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48节 大蜗牛

    嗷嗷听到这里，感觉对方是不是在催自己支付。于是他说：“信用卡付。”

    果然，那侍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机器，恭敬地拿过嗷嗷的卡，帮嗷嗷一顿操作。完事以后恭敬地递回卡片的时候，问嗷嗷道：“这位先生是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宾馆，或来我们餐厅呢？”

    嗷嗷有点不耐烦，说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哦先生不好意思，再打扰您几十秒。如果对我们餐厅的服务还算满意，是否可以考虑办一张我们宾馆的vip会员金卡呢。将来您 在我们宾馆消费，可以享受……“侍应这段话应该是背熟的，说起来像在背书，好在背得还挺流利，就是感情上还有些欠缺。

    嗷嗷没有耐心听他把那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大段话语背完，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办。如果分等级的话。办最高规格的那种。“

    “唉好嘞，先生，那先生请您出示一下您的证件，或者是一些其他能够证明您身份的，这样可以方便您 每次来这我们店进行身体核验。“那侍应继续说道。

    嗷嗷心里咯噔一下，“身份证，我必须没有呀。“所以他马上对对方说道：”太麻烦了。我现在没有心情，我晚一点想办法去找你们。现在我想静静地吃一下。“一边这样应对着，自己心里却在想：“冲动了吧，办什么鬼的会员办，有钱就飘了吧。没多会儿可能 都不在这个世界里混了，还办什么会员，给自己找麻烦么。”

    年轻的服务生虽然笑容还在，但是眼里的光都暗了一半，透露出明显的失望。但是他又不能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消失，他应该是想勉强一下嗷嗷，但是又必须不敢。他笑着说着：“那好的先生，只要您有需要，随时找我们。”

    嗷嗷心想，赶紧走吧，不然我又得飘了。等那人一走，他才能专心下来继续听后面两人的对话。这时候是年轻的学生在说道：“……教授，我……我真的没有想到。谢谢您 的青睐。但是我，我有对象了。您条件这么好，这个城市这个领域的泰山北斗，怎么能让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坏了身份。”

    “妈妈在拒绝了，这我就放心了。”嗷嗷还以为妈妈年轻太单纯好骗，会被教授的金钱诱惑搞得失去原则 。所以单纯不是肤浅无脑的代名词，“妈妈这个时候，这样的情况下，最好是赶紧找个借口离开。“

    “你这是过谦了，你的学业水平在你们同年级里一直是名列前茅的，而且你的长相，真的是于千万女人中，极具魅力，这是你自己身在其中，不能客观地看到你的优势啊。教授也好，专家也好，那只是我在学术和工作中的一点成绩。到了我这个年纪，这点东西没有，也就太失败了。但是这些东西与我的感情生活没有太大的关系，你看我现在被命运逼到这尴尬的角落，就因为我年轻不再，就输给了一个年轻小伙？如果成就有用，那你应该选我，至少考虑考虑我啊。”教授的话语变得有点节奏快了一些，听得出来他很急切。

    “穷追猛打啊，我的妈呀，还不赶紧跑。”嗷嗷在心里干着急，他慢慢地塞着那些贵又并不好吃的食物，想回头，却又得憋着，憋得好难受。

    “教授，这太尴尬了。我……”年轻的女学生应该是低头不语了，在嗷嗷现有的印象里，妈妈从来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嗷嗷还是觉得应该先走。但是妈妈也是那种遇事不躲的性格 。过了一会儿，女学生才慢慢地说道：“我和我男朋友其实已经在家人的面前办过订婚了。两方交过了礼物。教授，我们只能说是相逢不是时候。如果早一点，那您必须比谁都得把对方比下去。”

    嗷嗷心想，这样的说辞，不知道能不能让这个老头知难而退。假如他是正人君子，应该是知道羞耻吧。

    “好吧，嗯。那个服务员——！”教授转身在向餐厅侍应比划着什么。

    另一个餐厅的女侍应应招走了过来，也是对着嗷嗷后面的座位里礼貌招呼过后。只听教授说道：“给我再上份蛋糕，就刚刚那个鱼子酱的。”

    “好的，先生，就这些吗……好的，先生，请稍等。”侍应应该是准备走开。

    “唉，那个，你们这儿的卫生间在哪儿？啊啊，我知道了，你们把蛋糕端上来递给这位小姐就好了。”教授问道。

    嗷嗷心里想到，“怎么着，怕了，尿遁来着？“嗷嗷想到这里，得意地笑了起来。但是笑了一会儿，心里又想到什么，觉得特别不好笑起来。他想道：”这么贵的一餐，不会还没有结算吧。尿遁走掉，把妈妈留在这里替他买单，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妈妈。贱人都是这么干的。他应该不会这么贱吧。我要跟过去看看。

    嗷嗷起身把餐盘放到桌面，走到侍应面前说道：“那里我还没有吃完，不要收起。”他边说这些的时候，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教授离开的身影，且一直跟着他的方向。等他这里一交代完，就赶紧跟了过去。

    跟着跟着，那人确实走进了卫生间。嗷嗷心想：“肯定是确实需要方便，方便完就会离开了。”于是嗷嗷一直等在卫生间的出口处。为了不引起人觉得他很怪的注意，于是他在门口的洗手台慢悠悠地洗了个手，用这样的方式细细观察着周围和镜子里的背后情况。

    很快，那个身影走了出来，站在他的身边洗手。而这时候嗷嗷已经在擦干手站在垃圾桶边扔纸巾，他擦手也是擦得慢慢悠悠，明明已经擦得很干燥了，但是还是假意站在原地 一点点地团着手。直到教授离开了卫生间位置离开了。

    嗷嗷赶紧扔了纸巾，又跟了上去。跟着他走到了服务台边，不知道和侍应说了什么，毕竟离开卫生间的位置就没有什么比较好的理由，一直跟得太紧贴。教授和侍应说完就转身走。嗷嗷也走到服务台这边，又胡乱地点了几个菜，边往那个身影走过的方向看去。

    嗷嗷以为他要走到门口拐下出去，那样的话就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了。这时候他也想好了，如果是这样的逃单，他就得找个理由帮妈妈把钱付了。结果 谁知道，教授一转身又往里走了。

    “哎，不对啊！”嗷嗷赶紧离开服务台面，跟上那个身影。

    令嗷嗷非常的意外，教授只是原路返回到自己的刚刚的座位上。嗷嗷跟上去也是跟得好无语。这事儿变得让嗷嗷很是不解了。他站在远远的角落里，看着那边纠结了半天，才平复了心里的郁闷。慢慢地也走了回去，也回坐到自己的座位里。

    侍应的速度也很快，给他又上上来他自己也不知道点的啥的食物。嗷嗷一看，好像是几只大螺蛳。他觉得很好奇，正好侍应还没有离开，他拉住他问道：“这螺蛳好大的个头儿啊，难道外国的螺蛳也跟人似的，长得比国内要大个儿？”他边问着，边叉了一只就往嘴里塞去，并嚼了起来。

    侍应回答道：“先生，不好意思啊，这个不是螺蛳，这是法国大蜗牛。“他心里一定是在想：”你自己点的蜗牛，不会这么有钱的人竟然不认识中国字吧，难道是华侨。“侍应心里是不说，但是对着嗷嗷是一阵地上下打量。

    嗷嗷在他说话之前刚刚把那他以为的螺蛳肉吞下去。听到侍应说出“蜗牛“两个字，一阵恶心，想呕，但是想到这里现在这么多人，赶紧用餐厅把自己的嘴捂着。并且急切地对面前的侍应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那侍应看到嗷嗷皱着的眉头和挥走的手，赶紧慌张地点了两下头又走开了。

    嗷嗷用了浑身最大的力气，大脑不停地给喉咙发出指令，终于那团肉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位置，上下忽悠了一下，最终还是吞了下去。“谢天谢地，没有吐出来，真要吐出来就太丢脸了。“他想到这里，不自觉地环顾周围，好在没有人在注视他。那些侍应的位置也是处在暗处，离得也较远，嗷嗷没有看到谁在往他这边看。这才真正的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辈子下辈子，都不想吃这种什么西餐了。“他这回眼睛里出来的是难受的眼泪。他用手抹抹，事实上是他刚刚真的根本没有看那餐单，只是随便地指了一个。”如果我真的还有下次，那应该必须得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了。我得问清楚是什么，再往嘴里放。但是不得不承认，那东西的味道还是挺好吃的。“

    这时候他想喝点东西，看到那红酒，才想起要打开喝。但是他又不太会用那起瓶器。忍一忍吧。他还是觉得麻烦。坐在座位上发呆，仔细听到下面讲到哪里了。

    结果这一会儿只听到年轻女学生说道：“抱歉，我去下卫生间。“

    完了，中间因为那几只蜗牛，中间漏了好多的谈话内容。但是明明刚刚教授起身之前，妈妈就已经明确地表示了拒绝，那这后面还有什么好说的，两个人还坐在这里不走。这些女人难道不知道，一直坐着不走，就暗示着给了对方以机会。至少这些贱男都是这么一个思维回路。什么教授，什么泰山北斗，业界翘楚，都是些花里胡哨的皮囊，皮囊之下如果贱起来，那可是比粗俗的人来得更高危。

    嗷嗷坐在那里，已经酒足饭饱加上那蜗牛事件，已经不想往自己的嘴放放任何东西了，但是一直坐 在这里又很怪。他又没有办法上前去阻止。他看着年轻的妈妈往卫生间方向走去。他心想：“要不，也跟上去看看？“

    嗷嗷走过侍应身边，又打了个招呼，然后跟上妈妈。这回他只远远地跟着，特别是走到服务台的位置，能看到卫生间那边通道，就不向前走了。而是立在台面上，让服务生给他拿了一个餐单假装在端详。

    过了一会儿，年轻的女学生走了出来，她这回也出嗷嗷的意料，没有继续往她就餐的座位上走，而是直直地朝他这边走来。嗷嗷看到这个情况，赶紧换个姿势，背着她再偷偷地察看。

    原来她不是奔着他而来，可以看出她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存在。而是走到嗷嗷身边的服务台的位置，对着服务员问道：“你们这边能打电话吗？“

    那服务员点点头，从台面的后面拿出一只精致的座机电话，并且嘱咐她道：“拨个零，只到嘟的一声长音后，再拨打。“

    “好的。“妈妈马上挪过电话，开始拨打起来。电话听筒里传出的嘟嘟声音，嗷嗷都听得见，他离她实在是太近了。好在那餐单是做成小册子形的，慢慢地翻，有二十多页五十多个面可以慢慢看。

    听筒里面是一个男人声音传了出来。具体说了什么，还是听不太清楚。看来对方声音很小。只听见年轻女学生对着电话这边说了一句：“你现在有没有空，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看来应该是她的男朋友。那边又说了些什么，然后妈妈挂掉了电话。她仍然没有回到座位的打算，神色木讷地在电话机边呆站了一会儿，又拨了一另外一串电话号码，而她对着电话麦又说了和刚才一样的话。但是这次，听完了对面的回答，她说道：“好的，我等在这里。“话里带着一点笑意。

    “看来是找到救场的人了。这样也好。毕竟直接逃掉，这个教授可是每天都要见面的人。逃避不是办法。“嗷嗷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年轻的女学生挂掉电话，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嗷嗷也紧随其后又落座。他看了一眼那唯一没有吃完的蜗牛。心里充满对这几个动物的内疚。但是他实在无法将之放入自己的胃中。他拿起那叉子，在上面戳来捣去。

    “……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那专刊的编辑给我打来的，我们一起做的那个课题的代表论文已经快出版了。我可以带上你的名字作为第二作者，你还有半年左右毕业，一毕业，就可以凭借这篇东西，你就可以申请留校。而且也因为有这么业界最高的刊物发表的文章在，你今年进入到学校，来年就可以申请职称了，这期间我可以再帮你做几个课题和论文，后年你就可以申请出国调研。……“

    嗷嗷听到这里简直怒不可遏，原来就是在利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