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螺蛳壳里做道场
漆黑的，没有光，来时的洞口，现在是很远的天边一个小小的恒星。嗷嗷不想回退。往前是一片黑暗，音乐声不知从何而来。
嗷嗷本能地伸出手，胡乱地摸，脚下小心翼翼。不过走了几步，什么也没有碰到。
……洞口已经快看不见的时候，嗷嗷的手触到一个硬物。他小心地左摸右摸，像一个陀螺。他一只手捏着，另一手在周围试探了一圈，好像是一墙立于面前，那陀螺是嵌在上面。没有其他的陀螺了。
他想了想，捏、按、拉、推都试了试，没有动静。
他又转念一想，旋转了一下陀螺……
一片人声鼎沸，万人欢呼的场面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回头看了一眼。原来刚刚走进来的是道门。这道门在跨进这个场面的一刻，被他自己习惯性动作地带上关紧了。他又试着想打开门，想给自己留一个后路。然而门的这边没有任何锁孔或把手。看来是出不去了，能进来不能出去的门。
只好再转身来打量眼前的这片人群。原来这个世界也有这么多人群。他们都聚集在这里，所以他在之前的旅程中都没有见到过。
所有的人的脸都朝着一个方向地欢呼呐喊，挥动着他们的手，像那些乱战的怪物们一样，嗷嗷的到来没有吸引到任何人的注意。连他身边的几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嗷嗷向着人群朝向的方向望去。原来这里是一个表演厅，演奏会，刚刚的琴音就从那台上传来。远远的看不清是谁，甚至看不清是男是女，那个人体型过胖，坐在那里，身上垂下的脂肪结构把椅子的大部分都盖住。远看他像是站在地上，身下长了四条细细的腿把它支撑在钢琴前。
钢琴的体积在他的面前显得像孩子的玩具，并且说来也巧，弹的歌曲也是些儿童入门钢琴课的一些曲目。嗷嗷觉得非常熟悉，不自觉地跟着哼唱。
不是摇滚不是流行乐，台下的万人却如痴如醉，嗷嗷难以置信。他不自觉地跟着哼唱，但是他激动不起来，看了一会儿身边情绪起伏的男男女女。他试着找了一两个人问询。
“这是哪儿？这是在干什么？出口在哪里？你们有见过大苍蝇和小驴子吗？”嗷嗷分别地问着。
“哥们儿，要相信音乐。”有的人说，“这位兄台，高山流水，曲高和寡，要珍惜眼前。“还有人说，”it’s amazing,isn’t it”以及“￥……”他听不懂一些语言。
我是进了一个疯人院吗？嗷嗷无奈地开始在这个大厅里四周围地探索。四周除了之前那道门，再没有其他的出入口，这是这些人留在这里不离开的原因吗？
嗷嗷最后走上了台，来到胖钢琴家的边上。拿起放在钢琴边的麦克风，开始对所有人喊麦：“女人，你看到我就出来吧，我来找你了。”
他要找的人并没有出现，不过他的声音一出，台下的人开始更加疯狂地吹哨、鼓掌，仿佛他刚刚表演了一个精彩的节目。
看到这样的情况，嗷嗷转头看看胖钢琴家。对方闭着眼睛，已经人音合一……
……
他又爬上了舞台的架子顶端，举起一个大灯朝人群中间照射。所照之处人们同样更加癫狂。不过照了又照。嗷嗷没有发现女人的身影。
如果她不在这里，那这个地方一定有个出口。他又开始在舞台上仔细地找寻，直到找到一个旋转的楼梯隐没在舞台后面的角落，楼梯方向向上盘旋，看不到顶。
嗷嗷沿梯而上……
又是一片黑暗，但是楼梯都在，他扶着楼梯扶手，坚定地向上。直到又摸到了似乎是天花板，像之前的墙面一样平，这回没有那个陀螺型的门把手，只是一推。他又进到了另一个屋子。
……
一片室内游泳场出现在眼前，只是不同的是，泳池的结构像是盐田，层层叠叠的，水面还泛着五颜六色的光。水池像是在笼罩在一片黑暗中，但是不知哪里来的各种光亮，把泳池四周的人群照得光彩夺目。
男女都健美妖娆，身材太棒，许多还端着酒杯。三五成群，说笑闹着，甚至神态暧昧。
嗷嗷又尝试着，与人沟通，这个地方的人是另一条神经。当他搭讪女士时，女士们都娇媚着邀请他，用花团一样的手指尖触碰他。
他一身鸡皮疙瘩地，去找男士们，往往得到对方对他全身的打量，和对他身材的评价，以及健身的建议。
嗷嗷并没有兴趣，他有点失望，几番问话没有结果，他爬到最高的泳池边沿环顾，还是没有发现女人的身影。他端着刚刚一个金发美女给他的酒杯，喝了几口，并没有味道。顺势扔掉了还盛有残液的杯子。
杯子正好落在这位置最高的泳池心子上。嗷嗷的目光跟随去。他看到了什么。
北极光。这里会有北极光。他抬头朝上望，黑的天空里确实是巨型的北极光挂在头顶。
他看了看想了想，那些北极光会不会是大大的旋转楼梯？
他找了一圈，不像之前的大厅，这里没有角落，像在旷野，楼梯的位置不知从何而起。
这时一位棕色皮肤的女士向他走来，黑暗中她的妆容和身上的配饰闪烁着玲珑剔透的光效，走到近处还有丁丁当当的清脆声音。
她靠近嗷嗷的时候，嗷嗷感到自己被一团圣光笼罩，炫得他睁不太开眼直视对方的眼睛。
“你是不是在找人？”女人的声音粘练而慵懒。长又卷曲的波浪头发蹭得嗷嗷的肩胛一阵痒麻，“你找的人在这儿！”
“你……我想去那里，”嗷嗷闪烁着眼神看她，但又总急急忙忙回避，他伸出手来指着天空中的背板光，渴望女人给他一个明确有效的答案，“你知道怎么上去吗？”
“我当然知道怎么上去。”女人也扔掉了手里的酒杯，抱起嗷嗷的头就是一顿感亲吻。
嗷嗷猝不及防，全身酥麻，想要抗拒，但又不太敢太用力掰开女人的手，怕用力过猛，伤着对方。
纠缠之际，足下不稳，嗷嗷顺势倒下去，和女人一起滚落进水中。
落到水里，女人突然扭身，用力推了一把嗷嗷，自己向岸上游去。嗷嗷在水里扑腾，却使不上力，内心着急之际，水底出了个漩涡，并很快漫延到整个水池子里。
嗷有抵抗之力地被卷了进去。在急速的离心运动中，手抓住了什么东西，就死死地抓住，攀着往上。
很快，水位线就到了他的脚下，他向下看，下面是如鱼鳞一样的水池，以及蚂蚁样的人们。他不再往下看，继续向上爬着楼梯。
光也慢慢黯淡了，又是一片黑暗，这回他隐约知道可能又要进入到什么空间里。
……
这回是有一双大手，抓着他的头发，把他向上拉扯。
“又来一个，赶快去那边！”提拉他的人显然在命令嗷嗷。
嗷嗷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环顾四周，这个场面有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