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事
明容此刻正静静地伫立在门边,将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等陈氏端着盆子转身就看见明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陈氏无奈道:“你啊…你。”说完走进厨房开始忙碌。
明容原本轻松愉快的神情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皱起的眉头。
她和白煜在上丘村久待显然并非长远之计。
在修炼至元婴境界之前,她的身体发育与普通人并无二致,可以自然生长。
然而,一旦突破元婴期,她的容貌身体将会定格在元婴时期,生长极为缓慢。
随着时光流逝,周围人的容颜都会逐渐老去,唯独她依然保持不变。
这样一来,势必会引起他人的关注和怀疑。
她的修行境界恰好处于半步元婴之境。
但是明容要想成功晋升到元婴却并非易事一桩。
事实上,她已经在半步元婴停滞好几年了。
通常来说,金丹期的修士必须先将自身内部蕴含着的灵气极度凝练压缩于丹田之内,并最终凝聚成一颗金丹方才算是大功告成。
若想要更进一步地突破至元婴境界,则需让金丹与其自身元神相互交融、合二为一,进而凝结出元婴。
明容因为须弥芥和狐族灵体才得以在修行路上势如破竹,在短短几年时间直至抵达半步金丹。
但金丹与元婴之间存在着宛如天渊般巨大的差距。
这其中不仅仅要求修为水平到达元婴,更为关键是在于对道义领悟。
自从逃至人世以来,明容便从未离开过上丘村,每日里过着平静如水且随遇而安的生活。
而这也许恰恰就是导致她至今未突破元婴的原因。
与真正的元婴强者相比,她缺乏在生与死之中反复挣扎与磨练的道心。
明容沉浸在深思之中,思绪愈发沉重。
如果一直待在上丘村,对她的修为毫无裨益。
就在这时,白煜如同一只活泼可爱的小鸟一般,从门外飞奔而来。
他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仿佛一颗小小的炮弹冲进屋里,径直扑进了明容怀里。
明容温柔地伸出手帕,细心擦拭着白煜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白煜用天真无邪的眼神望着姐姐,娇声娇气地说道:“阿姐,阿姐,我肚子好饿哦~”然后紧紧依靠在明容身旁,显得格外亲昵。
陈氏在厨房听见白煜说自己饿了,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一边搅散鸡蛋,一边询问白煜自家的小兔崽子在哪。
白煜高声回答:“阿正哥哥在村头和小虎哥他们在摘榆钱呢!”
陈氏听闻,顿时火冒三丈,大声骂道:“这小兔崽子!”
此时正值春日,榆钱长得极为茂密翠绿欲滴。
所以这段时间里,几乎每家每户都飘散着榆钱饭那股独特而诱人的香气。
然而榆钱树颇高,陈氏担心陈正不知轻重,反复告诫陈正不可爬上树去采摘榆钱。
往年都是陈氏或陈叔手持一根长长的竹竿,并在竿头绑上一把锋利的镰刀来收割的。
不过近日由于陈氏和陈叔忙于春耕事务,还未做过一顿榆钱饭。
陈正被榆钱饭的香味勾得垂涎三尺,完全将母亲的叮嘱抛诸脑后。
他兴高采烈地邀请了三五个小伙伴一同前往,甚至还不忘叮嘱白煜不要向大人打小报告。
可白煜一回到家便毫不犹豫地将陈正出卖得彻彻底底。
陈正还不知道回家等待他的,很可能是一顿竹笋炒肉。
自上次那位媒人被赶出去,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媒人再次登门。
这段时间对于明容来说,可以说是难得的清静时光。
今日清晨,陈氏告诉明容,她和陈叔带着陈正需要前往县城处理一些事情,短时间内无法归家。
家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明容还有一只小白煜。
明容最近正在尝试下厨,毕竟如果以后她和白煜单独生活了,还需要事事靠自己。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明容决定挑战一下制作水蒸蛋——因为白煜最爱吃陈氏做的水蒸蛋。
明容曾经向陈氏请教了水蒸蛋的详细做法,她信心满满地拿起一颗鸡蛋,轻轻敲开蛋壳,将蛋液倒入碗中。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打断了明容的动作。
陈家大门建的又高又阔,一群人乌泱泱的的冲进陈家的院子。
领头的村长一脸焦急地高声呼喊着:“明容出事了!出大事了!”声音里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听到喊声,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明容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快步走了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众人正将担架上的陈大兴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上。
眼前的景象让明容惊愕不已,只见陈大兴面色如金纸,毫无血色。
他趴在担架上,后背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从背部到腰腹以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好肉。
明容心中大骇,失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午还好好的一个人,此刻会变成如此凄惨的模样?
村长露出一脸无奈的神情,叹息道:“我也是今天突然接到官府差役的通知,要我去县城府衙认领这两个人。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一无所知。”说完,他默默地指了指人群中的一位大娘。
那位大娘身旁站着的正是陈氏。
陈氏被一名妇人搀扶着,缓缓走到了明容面前。
她看上去精神格外恍惚,眼神虚晃,整个人显得异常憔悴,头发也散开着,凌乱不堪。
明容关切地看着陈氏,目光向她身后扫去,但并没有发现陈正的身影。
被搀扶着的陈氏,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有了焦点,当她看到眼前的明容时,内心积攒已久的悲痛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她猛地扑到明容身上,紧紧抱住她的肩膀,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容娘!我的容娘啊!”声音凄厉悲惨,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倾诉出来。
明容用力支撑住陈氏的身体,感受到她颤抖的身躯和满脸的泪水,心疼不已。
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陈氏:“婶娘,您先别急,慢慢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儿又去哪里了?”
然而,此时的陈氏已经完全陷入了极度的悲伤之中,无法正常思考和回答问题。
她只是不停地哭泣着,身体也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摇摇欲坠,显然已经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明容心急如焚,她知道现在不能强迫陈氏回答问题,只能暂时让她发泄一下情绪。
于是,明容转过头来,麻烦村长等人帮忙将陈叔抬进内室的床上。
明容搀陈氏,牵引着她坐在床边。
村长带着村民们临走前,语重心长的说:“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上午去领人时,想带着他去医馆医治,可谁曾想这偌大一个县城居然一个医馆都不收治!”叹息的摇头,又嘱咐明容一定要把这件事弄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