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 六月是少年的挽歌（2）
“别打了别打了！”路鸣泽双手抱头，但是烧焦的形态看着很不可爱。
路明非倚着手里没了头的拖把，不屑地吐掉嘴里的口香糖。“还敢不敢吓人？”
就在刚刚。
“妈耶鬼啊！”路明非双手抱胸。
那人影愣了一下，随即蹲在地上用手画着圈圈。“鬼…鬼…连哥哥都不认识我了…”
人影泫然欲泣，路明非四下看看，瞥见墙根处倚着一根断了头的拖把。遂取来，铺天盖地地冲着人影砸过去。
“呔！你这妖孽吃我一记庐山升龙霸！”
“庐山升龙霸？哪有庐山升龙霸这么打的！你这不是少林棍法吗？淦！我还天翔龙闪呢！”人影左突右闪。
“死到普！死到普！”很快人影就招架不住了，连连求饶。“我是你弟弟啊！路鸣泽！”
“谁？我只认识猛虎般的男人阿卜杜 阿巴斯。”路明非不依不饶。
“我承认把楚子航更改掉是我不对，这不是让你更快成长吗？雏鹰离开妈妈才能快速成长。”路鸣泽抱头鼠窜。
“什么狼爸虎妈，这种歪理邪说必须出重拳！”
“不敢了…”路鸣泽小心翼翼地抬头。
“这还差不多。”路明非这才放下手里的棍棒，一屁股坐下。木棍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地直响。
路鸣泽一点点朝路明非挪过去，最后两兄弟并排坐着，看着墙壁旁香樟树下的天空。
两人坐了半晌。树荫下，居然是路明非先开口。
“酒德麻衣是你安排过来的？”
“是我，怎么，打死我？还有，你甩酒德麻衣一巴掌，还把她打的血统升练了。你提前把饼给了，这样我怎么当她们的老板？”
“自己人嘛，给点福利喽。”路明非顿了顿，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这香樟树怎么看怎么不对。”
“怎么？你乐清不长香樟树啊？”
“长是长，可快六月的香樟不应该这么枯败。对了，你这是专属皮肤吗？能不能换个装扮？烧焦味大到我都没法喘气了！”路明非大声嚷嚷。
其实路鸣泽身上并没有味道，甚至还有股抹茶味儿，他来这里之前肯定偷吃抹茶冰淇淋了！
可路明非就是没法喘息。
“哥哥，你说，驱使人类进步的阶梯是什么？”
“书籍呗，你没听过吗？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还是高尔基说的呢。”路明非满口白烂话。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他不想说，他想到了昂热。
他也祈求路鸣泽不要说，不要说，千万不要说。
“哥哥，你玩过文明系列的游戏吧？掠夺地块，掠夺文化…驱动人类进步最有效的催化剂是战争，驱动个人进步最完美的阶梯便是仇恨。”路鸣泽把手搭在路明非肩膀上。“他们在过去与未来都掠夺了我们太多。你已经有了仇恨，不是吗哥哥？”
小魔鬼的瞳孔亮起。
“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路鸣泽皱眉。
“我们这时候行动，会不会引发蝴蝶效应。会不会波及到妈妈，妈妈是唯一爱我的人了。”路明非异常诚恳。“而且我还害怕…”
“？”路鸣泽困惑了。
下一秒路明非的双手抓住路鸣泽的肩膀。路鸣泽抬头，就看到一双猩红的，璀璨的黄金瞳。
“我害怕赫尔佐格，邦达列夫，路麟城…还有更多的，背叛我们的人！我害怕他们察觉到这蝴蝶效应，都逃的远远的…那样我就无法审判他们！”
“他们只要活着，就会玷污我的荣光！”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几日强装的镇定在这一刻显露无疑。路鸣泽大可不必保持终末的样貌来见他，从目睹乔薇尼的死亡到他们重生，那复仇的火焰就一直撩拨他的心脏，灼的生疼。
路明非面目狰狞，简直是一条幼龙了。
“…真棒，这才是我的哥哥啊。”路鸣泽赞叹，轻轻拨去路明非的双手。他身上，焦黑的痕迹快速褪去，整个人如破茧一般从枯败的躯壳钻出，容光焕发。
“既然如此，那就干掉这三个家伙吧。还想着让哥哥打一顿出出气。现在嘛，反正我哥哥已经变成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喽。”小魔鬼吹着口哨，走向巷子里呆若木鸡的三个龙侍。
“！”路明非沉浸在复仇的精神恍然惊醒，我靠！不是聊天吗？这还能打打杀杀？
他赶紧追上蹦蹦跳跳的路鸣泽，那三个龙侍在月光下浑身都闪着细碎的光。
路明非很奇怪，他上下打量着龙侍，抚摸着他们身上的白色细麟，一时间没认出来。
“你新找的牛马？”路明非指着为首的185大个儿。
“…不是，我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赤裸裸的污蔑！我手下哪一个不是要身材有身材要美貌有美貌要能力有能力，那是这些九漏鱼能比的？当然，零除外。”路鸣泽微微一笑，“她既没有身材也不是我的手下，她是我的所有物。”
“厉害。”路明非敷衍的鼓鼓掌。
经过几分钟的辨认，路明非终于认出来这仨玩意是谁了。
“赵孟华，徐淼淼，徐磊磊！”路明非惊怒。
“安啦，他们只是在这片梦境是龙侍的样子。现实世界里他们还是人类。”
“你们还真敢堵我啊！”路明非擦拳磨掌。
“别打头，他们还得高考呢，打屁股，屁股肉多，使劲招呼。”路鸣泽捂着额头，感情路明非压根没有在乎他们是人是龙。这样也好，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那么凝重了。
夜色渐渐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