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旧恨新仇
“唉……”
车子缓缓停下，我叹了口气，抱着沾满血浆碎肉的书包，静静地坐在车里。
说实话，如此连续激进的事故已经让我的心变得麻木，闻着车内浓郁的血腥味，我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后，我只好暂时做了个决定。
“还是在车里待着吧。”
哪怕车内的场面再震撼人心，再惊悚血腥，我都不可否认，与车窗外的浓雾相比，还是车里会更安全一些。
“是啊……”
我松开抱着书包的双手，身体后仰，靠在车后座上。
当身体与座位接触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一片温热。
“没什么比一个无头尸体更让人感到安心的了。哈哈哈……”
看着窗外不断消散的雾气，我自嘲的笑了起来。
“先等雾散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坐在车里，看着面前沾满血液的副驾驶座位，我把之前的事情一件件梳理出来，并进行分析。
“今天自打我出门到现在，就没遇到过一件正常的事。”
“无脸男，小女孩，中年男人，或者也可以说成中年大叔大叔。这三个姑且算是“人”的生物都给我的精神带来了或多或少的创伤。”
“别的不提，就单说现在，那具坐在主驾驶上的无头男尸就是很好的证据。”
“所以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事情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扰乱我的神志。”
“逻辑继续延伸，扰乱神志作为一种行为，同样也反方向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要是这么想，那么问题就显而易见了——这个人究竟是谁？
在梦中，我眼睁睁看着蓝裙女生的身体化作黑气消散。所以我很确定，我在梦中的确已经完成了对她的击杀。
“那就怪了。”
我蹙起眉头。
“既然我已经杀了她，那这次又是谁安排的？”
“人体骨架？可它是蓝裙女生操纵的。”
“医院里的那个小女孩？她也不像是有那种能力的人。”
“而且还有一个更复杂的思路，那就是蓝裙女生也有可能并没有死。”
“从之前她自己在梦中做的假死局可以看出，以她的能力，骗过我完全不成问题。”
“俗话说的好，有一就有二，所以我同样不能排除她再次假死的可能性。”
“这么一说……好像都有可能。哈哈哈……”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了声，自嘲地摇了摇头。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思考啊~”
身体朝着车门缓缓挪动，为了避免疼痛，我需要尽量减小双脚的活动频率。
话说起来轻松，但是做起来的确困难。
因为无论我再怎么注意，肿胀的脚踝依旧会让我感到阵阵刺痛。
哪怕是短短的几分钟，但依然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好在没人追我，要不然以我现在这个状态，几乎是寸步难行。”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手放在车的门把手上，用力拉拽。
“砰。”
“？”
出乎意料的是，在我耳边响起的声音并非车门正常打开的咔哒声，而是车门关闭的声音。
“怎么了孩子？”
听到这个声音，我惊愕地抬起头，却再次看到中年男人的那张脸。
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此刻正坐在家门口的柏油马路中央，而的那辆黑色轿车也停在了我的面前。
“没什么事，谢谢叔。”
我对他的问候作出了回应，因为我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看……唉呀，小伙子，你这也太严重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
不出所料，事情正一步步像之前那样发展。
“……”
“来，上车，叔带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我表示了拒绝。
“额……好吧。那你多注意，叔先走了。”
见我又一次拒绝，中年男人挠了挠头，把我扶到了路边的长椅上坐下，随后便开车走了。
看着远去的黑色轿车，我的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只是感觉眼前的一切世界好像是那样……真实？
我也说不清楚。
坐着缓了一会，等到脚上的痛感消失了一些后，我缓缓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着学校走去。
“唉，今天肯定是迟到了。”
看着川流不息的街道，我的心情并不好。
虽说以我现在这副样子去学校，班主任也肯定不会说我，但我自己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哐啷，哐啷……”
金属碰撞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几乎是在瞬间，我就警惕了起来。
“什么声音？”
我仔细地观察着身边的一切事物，不是我疑心过重，但这实在是无奈之举。
“哐当，哐当……”
视线定格在脚边的井盖上，原本厚实的井盖此时不知为何竟开始抖动起来，就连我的双脚都感受到了地面的颤动。
“哐当哐当哐当……”
井盖的抖动幅度越来越大，但是从中并没有冒出像蒸汽一类的东西。
“该不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吧？”
我一边想，一边调整自己的站位，同时把书包高高举起。
“嘭！！！”
一声巨响，抖动的井盖高高飞起，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井里探出了头，就像我之前看到的小女孩那样，皮肤死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等你呢！！！”
我的心头一松，之前积压的所有恐惧全部化作癫狂的笑声，双手猛然发力，十多斤的书包被我狠狠地砸在了她那张诡谲可怖的脸上！
“嗷！！！！”
凄厉的惨叫声从井中传来，伴随着一旁井盖落地的响声。
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嚎叫，我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快感，近期遭受过的所有苦难都在眼前浮现闪动，我的理智再也无法控制我的身体。
“凭什么！凭什么是我！！！”
我开始朝着井底怒吼，过了一阵，井底水波搅动，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只见她缓缓抬起头，视线交错的一瞬间，我就认出了她，她就是那个一开始通过镜子袭击我的那个女鬼。
“是你？！对！全是因为你！！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潮水般的怒意直冲我的大脑，我感觉自己的牙都快被咬碎了。
“你去死吧！！！”
瞄准井底女鬼的身体，我双手豁然发力，书包被我狠狠丢了下去，刚刚稳住身形的女鬼被这下砸的猛然一个趔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从我口中发出，我双腿发力，直接从井口跳了进去。
“砰！” “咔！”
两种声音几乎同时发出，我只感觉眼前一晃，脚踝处传来一阵冰凉，整个人就落在了井底。
“哗啦，哗啦。”
我的双脚顶着污水的阻力疯狂迈动，同时借着井口的光在水中搜寻着那个女鬼，此刻我恨不得把她拉出来千刀万剐！
“？”
一道破空声传来，我按照常人惯用手的逻辑，立刻选择举起左臂格挡。
暴怒之下，我依旧保持着小部分的逻辑推理习惯，这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条件反射。
“砰！咔！”
格挡成功的一瞬间，我迅速伸出右手进行抓握，直接掐住了眼前人的脖子，耳边也响起了女鬼骨骼的断裂声。
“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说话！！！”
看着被我掐住脖子的女鬼，心中的杀意更加浓郁。
“咯咯咯……”
收到挤压的喉咙不断发出微弱的“咯咯”声，眼前的女鬼开始向后剧烈挣扎，试图把变形扭曲的脖子从我手中挣脱出来。
接着井口照进来的光我发现，女鬼的胸口向内塌陷了一块，估计是在我跳进井里的时候被我用膝盖硬生生砸出来的。
“砰！”
我的右手再次发力，她整个人被我狠狠撞在了潮湿的井壁上。
她的双手胡乱挥动，锋利的指甲把我的胳膊划得皮开肉绽。
“哦，我忘了。你还有这些指甲呢。”
说着，我用空出的左手握住了她的右手手腕，硬顶着反抗的巨大力道，朝着她的心脏不断逼近。
细长尖锐的指甲刺破死灰色的皮肤，黑色的血液一开从体内渗出，后面随着指甲的深入，血液逐渐聚少成多，汩汩流下。
我仔细观察着她体内的情况，直到看到了那颗黑色心脏，我的左手猛然发力，尖利的指甲就好像刺破白纸一样，成功刺入了她自己的心脏。
“嗷！！！”
或许是知道自己快死了，女鬼爆发出了她最后的潜力，从我的手中挣脱。
由于她的右手指甲被自己的心脏卡住，她只能挥动左手对我进行攻击。
“你找死！！！”
“砰，咔！！！”
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我用右手成功格挡住她发动进攻的左臂，随后狠狠一拳，打碎了她脖子处的脊椎。
一瞬间，井底变得十分安静，只剩下水波冲击的声音。
失去了脊椎的支撑的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来，连带着她整个身体“噗通”一声栽进了水里。
“哈哈哈……咳咳咳……”
我靠在潮湿的井壁上，大口喘着粗气。
过了很长时间，我心中的怒气才完全消散。
脚踝处的刺痛再次传来，经过剧烈活动后，脚踝的疼痛也变得更加强烈了。
“唉……”
我长舒一口气。
“既然心中的火气已经消了，那么我是不是得考虑下一个问题了。”
感受着脚踝处的剧痛，我抬头看着井口。
“我该怎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