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六月是青春的挽歌(8)
“啊?我吗?”路明非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看着陈雯雯,表情里带着一丝幻灭。
你是女神我是舔狗才对吧?怎么现在你比我还幽怨!我刚刚还在里面拿你举例子呢!我们是在玩什么“假如你我角色互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残忍”的游戏吗?
陈雯雯没有说话,只是抽了抽鼻子。圆圆的眼镜片后,那双明亮的眸子,眼圈红红的。
路明非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很是懊恼。“你这样搞的我对你没兴趣了。”
陈雯雯好像一个乖巧的人偶。说完那句话,整个人不动了。她不说话路明非也不说话,空气仿佛黏住了。
尴尬,尴尬,还是尴尬。
等候室的沙发上,孤男寡女。路明非想起高一的那一天,想起陈雯雯是如何从车上走下来的。美好的腿部线条,过膝的长袜,还有那头飘逸的黑色秀发,简直是贤妻良母的经典模板。
现在那个记忆里的良配和面前这个懦弱的女孩重合了。她不再阳光,患得患失。明明渴望男友的帮助却在这里和自己闹别扭…懦弱到…让他想起曾经的自己。
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孩?
路明非突然摸出裤兜里的n95,拨通了赵孟华的电话。
“喂?”
“赵孟华你再不来你对象了就被我拐走喽!”路明非嘎嘎怪笑,“苏晓樯柳淼淼都不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哦~桀桀桀桀桀桀!”
“路明非你个贱人!”赵孟华惊怒,路明非隐约听到那边的鸣笛声,看来这家伙还在回家的车里。
“掉头!快掉头!”赵孟华猛拍司机大叔的那条好腿。
“少爷三思逆行12分啊!”
“你妈!前面拐过去…”
路明非没有听完就摁下了挂机键。挂断电话的他一言不发,面色淡然,仿佛刚才耍宝的不是他。他取走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径直朝门外走去。
就在他推开门的时候,陈雯雯嗫嚅着嘴唇“谢谢。”
这声音微不可察,他自然头都不回的就走了。
丽晶酒店外永远都有出租车。路明非斜靠着苏晓樯的奔驰s500,风骚地挥手。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去哪儿?”
路明非看着司机油腻的大脸和他手上夹着的香烟,嫌弃的挥挥手,“高架桥,走不走?”
“这个点儿去高架桥?”司机诧异地指了指天色。
“问那么多干什么?给你加钱。”
“加不加钱无所谓,主要是年轻人要想开嘛。”司机显然是一个有话直说的人。
“…你走不走。”
“走走,上车吧。”
出租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街道五颜六色的光掠过车窗,映在路明非的眼睛里,变成五色的汪洋。
车里很暗,有淡淡的烟草气味,却意外的让人觉得很安全。路明非一下就想到了老唐,他说到美国就领他去坐“灰狗”,“灰狗”应该和出租车差不多吧?他许诺说,咱们坐着灰狗吃热狗。
路明非噗嗤一声笑了,吓得前排司机一个哆嗦。
“我靠你有病啊,吓我一跳。”
“你开你的你开你的。”
司机愈发觉得这位乘客有问题,他用余光盯着车内后视镜。“年轻人这是咋了,有啥不开心的事和我说说呗?”
“没什么,想起朋友了。”路明非靠着后座,闭上了眼。“曾经的。”
“朋友谁都有很多,关键是朋友拿你当不当朋友。年轻人,路还很长。”司机大叔苦口婆心。
“…大叔,我不是要去做傻事。”路明非瞬间明白了司机的意思。
“那穿的那么好,还这么丧?”
“车没油了嘛。”
“没油?”司机一下被他搞蒙了,努力回想下,他想起这个年轻人刚刚靠着的车,眼睛一下瞪大了。
“那车是你的?”
“昂。”
“别吹牛好不好!”司机一下激动起来,“你都能开上这车还这么丧,你丫骗人的吧?”
“车没油了就要打车,打车就要花钱,花钱我就心痛。”路明非捂着心口,“所以大叔,你不会要我车费吧?”
“你给我下车!”司机扯着嗓门,速度不减。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车是我同学的。”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你看就不老实,蔫坏蔫坏的。”
路明非打个哈哈,闭着眼睛靠在车后座上。“麻烦到地方叫我。”
“你睡你的!”司机依旧扯着嗓门喊。
车里一下子静悄悄的,司机掐灭了烟,把烟头丢出窗外。路明非看上去真的睡着了。
坐着灰狗吃热狗,哈哈,我路大会长那儿干过啊,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路明非没由来地鼻头一酸。
“哥哥。”
“哎,聊二场儿的来了?”路明非揉了揉眼睛,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也可以陪你聊三场儿,不过聊了代价可就高了。”路鸣泽从驾驶位扭过头,黑西装白手套一本正经,“哥哥你来这儿干嘛,凭吊故人?你现在那些故人还没死也没消失呢!楚子航我看过了,正在苦哈哈地跟着施耐德砍龙呢!诺顿也在脱衣舞会里暴打那些盛情难却的肥婆。而这里,”
路鸣泽指了指黄金做的车底盘。
“沉睡着一个卑劣的篡夺者!”
“那我祝他睡的死一点,最好睡死过去。”路明非面无表情地鼓掌。
“如果是你这种有了动漫和可乐就能宅到死的尿龙还真有可能。可他是奥丁,不是你这种尿龙。”路鸣泽锐评。
“那就来呗,最好能打死我,不然我就打死他。”路明非舒展身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奥丁才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绿林,你是皇帝,你怎么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路鸣泽一只手拍在自己脸上,“我为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当年脑子进的水!”
“咱俩当初脑壳都让人掀开了没道理进水,而且如果不是中国的屠龙家族断代咱俩现在还在茧里孵着呢。”路明非摸了摸弟弟的脑袋,“乖,你脑袋没进水。”
“我…淦!”路鸣泽感觉龙生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