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52节 咄咄逼人的

    嗷嗷说话冷冷地也慢悠悠的，但是话的内容是丝毫不让步的。

    “你们这样不给人留一丝后路，事后也一定会反蚀到自己的身上。再说现在事实是没有造成的，说到法律，我也有我的律师朋友。这个事情搞到后面，只会让所有人都更加难堪，你们就真的不考虑考虑。董玲玲同学还没有毕业，现在面临这样的纠纷，恐怕毕业这事，是有点困难了。“教授夫人有点急眼了，利诱不成便开始准备撕破脸威逼了。

    “毕业不了也不要紧，国外的大学有钱就可以读，而我正好不差钱。再说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你们家就不止是毕业不毕业这么简单的，身败名裂，你也躲不掉干系。相信你现在家里已经至少是鸡飞狗跳墙，人急要悬梁的节奏了吧。“嗷嗷说完这里，冷笑了一下。

    他边说，边一直看着那年轻的女病人，对方也是一丝反应都没有。

    教授夫人知道这个男人是个硬茬了，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走到床边递给年轻的女病人，那样子一开始并不像是在递，那动作是直接去帮病人擦嘴的。但是年轻的女病人看到递来的纸巾，一把接了过来，并说道：“我自己来吧。谢谢了。”

    大概是这样一直没有多的话，也没有激动的情绪，还维持着礼貌的状态，给了教授夫人以自信和希望。教授夫人趁 这个当口，坐到病床的另一个侧边，面对她说道：“小董是想出国是吗？我们院里明年是有几个指标的，这些指标的接收和下放，我们两夫妻大概是可以掌握一两个的。你看，出国的条件来说，你也知道，你的成绩是很优异，但是现实是一些指标是已经定好了的，被定下的那些人选，他们未必是成绩好，也未必是学校的骨干，但是他们的机会就是比别人多。你还年轻，但是也相信你是聪明孩子。你缺少的就是一个背景，一些学校的领导的推荐。这就是这世界，这就是现实。”

    “你说的肯定是事实。我也绝对没有那么天真，会相信这世界是绝对凭真本事。我生来命苦，几十年下来已经习惯了，好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年轻女病人的话表面像是在自贬和退让，实际论内容，是一点也没有接对方的话茬。

    嗷嗷在边上听着，看年轻女病人自己在处理，且说的话也没有放弃维权的念头，也就且看他们要把事情往哪个方向发展。

    “你是个懂事聪明的孩子。既然你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就要学会适应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只要对自己做出一点小小的改变，你的人生，你家庭未来的走向，也就会随之发展。就不用一直再作忍气吞声的那一个，而是做改变自己人生，掌控命运的那一个。你说呢？”教授夫人是时时刻刻也没有放下过她高高在上的架势。

    “唉，不对啊。忍气吞声的对应的词怎么会是改变人生、掌控命运？你不是文学教授吗？”嗷嗷冷笑地插科打诨。

    教授夫人应该是听到了他的话，但是从她的外表反应来看，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微笑和姿态，看都没有看一眼嗷嗷地继续对着年轻女病人说道：“你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好好地养身体。身心保持愉悦，就要放下所有的烦恼和怨恨，我觉得你把怨恨 放下，再开开心心地去把这些钱花掉。这样不比你带着怨恨，和一些要到来的现在却未知的噩运要强得多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比我会想才对。“

    “我是一个只知道读书，极其蠢的书呆子。我只相信我从小受到的正确的教育，我不知道怎么去适应这个世界；如果我放过了打算迷奸我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开心地去花那个收买我的权利的钱，我也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受害者。我相信这世界有其他的规则 和方式得到一切，但是我不相信我凭自己的能力，最终得到的全是恶果。“年轻女病人手里一直盘玩着那一小坨用过的纸巾，一边慢慢悠悠地讲着这些话。

    “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有些能力比书本上的要来得圆转，你早一点学会，早一点就能享受人生。你故意地抵抗，就会一遍遍地被生活毒打，这是社会和生活是用更加绝决的方式，来教你明白。你一定会知道选择，趋利避害就是我们这个高级的物种，能够长久地繁衍下来，并且强于其他物种的优势天性。“教授夫人还在给大家上课。

    “你是一个‘过来人’，所以你被生活毒打成了现在这样？完全没有正义感和道德观，不明事理，颠倒黑白，遇事只说利弊，不讲德行。如果我这么不走运，会受这件事的影响变得各种不幸，那就让我作一个殉道者，牺牲我一个，处理一个禽兽，永远杜绝了他再继续 为害社会，祸害其他的生命。“年轻女病人说着这段话时，突然就抬起了头，直视着教授夫人的眼睛。那眼神充满的锐利的肃杀感。

    就是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教授夫人刚刚还微笑着对着她的眼睛，瞬间收了回来，脸也转向了别处，她还是尽量地保持了优雅，站了起来。边站起来边说道：“如果你们是这样的态度，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说了。我觉得你们还是要再想想，我相信过不了两天，你们的这会儿一时的怨气消掉了，就不那么坚持 你们现在这些愚蠢的想法了。”

    教授夫人说着，收拾收拾自己背包，整理整理自己的装束，还搓了搓手。仿佛手上有什么脏东西。她说着，走到了门口，门还是半开着，正准备走出门去。她的人已经走出了门口，跟着她来的人，也一句话没有说过，一窝蜂地跟了出去，嗷嗷正吁了着他这一口气，结果教授夫人的高跟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又回了来。

    她仍然那么优雅地高昴着头，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走到嗷嗷面前，递给了嗷嗷一份，又转身弯腰递了一份给到年轻女病人的手里。说道：“我相信你们过几天就会想到我。这时间最好是早一点，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也有我办公室的地址，小董也知道我们系所在的位置，我等你们联系我。我这边也不打扰小董休息了。”

    嗷嗷没有看那名片，他把名片捏在手里直接揉成了团在手心里。他也没有闲着，弯腰把那包着钱的信封包裹拿起来，转手塞到教授夫人的手里，并说道：“先把这钱收着。那些东西也拿走。就像你说的，我们有需要，是会来找你的。”

    教授夫人，看到这样的行为，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僵 了半天说道：“我丈夫是做错了，他不是个东西，但是他也五十来岁了，其实过不了几年也可以安安稳稳地退休，拿着高的退休工资，过着很多人都羡慕的有钱又悠闲的生活。可是现在他身体也不好，却在看守所里蹲着，我怕他会出大事。你们就当可怜可怜他，可怜可怜我吧。”说着竟然抹起了眼泪。

    嗷嗷心想，威逼利诱不管用，就开始利用别人的善良，这样更恶劣。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对这样可怜巴巴的样子的女性，他面对这样的态势往往就恨不起来。他心里暗骂着这样的人手段高又演技高，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

    谁知道，年轻女病人把头撇开看向了窗外，并字字清晰地说道：“我现在的样子不可怜吗。名誉受损，身体受害，现在躺在医院里，医疗费用高昴，还受到别人精神上的逼迫和威胁。我的可怜，谁来同情。也好在有些事实没有发生，如果发生了，我这一辈子的幸福有可能就要送在这里，从此的心理上总有阴影，总也抹不去一个事实的发生对我后来生活和思维方式的影响。你觉得如果是那样，我又可不可怜。大家都是可怜人，可是你们现在的样子确实很可怜，但是却不是我造成的。而我的可怜，却是你们造成的，只有你们认错服罚，我在精神上的伤痕才会结疤。“

    嗷嗷看着年轻女病人，心里特别的心疼，她的脸上的病容未退，又添了很多的忧虑，觉得这样纠缠也没有意义，于是等她说到这里，就对教授夫人说道：“在这里多呆，至少今天是达不到你的目的的了，我看你还是先请回吧。“

    教授夫人看着这两人一唱一请的姿态，异常的坚决，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但是却终究没有说出口。低着头转身，突然就加快几步，走出了门去。嗷嗷觉得她应该不会再回头了。于是走上去，关上了病房的门。

    “你刚刚吃下去，胃里应该暂时舒服了，先休息吧，再睡一睡，可能会好一点。“嗷嗷关切地说道。

    “我还不想睡，但是我头真的很疼。这些人真的太过分了。“她说到这里，尽管表情失控，突然就哭了起来。原来刚刚那么冷静的样子，是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我去杀了他们。“嗷嗷看到年轻女病人哭了，心里拧得变了形。突然想到什么，就又说道：“你不要着急，我相信这个世界会有正义存在，如果正义没有来，那是制造正义的人还没有出现。”

    “我只是有点后怕，好在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然我后面……我后面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年轻女病人的情绪控制得很快，她说这话时已经能够平静自己，不停地抹着自己的眼泪，深呼吸，保持着镇定。“我真的是太傻了，竟然相信了他，我就从来没有想过他要对我做什么。现在想来，其实一直都有端倪。他经常刻意制造就我们两单独相处的空间和时间，他也经常有事没事地找我一个人为他做这做那，明明他还有许多的其他的学生。有几次他靠得我很近，甚至是太近，以至于我觉得身体上都觉得怪异而故意躲开，我那时候都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也就是说你从来没有和他发生过什么更亲近的关系。“嗷嗷不得已问出这个话，但是离开这个时机，他不知道还要怎么开口。在原来的时空中，年轻女病人应该是被这个禽兽教授给骗了，用非法的手段迫害，最后用权力去压制后果。而年轻女学生想要反抗却事实已成，没有人证物证，空口白话没有人相信。身后也没有站着能保护和帮助的人。正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默默拿了别人的掩口的好处，就不了了之，再用自己的人生去慢慢地忍受这样的苦涩。甚至，可能，还连带上了另一个生命。

    嗷嗷想到这里，越想越来气，心中的火气没有地方舒解，只感觉自己喘的气越来越粗声。这时候年轻女病人柔声地对他说：“你怎么了，你不要生气。没有必要为这样的一些人渣气坏了自己。你是好人。还有你的表妹也是。我这次非常幸运，没有发生更可怕的事情。是因为我遇到了好人。”

    “要不要我帮你去找医生来看看你的头疼，疼得厉害正不正常。”嗷嗷问着，心里却想着：你不是幸运，而是老天爷看不下去，进行了天理的轮回模式，而我，就是活在轮回中的你未来的儿子。

    嗷嗷想到这里，觉得自己也很哭，但是他又绝对不要对着年轻女病人哭，绝对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乱七八糟的样子，而产生一些不必要的忧虑。他弯腰把现在没有用处的垃圾桶放回到房间的角落里，走到窗边，合上些窗户，怕呼呼的风声吹坏了妈妈。

    “我不需要医生，我应该没事，再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年轻女病人一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说道：“吴先生结婚了吗？有孩子吗？”

    嗷嗷下意识地回答道：“嗯……我很久以前失忆了，发生了点事情，一些事情想不起来了。”他之所以会这样回答，是经过短暂的考虑的，考虑的结论就是，他不想对年轻女病人撒谎。不过他也有趣地想了一下：董小姐不会因为我帮了她就对我感兴趣起来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得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