风语就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什么想法，她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来到客厅，在茶几带着的抽屉里搜罗着药物，这举动倒是被听颜看到了。
“怎么了小语？不舒服吗？”听颜担心地问道，也过来看她是什么情况。
风语生个病都乖了不少，小小声地应着妈妈问的话：“头有点疼，好像有点发烧。”
话刚说完，风语又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头疼整得蹲下去，以一个疲惫虚弱的姿态出现在听颜面前。
“哎，小语，你先去沙发上待着。”听颜看着她苍白色的脸颊上带着微红，一双没精打采的眼眸，瞬间十分心疼地拉她去沙发待着，再把自己身上的外套包在她身上叮嘱道，“妈妈给你泡药。”
听颜返身回去，风语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脸上显现浅浅的笑意，结果安静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和远行的电话还没有挂呢：“啊，远行，我妈妈帮我弄药了，你不用太担心我。”
“好，还好有你妈妈在，那我就不过去了。”远行对风语生病有些关心则乱的状态，所以一个不留神，就在电话那边很清晰地把后面的这句话说出口。
风语听到后，都直接睁大眼睛：“你？啊？你在说什么？”
然而，刚问完，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锁车门的提示声音。风语就更不知所措了：“那个，你可不能过来啊，大半夜的开车不安全，而且你回来还得三四个小时呢。”
“嗯。”远行有些尴尬地应了声，然后转移一下情绪，“你没事就行，那吃完药就先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打算回来告诉我一声。”
“好，行，谢谢你。”一声谢，风语道地十分平淡自然。
而电话那头的乔远行打着趣回道：“见外了啊。”
风语乐呵两声后，便简单地结束话题，挂了电话。
而后，她脸上的欣喜渐渐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复杂。
嗯，神情有些复杂，心绪也很复杂。
想多思考点什么，无奈这个脑子平时就不大好使，更别说是现在病恹恹的，就更加不好使了。
喝完听颜泡好的药，和她窝在一起又聊了会，风语最后才顶不住困意和疲惫，就靠着听颜安心睡去。
听颜看着熟睡的她，忍不住伸手去轻抚她的头发，在心底盘算着，等她把病养好了就一起去市区吧。
不一会儿，就见听鹏宇从洗手间出来，往这边看过来， 听颜连忙朝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里满是拜托的卑微感。 好在这个男人，算是还有点良知，就轻脚轻步地来到沙发旁，很小声地问了句：“你打算，去市区？”
“嗯，去几天，不会很久，等她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回来。”听颜怕吵醒怀里的人，把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
“知道了。”听鹏宇语气十分冷淡地留下这句话后，就往楼上去。
听颜面对这样的他，早已习惯，所以就不以为意，就这样和风语窝在沙发里睡觉。
冬夜里的小乡镇，没有人出行，显得十分宁静，悠然，没有大城市里那么丰富的夜生活。
这里没有下雪的时候，天上就不会有云层遮盖，能看到一整个天空的明月和繁星，比夏季的夜晚还更明亮和耀眼，不过是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里，没有人乐意欣赏。
也因此，小乡镇显得十分冷清。
直到太阳缓缓爬起，在地平线露了头，才开始有些袅袅炊烟，在各处角落里飘起。
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温柔地打在听颜脸上，惹得她不得不醒来。
风语很浅眠，一有点动静也跟着醒。
听颜还没等她完全清醒，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声开口问道：“小语，你今天怎么样？应该退烧了吧？”
“头不疼了。”风语闭着眼，再挨紧着听颜，言语之间还带了点没睡醒，和撒娇的气息。
“那这几天先在家里，把病养好了，就和你一起去市区。”听颜说。
风语听到了她的这个决定，一下就精神了，猛地睁眼问道：“真的吗？”
“嗯。”听颜点头肯定。
“好！”风语兴奋地应完，忽然认真起来，“妈妈，谢谢她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谢什么？见外了啊。”听颜笑笑道，说完就起身去厨房，留下一句：“去给你煮点豆浆喝。”
风语皱着半边眉头，对“见外了啊”这话感到熟悉，昨天晚上那个和自己打电话的男生也说过。
现在能真心诚意对自己好的，好像就是妈妈，和他，乔远行。
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为自己着急，高中成为同桌后，处了几个月，熟悉起来时，他对自己的照顾也是很细心，很用心。
这么温柔，三观和品性都很好的男生，真的很少见。风语承认自己对他，难免会有过心动，但每每考虑到家庭情况差距有些大时，又能很快扼杀掉自己的想法。
做朋友最好，做朋友最合适，风语从来都不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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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三天时间，风语把病养好，身体也没有出现什么不舒服的症状，就给柠茶发了准备回去的信息，然后和听颜收拾好东西，搭上去市区的公交车。
到市区时，下了公交车，就看到是远行带着他的轿车在公交车站等候。
风语好奇地朝他打招呼：“哎？你怎么来了？我还想明天去医院再和你说的。”
“来啦！柠茶告诉我的，特意请假出来接你们的。”远行微微扬起嘴角回着话，随后把注意力放到风语身后的人身上，“阿姨好。”
听颜看着这个男生，虽然有许多年没见，但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一点也假：“你好啊远行，好久不见，越来越有大人模样了。”
“阿姨有时间的话 ，可以去我家喝茶，我妈有时候会念叨到你。”远行礼貌地招呼着。
听颜自然是没有拒绝：“好好，也是好久没见你妈妈了，有空就去你家喝茶。”
怕他俩这么聊下去，都停不下来，风语就出声阻止：“好了好了，谢谢你来，先带我们去我的那个出租屋吧。这里车来车往灰尘有点多，麻烦乔司机啦。”
“好的好的，两位请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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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半小时，就到风语出租屋楼下。
“好了，谢啦！你回医院工作注意安全啊！”风语下车后朝车里的人叮嘱着。
“ok！忙完给你发信息。”远行讲完，便开着车离去。
风语察觉身边人，在认真地目送着远去的白色轿车，并没有打断。
只是，白色轿车还未消失在视线里，就听身边人感慨了一句：“远行这孩子真不错，性格什么的，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个样子。”
“是吧。”风语没有否定，“能认识他，和他成为朋友，是真的十分幸运。”
“我女儿也不错。”听颜转而也没忘夸自家的孩子。
“那是！”风语自恋地乐呵了几声，“走吧，我赶紧上去，太冷啦！”
风语带她去看自己现在住的出租屋， 可是一开门就不好意思了，只能尬笑：“啊哈哈，抱一丝啊妈妈，屋子有点乱……”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那我们下午给它收拾一下怎么样？”听颜当然没有怪她，生活压力大的时候，就很容易忽略这些琐事。
母女两人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沉浸在收拾屋子的世界里。
这期间，风语拿起桌子上的台历看了下，都快十二月了，今年也要结束了。
随而，脑子一转，突然有了新想法。
“哎！妈妈！”风语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喊道，“还有一个多月就元旦了，到时候一起去北京玩怎么样？也离得不远。”
“你想去的话，可以的啊。”听颜同意着。
风语点点头，开始充满期待，到时候看看柠茶状态怎么样，可以出院了，没问题了，也可以把她带着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