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跟队
次日凌晨，天还蒙蒙亮着，怀晟就已经掀开怀青所住的帐中门帘，轻声把怀青唤醒，让他赶紧收拾收拾行装，外面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不多时，怀青与睡在自己隔壁的郭杰道别后，小步离开了营帐，与怀晟他们大部队汇合。
“哥。”
“小青啊，来，你过来。”
怀晟把怀青领到一个小分队前，向他介绍里面的成员，然后俯身嘱咐他，这支小队会替自己照顾好他的，直到他们大队到达目的地之前，要一直跟紧这支小队，千万不要掉队了。
得到怀青的回应之后，怀晟又对小队里的人说了一番之后，这才匆匆忙跑回到领队的位置上去。
良久之后，总共几十人的部队在怀晟和共都无声的指挥下，终于有条不紊地离开了军营。
一路行军，跋山涉水。从桂阳郡出发，途径衡阳郡、长沙郡、江夏郡、渡长江，历经两周半的时间，这支部队才总算完成了北上，来到豫州的淮水一带！
眼看只要再渡过淮水就能抵达汝南了，共都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不如让他先带人去报备一下，然后再派人回来接应部队为好。
怀晟没多想，觉得没毛病，便答应了。
然而不知是何原因，怀青察觉到，共都在挑人跟他一起先行前往汝南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而后就把他的那支小队给全叫走了，甚是奇怪，怀青于是留了个心眼。
原来如此，看来，有人要装不下去了——
两天之后，共都就回来接应他们了，不过带回来的人不知为何，脸色都变得凝重，涂满了苍白，笑起来比哭都难看。光这一眼过去，怀青就猜到发生什么了。
怀晟还问这些人怎么回事，难道是被拒之门外了吗？
这些人支支吾吾地说不是，但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共都插话道：“哪里，他们这帮家伙啊，就是看到别人的地盘，有感而发，想家了而已。”
“哦，是这样么？”
“是……是……”
看着他们扭扭捏捏，嘴里吐字跟吐黄瓜似的，怀晟也倍感诧异，真的至于思乡成这模样吗？
眼看气氛僵住，共都又赶紧出来打马虎眼：“行了行了，别再捣鼓这些有的没的，对面的人还等着我们过去呢，事不宜迟，赶紧走吧！”
“好，”怀晟站起身，一挥手臂，“兄弟们，启程！”
在共都和怀晟的带领下，部队乘船渡过淮水，总算是来到他们心心念念的汝南了。与先前过来的那些人不一样，部队的其他人都在上岸的一瞬间长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样能够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孰不知其实这样做反而把内心的火焰吹得更旺了起来。
此刻，他们好像能看见，在不久的将来，他们每个人都披盔戴甲，身前横着一把两米长的大刀，带马而立，威风八面！在沙场上驰骋、为功名而战斗的画面！
正常来说，本来每个人都应该是这样朝气蓬勃的，就更加反衬出来接应他们的那支队伍有多不对劲……
瞎子都看得出来问题没那么简单，只不过怀晟的注意力一直被共都牵引着，等到他想回过头来再跟这些垂头丧气的家伙们聊一聊的时候，部队都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别人的军营里了。
正当怀晟已经跟这边的军营交接好了，瞅着要跟部队慰安几句的时候，共都却给拦住了说——
“欸，老晟，想跟兄弟们聊一下都今晚再聊吧，这儿的头儿想先见你一下。”
“哦，这样啊，那，”怀晟往人群中环视了一周，总算是捕捉到了自己的弟弟，说道，“小青，跟我们一起——”
“诶诶，老晟，这样怕是不妥呀，小青兄弟就留到以后再介绍不迟，现在就让他帐里等着吧！甭担心，不有其他兄弟们陪着吗？”
共都看似随意地指了指一直领着我的那支小队，一使眼色，那几个人才兀地反应过来，蹑手蹑脚地来到怀青身边，嘴角抽抽地笑道：“对……对呀，晟哥，小青兄弟有我们看着呢，你就先去吧！”
“那……好吧……”怀晟顿了顿，还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然后拍了拍怀青的肩膀，俯身跟他说道，“那你要乖乖地跟着他们待在帐里面，不要乱跑，大哥很快就回来，知道了吗？”
“知道了，哥。”怀青清脆地回答。
说完，怀青便目送自己的大哥离开军营前往县里治所，自己则跟着小队返回到营帐里。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怀青都已经能提前预想得到了。一切的一切都在跟历史接轨。
不用猜都知道，共都这会儿把大哥带走，无疑是要拉他入伍黄巾军了。不论共都伪装得如何完美，这些面容惨淡的士卒都已经更完美地把他给出卖了。
部队其实是其次，关键还是怀晟点头，而怀青就是他的把柄所在。只要把柄在手，就没有他不从的道理！
虽然肤浅，但也管用。
说什么精选出来的精英，根本就是放屁，不过就是专找那些对生活有所不满，或者具有仇富心理的将士们而已，这样一来，把他们招入麾下的成功率简直不要太高了！
估计怀晟哥就是在帮自己找学院而屡次被拒才让共都铁了心要把他找来的——怀青心里如是想着。
那也许按照历史的发展趋势来看的话，怀青估摸着，自己的大哥怀晟无外乎两种结局，要么就是先假意接受黄巾军的招募，暗地里策划逃遁，然后被自己人出卖被杀身亡；要么就是真心实意地成为一名黄巾军，征战讨伐军，然后战死！
就好像一个死循环，横竖都是“死”！
没办法，当历史铭记的是别人的名字而不是你自己的时候，你就知道“无奈”这两个字怎么写了。再多的抱怨都是无济于事——
只能用实际行动来改变命运了。
别人不知道，但说怀青却一定行！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有s/l大法的怀青一定行！
把不可能变为可能其实不稀奇，但要说把可能变成一定那才是真的牛批！而这种行为，根本就是s/l大法的专利嘛！
看着眼前的几个阴沉着脸的的小队成员，怀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到的微笑，默默地打开了存档界面……
开始寻找逃离这个死循环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