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只有自己
没多久，徐小梅也打来电话。
“乔安，听说你把周洋的表哥甩了？哇塞，你可真够刚的。周洋打电话给我吐槽，还问你有没有谈过恋爱，我可啥都没说哦。”
徐小梅满腔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气，乔安听得厌烦。
“无所谓甩不甩，就两人不合适，我提出结束关系而已。”
“那谢斌还会让周洋介绍对象吗？”
“我怎么知道，你要关心直接去问周洋呀。”乔安没好气道。
徐小梅觉察到暴露了心思，忙转移话题：“周洋说你忘不了以前的男朋友，不能够吧，殷才都那样了，你不会还想着他吧？”
“想啊。”乔安回道，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徐小梅本是随口一问，乔安的直接确认令她措手不及，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对话。她本身没有恋爱经历，关于择偶的偏好完全来自身边的亲朋好友，脑袋里实在无法想象出魂牵梦绕、撕心裂肺的感情，而且乔安与殷才之间的很多细节她也不知晓。
“我本以为忘了的，可与谢斌交往时，才发现心里根本没办法。小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我也觉得自己挺奇怪的，也许我就是个不正常的人吧。”乔安自嘲道。
徐小梅听了有些同情，她安慰道：“乔安，你别这么说自己。也许只是缘分未到，我妈也总这么安慰我。不怕告诉你，我最近相亲挺不顺的，来来回回见了五六人，就是没遇见合适的。”
可乔安郁闷的地方跟徐小梅不一样，殷才的存在仅是一小方面，她更多的是理解不了身边的同学为何都要急匆匆地扑向婚姻。
婚姻，一个多么复杂的课题。母亲当年结婚时已然足够深爱父亲，可她看到他们的相处仍诸多矛盾，从小到大，母亲的不满和抱怨充斥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乔安没看到婚姻幸福的模样。
周围的亲戚中也没看到。有个很漂亮的校花表姐嫁给了初恋同学，那男人从初二开始追她，追了五年，表姐高中一毕业就被娶走了。俊男靓女，甜宠偶像剧一般的开端，如今听到的却是两人频频吵架闹离婚的消息。
徐小梅、周洋、刘辰也曾透露过父母之间的战争，难道他们就确信自己的婚姻会与众不同？乔安想不明白。
“小梅，我今年二十四岁，你也才二十五岁，我们刚跨出校园走进社会，成为一个真正自由的人。大千世界如此广博，我们连冰山一角都还没看清，真的有必要立马背负上家庭的责任吗？”
“话是这么说，可大家不都这样嘛，在我们这儿过二十六岁就算老姑娘喽，而且年轻的时候生孩子轻松，生完身材也好恢复。大家都这么做，总没错的，你又何必跟常识拧着来。”徐小梅说。
“常识？这只是r市的常识吧，别的地方未必这样。我就觉得咱们这里啥事都太着急了，急着结婚、生娃、赚钱，然后把娃养大后开始新一轮的结婚、生娃、赚钱，这不放羊娃的故事嘛。”
乔安把自己给说笑了，徐小梅却陷入沉默。
“所以我想去上海看看，兴许那里的城市风气会不一样呢。你以前不也劝过我去更大的城市嘛。”
“我那会儿说的是找对象要往高处找。”
“工作不也跟对象差不多么，都是终生大事。”
“你真的想好了？一个女孩子，干嘛这么累——”
“打住，小梅，我现在可烦听到女孩子应该怎样怎样了，我妈总说我心气儿高，其实真没有。只是纯粹想去外面看看，见下不同的城市不同的人，在r市的这一年我快憋出病来了。”
乔安的倾诉衷肠，对徐小梅来说很不真实，时至今日，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也才省会，对于在上海这样的地方工作、立足，她想都不敢想。
她忽地感受到了乔安的变化，过去那个老实随和、一切服从大伙安排的姑娘，像突然长大了，言语平静却坚定，带着自己独有的见解，全然不是她可以随随便便指教的小姑娘了。
“乔安，你不一样了。”徐小梅说。
乔安笑：“看来这年还是有收获的，至少明白了未来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出发前，乔安本想安安静静地走，可朋友们嚷嚷着一定要给乔安饯行。他们乐得找个理由相聚，以丰富那过早步入轨道的日子。只有陈世杰未到，他工作之后回老家一趟不易，说待乔安抵达上海后再给她接风洗尘。
聚餐地点是刘辰选的，在近海沿岸的一处海港滩涂，距离r市市区一个多小时车程。
刘辰开着他新买的宝马x5来接乔安，这座驾是家里为了他找对象特地买的。
副驾驶座上带着他的未婚妻方芳。方芳生得白白净净，讲话慢悠悠，动作也慢悠悠，属于典型的被家里保护很好的r市女孩。看她身形也娇小玲珑，乔安不禁想起凌瑶。不过两人性格迥异，方芳不似凌瑶那样自来熟，偏单纯内向型，她和乔安打完招呼后就不太说话，只偶尔跟旁边的刘辰聊上几句。
之前刘辰在qq上跟大家提起过，方芳是独生女，家里经营一个中等规模的眼镜厂。她父母不想女儿以后太辛苦，所以要找个能干的女婿把厂子接过去。换句话说，方芳若跟刘辰结婚会带着整个厂陪嫁过去。
“你小子捡到宝了！”周洋说。
“眼镜这东西r市生产地太多，市场已经饱和了，等结婚后，我就把两家的厂子合并，扩大生产规模，做个新潮的产品。”刘辰说。
“辰老板命中注定要成为大企业家。”陈世杰说。
“不过这女孩脾气不太好，家里条件好，从小娇生惯养，作起来不得了，简直比我妈还难伺候。”刘辰装作不满道。
“那结婚后少不了婆媳矛盾，刘辰你得早做准备。”徐小梅说。
“苦啊”刘辰说。
得了便宜还卖惨，乔安忍不住揶揄道：“没事，你就喜欢受虐，太温和的反而不习惯。”
“乔安，你怎么也学坏了……”刘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