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三节 丛生的生命力
我不完整了，也没有办法走路了，该怎么办。从此以后我要怎么活下去。”嗷嗷将盾当成拐杖支持在地面。他的断腿悬挂在空中，他不知道如何是好，靠着大盾的支持，一步一步地向前单脚跳着，算是勉强地跟上大囡。痛苦的情绪锁住了他。
“在这个世界你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你对现在情况的恐惧，只是来源于恐惧本身。或者说，是来源于你从前的经历，给你建立的条件反射。那些是曾经的痛苦记忆，给你现在造成的不良影响。”大囡很平静的叙述，并且为了配合嗷嗷的速度，只能放慢了前行的速度。
“因为断了腿的不是你，所以你才能说得如此云淡风清。腿这么重要，我却少了一条，我救不了我的妈妈了，即使你取得了所有的东西。”嗷嗷的精神压力比身体的痛苦大得太多，压得他透不过气，走不动路，他开始流泪。软弱让他手一抖，盾牌平落到地上，他也双手撑到了地上。
大囡走过来，蹲了下来。“为了不让我们烂在这些腐蚀性的液体里，我们是要赶紧前进才好。不过你现在这样，就暂时的休息一会儿，应该也不会太耽误事。“
嗷嗷在用力地捶胸顿足，认真地哭着他的不幸。
“你看，我之前也被炸得体无完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对不对。但是在这个世界对我们最善意的事情，就是我们死不了。也不会有伤痛。这里如果不是太人烟稀少，太寂寞，那这完全就是人类的极乐世界的模样。“
“极乐世界不过是这样的吗？这里都是大型怪物，应该是侏罗纪的同类世界，而且对人类来说是巨人国的某个花园，里面到处是巨型生物。“
“不，这些不是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会有伤痛，也不会灭亡。我之前被炸坏的身体，能够很快地修复。“大囡讲得慢了一些，让嗷嗷听懂她的意思 。
“你的身体能修复，我的可以吗？“嗷嗷不敢相信。
“可以的，但是你的可能会慢一点。具体什么机制影响，我还不是很明白，但是我觉得和这些虫子或者这个世界的生物有关。“
嗷嗷听到这里往自己的断腿看看。的确是不疼痛的，现在冷静下来感受，也不是那么的绝望。但是断腿的部分并不能看到什么要生长的痕迹。
“可是现在我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走路是无法平衡，也无法跑动了，如果再遇到危险的情况。该怎么办。”
“这好办。”大囡的话音没有落，她的身体一阵猛疾的颤动，她身上的一排半突起的尖刺，从她的身体里完全地射出。
“不要。”嗷嗷已经意识到她要干什么的，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他的另一条腿也应声被劈断。被劈下来的脚掌，飞射了出去，正好钉在那些切齿的其中一根上。很快发出嗞啦啦的声音，上面的腐蚀性极强的粘液，马上就把那半截断脚给融化了。
“天哪。主人，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的处理问题。“嗷嗷哭着哭着又笑起来。
“这样就不会一长一短了，刚刚的问题被解决了。“
“但是你现在制造了新的问题，我的好主人。“
“没有关系，后面会齐齐地长出。“
“如果它们不长出呢？还有眼下要怎么走呢，我没有参与过踩高跷的培训的。“嗷嗷痛苦地说。他试着站起来走动，整个身体要靠两个小小的类圆形的支持面，立在地面都是困难，更别说走跑。
大囡走过来扶着他的一边，他另一边拄着大盾。而大囡的另一只手，用盾尽量把他们两人都挡在盾的后面，两人就这样顶着强的气流慢慢地走起来。虽然歪歪倒倒的。
“你看，你学得很快，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艰难。再过一阵子，熟练了就一切不是问题。”大囡边扶着他边安慰道。
“我现在就是个怪物。”嗷嗷异常沮丧。
“这个世界除了我，也没有别人。谁会来在乎。而我也是怪物。即使有许多的人，又有谁来在乎你；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也是怪物？”
嗷嗷对她的理论不置可否，他抬头看了看，哭丧着脸说：“你还说不是问题，现在问题就来了。你看前面，我要怎么过去？”
大囡应着他的声音抬头往前看。又是一道长排的切齿。“我有办法。“
大囡说着，把手里的盾往前平平地扔出去，盾像一只大锅在那些切齿张开的通道下表面的粘液上滑行向前。大囡接着双手抓住嗷嗷的腰际提到半空，再用力一掷。嗷嗷的身体也平平地飞出去，落点正好落在大盾的上表面上。
本来在向前滑的盾已经慢慢减速。接住嗷嗷的身体时，两者合一，又快速地向前回事起来。
大囡自己也没有闲着，掷完嗷嗷，自己也飞跑过来。当她跑出管道的另一头时，嗷嗷的身体和盾牌也正好滑出来。
大囡伸手理了理头发，擦着额头，虽然看不出她出了汗。她说道：“好了，这下这个问题将不复存在了。因为这里是最后一道 这样的关口。看到前面那个一关一合的像上下眼皮一样的东西吗？”
“那个有点像二郎神的眼睛。竖着开合，只是没有眼球。”
“嗯，这个就是这个腔管和下一个器官的出口处了。“
“接下是什么样的地方？“
“接下来我们可能 要爬一段。“
大囡还是扶着嗷嗷。他们走过开合的无珠眼睛。在他们面前是无数的洞口。
“我们走哪边？“
“本来我来时，是打算分头行事的。现在你的行动不方便，我必须 要带着你。“
“为什么？“
“这个大怪全身的心脏不止一枚。而是有无数枚。它那密密麻麻的心脏，它们分布在怪物的身体各处，有的隐藏在厚实的肌肉之下，有的则裸露在外，跳动着鲜艳的红色。这些心脏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的如拳头般大小，有的则小如樱桃。它们共同维持着怪物的生命活动，使得它能够在极端的环境下生存。也使它的身体的各个部分可以分头行动，灵活异常，又能协作统一。“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分头行事，走哪个管道，都可能得到一枚心脏？“
“没有错。但是，每当怪物愤怒或兴奋时，或者是它的心脏损失一枚的时候，它的还存活的心脏们就会加速跳动，释放出强大的能量波动。这些波动能够引发周围环境的剧烈变化，甚至引发地震和海啸。心脏的周围会分泌大量的腐蚀粘液，如果不能及时规避，会有杀身之祸。
“那我们是不可能把所以的心脏一次性拿完的对吗？我们总共需要拿到几枚？”
“我们至少要拿到两枚，最好是能超过这个数目。三到五枚作为保险。”
“就不能更多一点吗？既然对我们有用，干脆多拿点。”
“太危险了。要看运气了。如果拿得太多可难地危及这只巨怪的生命，它的身体就会迅速地分泌腐烂的粘液，腐蚀它自己的身体级组织。这对谁都不是好事。我们有可能出不去。”
“难道这个怪物，就没有缺点。我们可以利用一下？”
“怪物的心脏也是它力量的源泉，通过不断地跳动和泵送血液，为它提供了无尽的能量和生命力。这个怪物虽然强大而恐怖，但也不是没有缺点。也有着它自己的孤独和寂寞。它的心脏们虽然能够维持它的生命，却无法填补它内心的空虚。它时常在深渊中徘徊，寻找着能够理解和接纳它的存在。它们经常趴在海边，静静地无限地看着湖和天空，这个拥有无数心脏的怪物，既是自然界中的奇迹，也是这个世界的噩梦。它的存在提醒着我们，在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中，总有一些我们无法理解和掌控的力量在悄然影响着我们的命运。”
“这些缺点我们能不能好好地利用一下呢？啊，难道我们之前在做盾的地方，正是他们的脊背？难怪你说我们，当时是到了，也只可以算是没有到。”
“没错，我的确是这么说的，我害怕我把真相说出来，你就会吓破胆不敢继续 了。”大囡说着看了看嗷嗷，之前被体型小得多的没有攻击性的蟑螂，吓得呆在树上不敢下来的他那样子，大囡还记忆犹新。
嗷嗷一时语塞，他会意了大囡要说的。解释道：”我只是害怕蟑螂，和这动物大与不大，有没有攻击性是没有关联的。其他的怪物，我最多，只是感到厌恶和恶心。“
嗷嗷推开大囡的扶持，用力摇晃着站直，逞强道：“我们还是分开走吧。我可以的。如果不行，就让我灭在这里，你不是说我会长出断腿。那哪怕我全被腐蚀在这个怪物腹中，我也能恢复出来。如果恢复不出来，我就死在这里了。“
他支撑着盾，随便挑了一个腔管，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真的行吗？那终点处见了。祝你好运。“大囡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满含忧虑地看了一眼嗷嗷，看他走到了管道的尽头，才挑了一条管道自己走进去。
……
嗷嗷挑的这根腔管，越走越狭，但是这样也好，他就可以撑着四个方向的内壁前进，多了很多的支撑，行进就不是那么累。过程里还有很多的分支，他就随心所欲地挑选，一切跟着感觉走。
最窄的地方，他用尽全力钻了过去，好在这些组织还是有弹力的。嗷嗷钻的时候是有点担心自己永远被卡在这个窄的狭口上。
终于过掉了这个狭口。他来到了一间更大的内室。这里面错综复杂地交织着许多的网状的丝线。嗷嗷上去仔细观察，每一根线里有东西在闪动，有些是有液体在流动。有些地方稀疏，稀疏的地方一眼就看完所有；有些地方密集，嗷嗷往密集的地方仔细地看，果然，这些线包裹着什么东西。
嗷嗷用手拨开这些杂乱无章的细线，终于，他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里面有个东西在搏动。是心脏。那些包裹着它的细线应该是些血管或者神经。而且奇怪的是，这么巨大的怪物身体里，却住着这么小的心脏。它比蜜桔大不了多少。
现在要怎么办。说取心脏会遇到危险。嗷嗷环顾四周，这里看上去没有什么危险。他手握住那颗小桔子心脏，如摘水果般用力一扯。果子就应声而落。
他捏在手里细看。心脏突然爆炸了，炸得他一手粘液。“为什么会这样？“
他伸手去挖另一团乱线，打算再试一次，但是，脚一动，整个人就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他爬起身来看，之前连着爆炸的心脏的那些个乱线缠绕着他的腿，并且还不停地要把他吞噬包围。
好在他的腿这里没有脚掌，他快速地捋着线，如脱袜子般把自己的腿从中抽了出来。
那些线体离开了他，却又爬起来，一根根朝着它，像一条条细长无比的小蛇，向他身上飞来缠住他。虽然捋开它们 的烦扰也容易，但是一遍遍的剥开，也让嗷嗷不耐烦到暴躁。
“对不起！我错了。“嗷嗷边躲边喊。但是显然这些东西听不懂他的语言，继续追 着他。他开始满屋子跑，他的身体算是终于被勉强地适应了两条断腿的前行。毕竟这时候被逼得，不跑也不行了。
他又摔倒的，终究还是速度不够快，小细管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嗷嗷倒下的一刹那，万念俱灰。流下了恐惧又遗憾的泪水。如果此时给他一个全景镜头，他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如木乃伊般等待死神的最后收割。
……
然而。过了一会儿，这些细管拼命在他的身体各处穿进穿出，却没有结果了他。很快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松动了。他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四肢了，挣扎着站起，再看那些细管。它们向四周围涌去，它们是要去干嘛？
这一簇那一簇地，它们加入到另外的一些心脏丛中去了。嗷嗷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跟着其中一根细管，那应该是根细小的血管，它边走边流出一点一滴的透明粘液，像在边走边哭，直到它加入到一丛密集的管丛，伸到里面的心脏上，一个猛 子扎了上去。才安静了下来。
哦，原来如此。刚刚摘心脏太莽撞了。
这回我有办法了，把心脏周围包裹着比较大的管丛团一起摘下。这样心脏应该不会有问题了。而且这些细管应该也不会再找我的麻烦。
想到这里，他找了一个角落位置的心脏，因为他害怕刚刚插进去的血管们会记得他这个仇人。所以判断角落位置一点的心脏应该还是完好的从前的状态，他把它周围的所有细管都紧紧按压实来抱在怀里。再用两只手将这个大球握紧，用力一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