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47节 道听途说
而这个假面已经径直就往餐厅走去，边走边频繁地侧身给嗷嗷让出路来，并举着手引着方向，边嗲声嗲气地不停地说道：“先生几位？先生这边走，小心地砖有点滑。先生贵姓，先生需要不需要找人泊车。“
她的话干什么这么多。嗷嗷心想，他对她的一串的问题，一个字也不答，后面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今天来这里捉奸，我的大学生女朋友被她的新情人约到了这里，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坐在哪里。你能不能帮我提供一点信息？”
“先生，我们这里有规定是不可以透露客户的信息，被主管知道了，会受到严厉的处罚。”这个女人声音轻柔得像只撒娇的猫。
嗷嗷皱眉想了想，他看了一眼这个女人制服口袋里别着一个花形的手帕。于是他脑子飞转，却慢悠悠地说道：“我的墨镜有点脏了，能不能借你的手帕巾一用。”他边说边手指指她胸前的那块手帕。
“当然可以的，先生。”女人反应迅速地马上双手将口袋中的帕巾呈上。
嗷嗷一只手接过，一只手不是去掏墨镜，而是从怀里摸了一沓纸币，那里面大概有七八张，那颜色嗷嗷扫了一眼，是绿人头的美元，放到那布面里面，当着她的面，又慢慢地把手帕巾折叠成三角形，再帮她塞回到她原位的口袋中。
那女人不动声色地作了个轻咳的动作，然后直起身，小声地说道：“先生，您约的人是一名女性和……？”
“和一个白发的，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大概这么高。”嗷嗷比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高度。
“先生请跟我来，小心这边有点水渍，先生靠这边走。”嗷嗷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把腰压得比刚才更弯了。
这餐厅椅背是平行长条的沙发排椅。这样的座位有一个好处，就是每一组的中间空间，都隔开了周围的干扰，形成一个小小的独立空间，给了在里面的人比一般餐厅更高的隐私感和自由度。
嗷嗷走到这里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他被引着走到靠近他们俩的位置时，就远远看到了正对着自己的妈妈。他心里闪电似的，不用看就知道了，背着自己的那组椅子后面，正对着妈妈坐着的，就是那个老教授，那露出来的半个脑袋上的毛，都是花白的颜色，和那天见到的别无二致。
嗷嗷走到背着教授的那组座椅间落座。在落座之间，以俯视的角度，用眼神的余光扫了一眼这个老男人。确认了一下，确实是他无误。于是他对带路的假面小姐说道：“我就坐这里好了。”
那假面小姐说道：“好的，我帮您 把点菜单拿来，稍等先生。”说完她又点着头哈了两下腰，面对着嗷嗷走开，相当于后退着走了几步，才转身离开了。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扭动着腰肢拿着点菜单过来了，身边还带了一个餐厅的男侍应过来。
她走到嗷嗷面前，弯下腰来对嗷嗷低声地说道：“先生，让这个服务生来为您 服务。有需要我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找我，上班时间我都在前台那里。”她脸上带着那标志性的微笑，手里也没有闲着，轻巧地递出一张卡片，迅速地压到嗷嗷面前的欧式花纹的茶壶下面。
嗷嗷心想，在这个地方，确实有可能 要用到这个人。所以他也马上拿起了卡片，快速地瞄了一眼。这卡片 是女人的名片，但是这上面却印着一个像是住址的地址，还有一个他所在的 这个宾馆的地址，只是上面还有一个房间号，和几串号码，应该是电话号码。那个年代有座机和bp机，嗷嗷觉得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这两种号码。这个房间门牌号，应该是这个女人的工作办公室吧，但是她不是干前台服务迎宾的吗，怎么会有专门的办公室。莫非是什么特殊的场所。
嗷嗷瞄了一眼想了很多，但是很快就放进了怀里，插进了西装的内装中。毕竟他现在的心思没有放在这个事情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现在倒是希望这眼前的两个人赶紧消失，不要来干扰他。于是他对假面女人说道：“你忙吧。”
女人又哈着腰离开，走了几步回了下头，用手打个六的手势，放在耳朵边对着嗷嗷比划了一下。也正好，嗷嗷也看到了她这个信息。他心想：“怎么着，他想约我？是看上我这个大佬了？她在这个地方工作，每天都要接待多少像我这样的，或者是远远比我还夸张的客户。她总不可能于万千人中，偏偏看中我吧；所以我必须只是她无数猎物中的一个。真是厉害得很啊，这小妞，看上去年纪不大。“
但是他没有多想。想到这样的女人阅人无数的假美好，心里直泛恶心。他撇开头，连眼神都不想再和她接触。而是抬头对着那男侍应。刚刚和女人别过的瞬间，这小男生已经问过他，要上什么样的餐了。
嗷嗷看了他一眼说道：“给我 这一页全来一份，再这一页的这个这个和这个。“嗷嗷这回的点餐，几乎就是睁着眼睛瞎点。他说的那一页全来，是那一页印着几个餐式的图片，就三四样，占了整整一个版本。
嗷嗷看到这里心里想着：”真是浪费纸。所以帮那贪官多上点税。为社会多承担一份责任了。“而另一页，条目比较多，但是那上面的字虽然他都认识，但是里面内容是啥，他是一点也没有看进去，他只是大概比较了一下数字，他点的那几个，后面的价目里面是四位数和三位数的，没有上三位数的，他就没有去管它们 。
“再给我来个热毛巾，来几块餐巾。“他虽然是有点因为贪官而泄愤，但是好好的新衣，他从来都是爱护有加的。毕竟穿在自己身上。
侍应接了指令就下去忙了。嗷嗷终于得到清静。坐在座位上，认真地听后面的说话。他不听都还好，一听得第一句，整个人就无法淡定了。
那教授说道：“内人在上半年去世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很是孤独。她生前既是我的人生伴侣又是我工作上的好伙伴。她写着一手漂亮的字，学文学的她，文笔也非凡。但是偏偏命运就是捉弄了这么好的人。撒手人寰的前一夜还嘱托我要再找一个。“
“从这点上看，您 夫人真的很爱您。真是抱歉啊教授，怎么会聊到您 的伤心事上去了。”年轻的学生显然被这男人的套路给感触了，语气里全是关切。
“她走后，我一直走不出那失去她的阴影，一直萎靡不振，我的儿子又在国外定居。我也不好多地总是去打电话和他诉苦，你还年轻，可能不知道，男人之间是不聊这些的。我内心好苦，但是连个诉苦的合适的人选也没有。特别是夜里失眠，想起与之一起的点点滴滴。”教授说得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嗷嗷在心里苦笑，你这样子不停地诉苦，玩得是装可怜博同情触动女人善良母性来勾引人的那一套。只是这个演技也是 不弱啊，还真能来个身体反应，声音哽咽，练习过无数次的老手了吧。
“教授，如果您以后觉得心情特别郁结，找不到人说话可以和我说说。只要我有空，我可能当个听众，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您 不能再这样郁闷下去了，长期的内心郁结会得病的。那时候为了这个去看医生去吃药治疗，就很麻烦了。您 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毕竟逝者已已。”嗷嗷没有回头看，但是听这语气他都猜得到，妈妈这时候一定非常同情他，眼睛都要红了的那种。
嗷嗷心想：“你当听众倒是觉得没有问题，但是听完你的问题就大了去了。教我的时候不是都挺机灵了，怎么还会有这么犯糊涂的时候。”
“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其实已经非常有问题，在前不久去看了医生，因为我晚晚失眠，已经严重影响我白天工作时候的状态了。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不要告诉别人，就当作我们之间的秘密。”教授神神秘秘的，但是他这么说，也是在向对方表达他与她之 间超乎常人的信任与亲近。
“您说，我绝对不会对第三个人说。”
“我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评估过我是属于中度抑郁，说我是获得性的。我问医生需要不需要吃药，他给我开了一点助睡眠的安眠药。我说能不能不吃药，等它自己好起来。医生说如果不是先天遗传的，应该是有概率属于一过性的。但是他嘱咐我要做多让自己愉快的事情。所以我这几天想起我夫人突然去世前一天对我说的话。”
“就是让你再找一任太太？”妈妈脑子是挺好用的啊，嗷嗷听到这里心想着。
这时候，侍应给嗷嗷上餐。看到自己点的啥，嗷嗷苦笑了一下。那一瓶红酒，嗷嗷也看不懂，但是那东西嗷嗷大概也知道，应该就是那四位数的东西。可是他不爱喝酒。这点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只听侍应问他：“先生，帮您 开起来吗？”
嗷嗷把餐巾给自己胸前和大腿铺好，应道：“先不开了吧。“但是转念一想，如果 不在现在喝掉，等下也不可能 要去退掉，在这个世界里面又没有地方去寄存。于是他问道：”这酒我可不可以实名寄存”
“先生，我们这里是有这样的服务，您可以在用餐完后支付过后，办理寄存。“原来侍应的意思是，现在还没有买单，所以现在暂时不能办寄存的业务。
嗷嗷听到这里想了一想，说道：“好，我知道了。“他已经想到要怎么使用这瓶酒了。
面前一大堆像鱼子酱，还有一些花里胡哨但是分量很少的糕点。基本上都是西餐。嗷嗷向来不是太喜欢这种东西，好在他的心思现在也不在吃。但是如果不吃，一个人坐在这里，又怕引起人的怀疑。毕竟他现在心里偷偷摸摸地偷听，害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拿着勺子，心不在焉地一点一点挖着往嘴里送。好在味道还行。除了怪了一点点。
这样一折腾的过程中漏听了一大段。他接着听年轻的女同学说道：“老师您有心上人了吗，或者看着还不错的合适人选。“听到这里嗷嗷更无语了。这是您 作为学生该关心的吗，不会因为有个人和你多聊了几句私事，你就觉得和他可以无话不谈，彻底敞开心扉了吧。真是傻丫头。“
“对，有个女人，我对她一直有好感，自从我认识她起。但是好感这个东西不可依靠，我一直也比较保守，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但是现在医生鼓励我，我的内人曾经也祝福我。我现在年经也不小了，我觉得我需要鼓起勇气为自己的余生幸福再争取争取 。“
嗷嗷听到这里都快疯了。心里骂了一大堆不可描述的话。
“是吗，那是好事啊。老师我也支持您 ，人就是应该勇敢为自己的幸福争取。您现在单身了，是完全有自己的权利的。这和年龄多少无关。不过哪个女人被您看上了，我觉得她就特别幸运。毕竟您这样的学者，在学校里这么有威望。做您 的夫人也一定很幸福吧。”
嗷嗷心想，您 知道您 自己在说什么吗？
“嗯，我看你吃得好像不太够啊，要不再点几份蛋糕，我看你很喜欢吃的样子。人生难得一知己啊。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倾听者了，学样的伙食又比较清淡，烹饪得很也粗糙。所以今天尽管放开怀抱吃，不要和我客气，我虽然收入也不算富有，但是今天这一餐管饱管够。”
嗷嗷心想：呸，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时候侍应又走到了嗷嗷的面前问道：“先生让您久等了，这里是您点的最后一道菜，菜齐了。还有这一份，是我们餐厅送的饭后糕点。因为您 在我们店里一次性消费过了万，凡是这样的消费额，我们餐厅就有送餐服务。”
嗷嗷听到这里，感觉对方是不是在催自己支付。于是他说：“信用卡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