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武器1
乔安看着周洋陷入悲观的情绪，亦觉忧伤。她把能说的都说了，但作为同龄人，她那有限的职业经历对周洋没太多说服力。
她竭力想让周洋明白，实实在在的努力会有回报，那种回报不仅在于金钱，更在于精神上的成就感，走通自己选的路所带来的畅快与得意，比任何物质享受更愉悦。但这种感受怎么去表达都显得苍白空洞，似乎只有亲自去经历才有直观体悟。
此刻的周洋，却固执地认为自己缺的只是背景关系，她把工作上的所有不顺都归结为自己在上海无依无靠。
一时间，她望着发霉的天花板，悲从中来：“我每天住着这样的破房子，挤地铁上下班，吃着十多块钱的外卖，过着低人一等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啊？”
世间唯一永恒不变的就是变化。周洋要死要活没几天，她在公司的局面便迎来了转机。
这几天，一位合伙人的秘书小戴闹起离职。实际上她是被公司劝退的，理由是她工作态度不积极。
小戴是位上海本地姑娘，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长得娇嫩可人，皮肤光洁细腻。她的身材尤其好，看起来瘦，该有肉的地方却都有肉，整一个衣架子。她喜欢穿one piece修身连衣裙，走起路来婀娜多姿，谁见到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小戴认为每天美美地出现在办公室就已尽职尽责，她拒绝加班，拒绝参加一切超出工作时间的活动。
小戴的上级是公司的合伙人兼宏观政策研究总监胡灏，因为工作性质，他经常要出席行业峰会、论坛、酒会。有些场合，胡总希望秘书能陪同参加，可小戴不乐意，上班时间内尚可，其他时间免谈。小戴一下班就关机，胡总有急事也找不到人，时间一长便忍无可忍要辞退她。
小戴觉得既然辞退，就按劳动法赔偿n+1月薪，可人事部希望她能自己主动辞职。小戴不接受，要求公司必须足额支付赔偿金才离开。于是，她每天就像来讨钱的债主，闲得无所事事，又大摇大摆在公司里游荡。
小戴来公司不坐自己的工位，她每天挑一个男研究员，到他们位置旁坐着，对他们放电、撒娇、挑逗，搅得整个研究部不得安宁。小戴很聪明，她深知领导们的演讲报告都来自研究员，要捣乱就得戳到领导在意的地方。
果不其然，一周之后，人事部只能乖乖支付赔偿金。
这天吃午饭，杨帆跟周洋聊起小戴的事，她平时工作常被武经理挑剔，此番看武经理没得逞，满心幸灾乐祸。
周洋附和道：“武经理大概节俭惯了，平时自己舍不得花钱打扮，花公司的钱也是能省则省。”
“切！省什么呀，克扣住小戴的赔偿金，年底就变成她自己的奖金了，不过一个口袋出一个口袋进。磨叽这么久又解决不了，搞得公司里乌烟瘴气。”杨帆撇嘴道。
“小戴真挺厉害的，豁得出去跟公司干。”
“她没什么怕的，她妈是律师，会给她支招。”
“我最佩服她对付研究员那套，给老板写报告的陈冬冬，好丑呀，又矮又挫又脏，头发永远油乎乎像一个月没洗，隔着一米就能闻到味道，我看到他肩膀上的头皮屑就不敢靠近。小戴竟能挨着他坐一整天，真是牺牲老大了。不过那些研究员也有意思，明知道小戴在搞事情，还都愿意配合她。”
“她只是跟公司闹矛盾，其实同事们挺喜欢她的，所以说颜值即正义。”
周洋深以为然。
杨帆说完放下手中的筷子，餐盘里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
“吃这么少？”周洋问。
“胖了三斤，要减肥。”
“下班后跑几圈就瘦回来了。”
“不行，最近遇到瓶颈期，每天跑十公里也瘦不下来。我家大侠（男朋友）最讨厌胖子，我现在觉得自己丑死了，必须赶紧瘦下来，死也要瘦下来！”
杨帆的男友是个长跑俱乐部的负责人，年近五十，还经常跑马拉松，练得一身腱子肉。杨帆在跑圈里认识的他，当时他还未离婚。后来又为什么离婚，杨帆没对周洋细说。
自认识男友，杨帆也天天跑步，周末还要去健身房、练瑜伽，她把所有时间精力都投到维持身材上。
“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杨帆说，这是她心中的至理名言。她来自安徽贫困农村，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没能力扶持她。若不是长得比较漂亮，嘴比较甜，她根本无法在上海立足。
“女人的外表就是武器。”她又说。
杨帆的话点醒了周洋，她自认为并不比杨帆、小戴长得差，与同事们相处也不错，可自己这个武器该如何用起来呢？
两人聊着，小戴的前老板胡灏端着餐盘坐到了杨帆身边。
“美女们好呀！”
“胡帅好！您怎么会现身在员工餐厅呀？”杨帆热情道。
“这话说的，我难道不是公司员工吗？”
“胡总您是高档餐厅吃腻了，下凡来体验平民伙食的吧。”周洋也跟他套近乎。
“那是，我们胡帅是海归，很nice很绅士的，没有本土领导那些花架子。”杨帆说。
“你们今天小嘴儿很甜呀，一会儿我请下午茶，你们随便点。”胡灏笑着说，一双三角眼眯成了两条线。
“谢谢胡总。”两人欢呼道。
“这位美女是哪个部门的？我最近出差多，公司来新人都不认识了。”胡灏打量着对面的周洋问。
“胡总，我是新来的前台。之前给您送过办公用品的，您那会儿在忙可能没注意到我。”周洋忙向他介绍自己。
“哦哦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回头我要夸一下武英经理，挑人的眼光是越来越毒辣了，竟能把名模级别的姑娘薅到公司里来。”
“没有没有，胡总过奖了。”周洋笑道。
“有点像那个国际名模，杜鹃，对，有点像她。”
周洋被恭维得心花怒放，话都不知怎么说了，她对这位胡总的印象也好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