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噩耗
“何某能够预料到怀首领能够成功，不曾想这么年轻就已经获此成就，实属令何某佩服。”
“诶，只是形势所迫，让小的侥幸能在黄巾阵中谋口饭吃而已，而且年龄这东西，你不提也没多少人在意嘛。”怀青笑道，“那不知何大人这番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呢？”
“这不，托怀将军的福，何某现在还能得以在朝廷复任要职，故专门到访，打算付给首领当时何某欠下的债务，来人呐。”
何颙说完，便有几人抬进一箱子黄金，说道：“这箱黄金用以抵去何某所欠的银两，怕且绰绰有余了。”
“诶，大人言重了，不过是怀某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怀青一摆手，推脱道，“况且我之前不就跟大人说过了吗？这些所谓欠下的银两，不过是帮我上位的手段而已，如此说来，没有何大人，也没有今天的我呀，哪里还敢要何大人的黄金啊？请快快收回吧，大人的心意，怀某心领了。”
眼看怀青拒绝，何颙连忙上前，又说：“且慢，这些黄金即使首领不用，又怎知手下人不要呢？”
“噢？何大人这句话，恐怕别有深意吧？”
“哈哈哈，”何颙于是笑道，“怀首领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何某的意思。虽然今时汉室衰微，宦官乱政，然军事实力尚且雄厚，根基深稳，岂是黄巾军等乌合贼众所能动摇？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怀兄怎有不明白的道理？”
闻言，怀青只是不语，低头微微一笑。
见状，何颙以为说动了怀青，便再补充道：“你想，只需你与皇甫将军里应外合，定能轻易将颍川黄巾杀得人仰马翻，到时候，我与皇甫将军再向皇帝上奏你的军功，包你能官拜上位，手下们也能做个好梦不是？”
“哈哈哈，”怀青这时笑出了声，一边摇头说，“何大人莫非笑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吗？若是官不逼，民也不反啊。即便我现在答应大人接受招安，我也就落得变成弟兄们的笑柄，而大人您也就得到一个光杆司令罢了。再者说，就算黄巾军最终不能成事，倘若我的叛变成为这扭转战局的转折点，岂不是要遭世人的唾弃？以后要我以何面目示人？事实上，我还以为何大人是理解我的！大丈夫有所为、有所必为！您不也用过实际行动表达过对朝廷的不满，只是做法不同而已嘛。”
听完怀青这最后一句，何颙的确陷入了沉思。
最终，何颙释怀般地笑了笑。
“如此，我何某便不叨扰怀首领了。”一挥手，让下人又把黄金抬了回去，自己则缓缓起身，拂袖而去，临别时留下一句，“希望我们都还能有命等到再会的一天，保重。”
“何大人也保重。”
送走了何颙，怀青回头又撞见了折返回来的郭杰，惊呼：“我不是让你去搬救兵去了吗？怎么还在这呀？”
“我担心事有变故，所以折返回来。大哥您还好吧？”
“唉，”怀青挠了挠头，摇头叹息着，“不好，一点都不好。计划有变，等一下叫兄弟们打好包袱，我们一起去搬救兵。”
“啊？是、是。”虽然不懂为什么搬救兵需要全员出动，但怀青的命令对于郭杰来说是毋庸置疑的，问也多余，只需服从就行了。
只一个晚上，即便不明所以，从汝南来的黄巾军还是在怀青他们的带领下一夜撤出长社城，说是说要撤回汝南，实际上却是偷偷转了个弯，往颍川黄巾另一位渠帅，彭托那边去了——
彭托都愣了，哪有人求援带这么一大队人马来的啊？
怀青就找到他一起坐了下来，然后对彭托“解释”说：“彭渠帅，实不相瞒，我们此番前来，其实并非求援，而是想要与您商议一事的！”
“噢？”彭托一听还挺新鲜，饶有兴致地问，“怀老弟是想要商议何事啊？但说无妨。”
怀青于是叹道：“彭渠帅可能有所不知，波渠帅虽然作战勇猛，但却不听人言，不能与谋。明面上与我称兄道弟，暗地里却对我满腹猜疑，我曾力劝他不要出城，等待援兵合击，他却非要主张率兵出城，以卵击石！没有办法，我就只能带兵来到这里，与彭渠帅商量在长社附近一个没有人知的地方扎下营去，若那波渠帅不出兵，我们就静待时机，等敌军前来，我们便能形成夹击之势，大破敌军；若是波渠帅主动出兵，我们便趁势进入长社城，波才兵胜，我们就说自己是援军；波才兵败，我们也能守住长社城，以此保全颍川的战况！不知彭帅意下如何呢？”
言下之意，就是可以让彭托接手波才的地盘。
怀青这语气听着就像是古代那些二五仔、奸臣一样，但就是要这么说别人才受用——
这不，听完怀青这段陈述，本来就眼红波才的彭托连连挑起大拇哥，满嘴的“好好好、善善善”。
很快，彭托就立刻安排将士们着手准备在怀青说的位置上安营扎寨。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怀青也不想当二五仔，属实是迫于形势。说起来都怪何颙带钱来收买，如果没来倒还好，来了就肯定会加深波才对怀青本就猜忌的心理，这样的话那怀青他们随兵出征的话是死在敌人手里，留守在城也也是死在自己人手里。实在没辙，他可不想把前期建立起的优势就这么送掉，只能走为上策了。
没过几天，果不其然，正如怀青所料，前脚他们刚离开，后脚波才就率军冲出了城去，直奔皇甫嵩他们早已布置好的陷阱而去。
这么多条路线，波才还是选择了最让人无语的一条。
本来应该是波才与彭托联手夹击的局面，最后却一头栽进敌人的包围圈中，反落得被前后夹击、全军覆没的结局，不胜唏嘘。
如果不是怀青他们及时带兵回防，勉强守住了城，那他们前期所建立起的优势就要因为波才这次冲动的决定而付诸东流了。
甚至于会让官兵们就此撕开口子，助他们吹起反攻的号角，让战局愈演愈烈，直到一发不可收拾……因为正如前面所说，颍川的战略地位过于重要，说是黄巾军的生命线都不为过。
现在唯一尚存的战机，就唯有等那东边广宗的张角大佬来救命了，因为不久前那边就传来捷报，说顶替卢植的董卓连连遭遇挫败，就要被朝廷拉回去兴师问罪了！
就在怀青还在暗地里庆幸局面稳住了，感叹说不定还能有机会见识一下黄巾军未开拓的剧情的时候，突然就传来了一大噩耗——
张角大佬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