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错过什么？
r市不是玩耍的好地方，但在乔安的带动下，这般枯燥又熟悉的城市，谢斌竟没有一点厌倦。
清晨他们一起去爬山，乔安穿着r市当地生产的平价运动服、运动鞋，她跟谢斌出去的穿着打扮与平常无异。在钱被骗光前她也想过买点朋友们认可的品牌服装，可最终没付诸行动，大约心里的无所谓更占上风吧。
他们全力以赴奔向山顶，然后慢慢踱步下山。乔安登顶后总大汗淋漓，额头、鼻梁、白t恤的胸口和后背都布满点点汗珠。她喜欢一鼓作气登顶的快感，像是征服了什么了不得的困难，所以总是卯足劲往上爬，爆发的体力耐力让谢斌大为吃惊。
她带谢斌去坐罗阳江的轮渡，南岸渡口出来五百米左右就是乔安读书的小学。那时候南岸没有书店，乔安经常与同学坐轮渡去北岸的新华书店买学习资料。
“我们总是克扣一部分买书钱，偷偷用来买零食，回南岸的时候，大家坐到船头凸起的位置，一边吹江风一边吃零食，跟秋游春游似的。”乔安欢乐道。
谢斌自然体会不到她回忆里的乐趣，他的童年从不缺零花钱和零食，但他喜欢听乔安讲，平凡的小事从她口中出来，总显得新鲜有趣。
一切似乎都朝着正常恋爱该有的节奏发展，彼此进一步了解，感情逐渐升温。
谢斌眼见着对乔安产生了依恋，乐此不疲地约她出来，然后还是每晚九点前送她回家。他心下有套符合礼数的计划，这次不同于以往校园里的恋情，为了排遣寂寞无聊随便开始随便结束，这次他需要多考虑一些。
交往满七天时，他牵住她的手。
交往满十五天时，他们接吻了。
谢斌的吻如他的性情一般，温和似水，乔安做好了准备，心甘情愿接受着他的主导。他本想更热烈地拥抱、爱抚她，却克制住了，因为他的计划。这天，除了一次又一次亲吻，他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双手始终环在她的后腰上很安分。吻到后面，乔安有些走神，不由地琢磨起他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
最后，他在她的额头轻轻啄了一下，互道晚安后分别。有分寸、很绅士，典型的长辈口中最看好的小伙子，乔安想。
回到家，她躺在床上，回想刚刚两人的温存，心中毫无波澜，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又告诉自己，人与人不同，所以谈恋爱的感觉也不一样。
上一次恋爱时，两人第一次约会就牵手，那是因为之前互相早就认识。再说自己也不喜欢过于直白的身体接触，看电影那次，殷才那样热烈难耐、急不可待，她也曾在心里责怪过对方。更别提平常那些无聊透顶的恶作剧，和他得逞时幼稚愚蠢的表情
就这样，回忆席卷而来，殷才再次占据了她的心。
她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先是右侧枕头湿掉一大片，她把头转向左侧，后来整个枕头都不能睡了，早上醒来头是直接靠在床单上。
所幸不用去上班，为防让母亲发现，她故意等到大家都出门后起床。
现在，她百分百肯定自己不能与谢斌交往下去了。但她心怀欺骗了对方的愧疚，没有勇气去跟他面对面摊牌，只打了电话。
“为什么？”谢斌问，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但很快收住了。
“因为，我心里有个人，以前的男朋友。我们分手很久了，但我发现自己还没放下。”
谢斌沉默几秒，说：“周洋说你没谈过恋爱。”
“噢，那个人，她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要跟前男友复合？”
“不不，他，不会复合了，只是我还忘不了他，我得对自己诚实，所以没办法跟你继续了。”
问完前一句话，谢斌就觉得不该再问下去了，转身离去，表现得没多在意，便是最体面的结束方式。
可他没控制住，又确认一遍：“你不是说想去澳大利亚吗？”
“嗯，澳大利亚确实让我向往，我努力工作，以后若有机会过去旅游，过去找你玩。”
说到这里，事情已基本了结，乔安全身心放松下来。
她觉得畅快无比，颇有种把自己拯救于水火的豪迈感，思绪也变得飘飘然，甚至想说些朋友间聊天探讨的话出来，比如该不该听从内心的声音，未来的生活是不是得由自己定义，人是自己行动的结果之类。但她管住了自己。
谢斌在电话线另一头沉默良久，然后，用沙哑的嗓音说：“再见。”
挂掉电话，乔安迅速把这段与谢斌的记忆打包，统统抛在脑后。此刻，她更加清楚，自己做的决定完全符合心意。
周洋很快打来电话，开场白便是质问：“乔安，你在干嘛呀？！你跟我哥怎么回事？刚才我妈把我训了一顿，说我给表哥介绍的什么对象，你把我害惨了！”
“不好意思，我对你哥没感觉，不想耽误他时间，所以今天跟他说清楚了。”
“拜托！结婚对象谁管有没有感觉呀？而且你们还没深入交往呢，这才到哪儿，让他带你去高级餐厅吃饭，去旅游，去购物，多处处不就来感觉了？”周洋说。
“周洋，我很了解自己，现在我没办法谈恋爱，更不想那么早结婚，勉强与你哥在一起对他也不公平。”
“你是不是书读太多读傻了，我真是看不懂你。怎么就没法谈恋爱了，还有，表哥说你忘不了之前的男朋友，这又是什么情况？你谈过恋爱吗？”
“我，我”
乔安思索着如何向周洋坦白，可周洋没耐心等，又自说自话道：“你肯定瞎编的。乔安啊，拜托你清醒一点，现在不是学校里了，这个社会很现实的。你的家庭条件一般，你自己又没多好的工作，我哥他们家是因为在澳洲，如果还留在r市，根本不会找你这样的。
你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吗？你一定会后悔的！”
乔安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