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44节 舌战群民
领头的一个全身赤红，满脸是汗，兴奋着瞪着眼大声地说道：“村长，好道啊。以后我们村可以免去那爬天梯的风险了，不会再有人因为爬那天梯太艰难而伤亡。而且上下的通路没有一点疙瘩，非常顺溜，上下山的时间也短了不少。并且是几乎完全长在石头里面的，并不临着悬崖，可以说一点危险都没有，十分安全。”
“这样我们以后可以经常上下山了。”另一个后生也激动地补充道。
“从你们说的这些方面来说确实是好事啊。但是，现在这个世道，山下正在打仗，也在闹饥荒，你看他们一家都避到山上来就知道。这条道路最好暂时，只由我们知道。等下我要召开全村的大会，讲一些关于这条通道的事情。”村长捋着胡子，若有所思。
“的确是，下山的人最好也尽量地不要让外面多的人知道，有另外 上山的便道，不然如果被土匪，被鬼子知道，我们这里将够不了战火和伤亡，从此就再无宁日了。”嗷嗷皱着眉严肃地说着自己的隐忧。
“先人就是躲避战乱，才历尽艰辛，躲到这上面来的，利用的就是那天路难通。现在打通了另一条便道。不知道带来的将是福是祸啊。”舅姥爷也是表达着自己的担忧。
“其实通道大概也就两三人宽，不适合大部队上山，现在只有我们知道，离我们也近，我们可以掌握自己的能动权，在这个通道上设关卡，设陷阱，设门设锁，在入口和出口做掩体。”大囡说着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可以控制它的。”村长说到这里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开个村民大会，你们几个召集村民到谷场。”
……
村中的谷场，嗷嗷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他随着舅姥爷一家人来到这里，看到一个平平的大地面上不是如其他地方一般的泥土，而是用青砖铺的整整齐齐的地面。很大一片，四四方方的。地势也比较高的，像是一个被夷平的小山坡的截断面。
“这里难道是个祭坛。”嗷嗷自言自语道。
谁知道他的这低声的话语被大囡听到了，她接话道：“哪里啊。这里是整个村子地势比较高，并且最靠东南面，周围没有建筑，地面也比较平，是拿来晒谷子的，所以叫谷场。听说这里的人不信鬼神，逢年过节只拜天地和祖先。”
“这么神奇。不是说这里的人从几百年前就来这里生活了，没有接触外面文化科技 发展影响的生态下，竟然 不迷信？这太不符合常理了。这怎么可能呢。那肯定是有什么先贤来到过这个村子吧。”嗷嗷是相信这样的事情了，这太穿越，太超前了。
“这有什么不可以理解的，也许先祖是被鬼神骗了，才跑到这里来的。你说的先贤可能也有道理，据说村长的上几代都是去外面闯过的，回来以后进行过革新。”大囡说道。
“这太先进了。而且这里还安全，如世外桃源。还有你舅姥爷的手艺，应该也不会完全是祖上传下来这么简单吧。”嗷嗷还是感到这里不可思议。
“你说的没有错，听说他的爷爷辈是跟着村长的先祖去外面过的。”大囡也说不太清楚。
“你说的外面应该不止是去到山下的小镇那么简单吧。会不会是出过国，或者是当过国朝将相之类。”嗷嗷继续刨根问底。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应该是像你说的，不止是只在镇上游吧。村里北边有一个祖庙，里面有先祖牌位和一大堆家谱，如果你不嫌那些发霉的帮纸堆无趣，可以去里面淘淘，说不定会有大发现。”
“我暂时还没有那个好心情。也还没有那个必要。但是这村里真的是藏龙卧虎。”嗷嗷再次盛赞。
就在他们闲话的过程，村民们陆陆续续来到了谷场的周围，各自带着板凳竹椅，乱中有序地转着谷场坐了下来。显然他们已经无数次进行过相类似的活动。前排坐着老人和孩子，后排的青壮年则坐得比较高位置。一切井然有条，没有人另外 帮组织和安排。很快大家坐定 了，还相对比较安静。
看到这一切，嗷嗷不由得又摇头啧啧稀奇，道：“真是训练有素啊。比我们那时候的大学生还有素质有教养啊。“
他们也学着其他年轻人一样，找了张比较空的桌子，站到上面，站在所有人群的最后一排。对于他们俩而言，听村长说什么倒不是主要的，毕竟村长将要说的内容，他们比谁都清楚。他们来这里主要是没有经历过，来凑凑热闹，见见世面。特别是嗷嗷，乡村这样的场面他没有见过。
村长慢慢地走到了谷场人群围圈的正中央，那里不知道是谁已经摆了一张大藤椅。他往里一坐，就开始讲述。
果然，他讲的内容，嗷嗷他们已经耳熟能详。所以也自顾自心不在焉东张西望了。村长说话的风格也不错，没有什么拖沓，很快就讲完了。嗷嗷看到这样的老人家，也感到意外。毕竟他从小到大认识的所有所谓专家领导带头人，哪一个不是极尽能事之冗长，他们个个都有做网文写手的潜力，仿佛家数越多就越体现他们的价值，完全不顾自己说的那一堆一堆的废话，都在放着什么样的五彩斑斓的屁。
接着大家的反应，倒是让嗷嗷好好地感受了一下新鲜。竟然会有一部分人表示 ，接受不了这个通道的存在，他们的主要观点是这个通道会给山下的匪人以机会，来侵害他们。还有些人反对的意见是，这条通道莫名其妙地出现 ，以后就有可能有一天，莫名其妙地消失。
嗷嗷一开始听到一些人表达反对，说要把那个通道给填平了。嗷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人的无知和愚蠢的下限真是没有底的。嗷嗷无比的愤怒加震惊，那可是他燃尽自己努力打出来，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不买这个账。在他的认知里，这个事情只能是好事，不能是坏事，它应该没有可指责的地方。竟然还有人反对！
但是听到这些人叙述自己的理由，说到哪一天它会莫名其妙地消失。这奇葩的思路真是把他逗乐啊，他情不自禁地“哈哈哈”地笑起来。他笑着还和大囡对视了一眼，看来不是他一个觉得太恶搞，大囡也在不停地捂嘴笑，在他的印象里，大囡像这样松弛的大笑是少之又少。所以看到她笑得这么灿烂，嗷嗷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你看我干嘛。你看看那些人，想法怎么那么奇怪。”大囡边笑边感慨。
“这世界走到哪里，都避免看一下人类的物种的多样性。而且人类本性里就是排斥未知，排斥新鲜事物。往往有了这样的想法的人，基本上就代表了固步自封，和衰老。”嗷嗷笑着说闲扯着。
“这样的通道如果拿正常人的工事效率，怎么着也不会是突然出现。”这时候村长发话了，他继续 说道：“只是它有可能是一直存在，主要是过于隐蔽，而我们一直没有发现罢了。毕竟在岩石里打通道，还要打到现在这种平滑直顺的程度，那是十分高超的技术，和许多人力集体合作的结果，所以完全不可能是突然出现。那它如果要突然消失，我看这发生的可能性也是几乎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毕竟这么大的工程要突然消失，除非这座山瞬间崩塌。”
“村长我们这里是发生过地震的，上次我在山里打豺子，发生了地震，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就感觉对面山头与我所在的位置之间的距离，就缩短了。”嗷嗷简直不敢相信，还有些杠精一定要和村长杠上开杠了。
“那你有没有见过因为地震，一座山就整个化为粉碎，或一个平地就突然变成一座山？”村长说到这里顿了顿，所有人就鸦雀无声了，“所以说要瞬间出现或消失，并且是整体一齐发生这些现象，这可能性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家议论纷纷起来，过了很久都没有人站出来，像先前那样明着开杠了。大家议论了好一阵，才又有人站起来叙述了自己另外一种观点：“这个通道存在，势必将来我们上面的人会更加频繁地上下，这样渐渐地就会有更多的山下人上来，匪人和鬼子，还有官府，那些都不是村子里想接触的人。所以这条山道最好还是把它填了。”
这样的观点总算是走上了正常的思维。嗷嗷看到是几个青壮年在提出这样的观点。
村长捋了下胡须说道：“确实是。这就是我要说的，你说的那些危险，无时无刻不存在于当前的天下。而这个通道对于们村子里的人的上下交通只有便利。但是怎么防范你说的这些危险的侵害，我们不能适足削履，因噎废食……”
“哇，这个村长竟然还知道这两个成语，我都不太熟悉的成语啊！”嗷嗷听到这里突然感到很佩服，不自觉地又自言自语起来。
只听村长继续 说道：“……不能因为它有一定的危害，我们就完全不用它。就像我们切菜砍柴也会割伤手脚，但是不能因为它有割伤手脚的风险存在，我们就不用刀切菜，也不再刀砍柴。我们只能说，提高用刀的技巧，对吧。“
大家都纷纷表示村长说的很有道理，人群中出现了很多认同的声音。
“既然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那事情都好说下去。我们可以提高对这个通道的掌控度。假如这个通道是你们家里的一个门，你们打算怎么样提高它的安全度？“村长用这样的方式，在启发村民们，集思广益。
“给它上个锁。“有些人说：”给家设个哨卡，由我们村民去看守。“还有人说：”在通道的最下面那个一线天的地方，多种些村和藤条。“还有人接着这个思路往下开辟：”对啊，干脆在那一线天的前后我们做些房子，住些人，直接形成一个村子，这样就相当于派专人去守护这个通道了。“
“把这个洞里面打一些分叉的路线，做成迷宫，把分叉的路都伸到悬崖外面去；主要的道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只引导熟人走上来，不人识的让他们乱走，一旦不认识的人上来，要活着上到我们村子里，让他们九死一生。“不知道哪位心思跳跃又心肠狠毒的大叔给出这样的想法，叫嗷嗷吓得五体投地。他摇摇头道：“算你狠。”
“到山下那里去建个村，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着告诉其他地界的人，我们这里有好东西。“不知道哪个大聪明在卖智商，说得大家一阵大笑。
“告诉其他地界，这里方圆百里，已经十来年没有人烟，草都长得比人高了，河里的鱼都老死掉的。“这人是来说相声的 ，他话音未落，一大堆的人又笑成一团。
“好吧，大家静静，静一静。“村长之前由得他们各自发表意见，现在又准备开口了：”你们有几个人的方案非常好。我也打算到下面建个村，这样我们山上的药材和狩猎的生意，将来可以做得更加便利。我找你们来除了通知大家这个通道的存在，还有就是，要统一口径，向外就说我们有其他的原因到山上建村，如果有人要问起，就说是天梯太过难爬。只要大家在说法上不要传出去。另外，愿意下山居住的可以来报名，这部分人我们要求将来还是要尽量和山上保持一样的生活方式才好。不要太过外向。“
“哦，原来村长是这样想的。“嗷嗷这才明白村长的想法。要在一线天的前后种树造林，还要建上村庄，达到直接管理通道的入口的目的。
“山上山下还要建立 起相互通信的机制。“有个年轻人给出了补充意见。
这时又有人说到：“花炮张正好会靠爆竹烟花。可以让他做个窜天猴，专门拿来通风报信。“
“山上山下距离 太远，这个声音传不到了。“这声音大概就来自他们刚刚说的花炮张吧。
嗷嗷听到这里倒是很想看看烟花，特别是那个叫窜天猴的烟花是怎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