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时光（4）

    长大以后回想起来，当时戏院唱的应该是现代革命京剧 《红灯记》。戏演完后观众就散了。从戏院出来后，估计到 了快吃午饭的时候了，我便背着书包回家吃饭。其实回到父亲学校，早已过了吃午饭的时间，父亲将我的饭打回来放在 他的办公桌上。父亲见我，叫我吃饭。小时候我胃口一直不好， 不爱吃饭，将吃饭当成一种负担。吃过午饭，我不敢留下来， 假惺惺又背起书包去上学，其实下午又在街上闲逛，直到看 到街上有同学放学了，才敢回家。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逃学， 也是唯一一次逃学，现在想起来，当时“胆子”也蛮大的。

    大约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从白地市完小转入了母亲所 在的苍江桥小学就读。记得刚转入的第一个学期，母亲也正好 教一个四年级的班，我就被安排到母亲所教的班上。那时，小学老师，实行的是包班制，不像现在的小学，有班主任，有语文、 数学、英语、体育、音乐、图画老师，每个老师专教一门课程。 当时的小学老师，既是班主任，还要教本班的数学、语文、图画， 甚至音乐、体育。母亲将我安排坐在靠讲台的第一排第一个座 位。我从小就不爱学数学，主要是学不懂。一到上数学课，我 就像在听天书，脑袋一片空白，听得云里雾里，不一会就昏昏 欲睡，两眼打架瞌睡起来。母亲见状，就用教鞭敲打我的脑袋， 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记得学乘法口诀，我怎么也不理解为什 么四乘四等于十六。本身小时候我的记忆力就不够好，再加上 又无法理解，乘法口诀表我怎么也背不下来。有一次母亲要我 背乘法口诀表，我竟将三七二十一背成三七二十八，母亲气坏 了，将我一顿暴打，打到了她的办公桌下，有时背不出来还不 让吃饭。到后来，还是慢慢懂得了乘法是怎么回事，才没问题。 还有，小时候我性格有点内向，母亲为了锻炼我的胆量，有一次学校开会，母亲就让我代表班级上台发言，我一上台就紧张 得直哆嗦，吓得突然哗哗地哭起来。母亲见我是这德性，就说 我是一个没出息的家伙，后来就再不让我上台发言了。现在看 来，对孩子的教育不能强求，只能引导，让他顺其自然，长大 后自然就好了。

    根据建筑风格，我感觉母亲所在的苍江桥小学应该是解放后由一座旧祠堂改建而成的。从旧祠堂保存下来的建筑看， 这个祠堂原来还是比较大的。祠堂两边的教室和夹在其中的 老师住房、教工食堂应该是解放后新建的。靠左一侧新建的 平房两边教室之间夹着的是学校教工食堂，从教工食堂的后 门出去，有一条小路通向一口水井，学校所有生活用水都取 自这口井。教工食堂请了两位大师傅，食堂的用水基本是由 大师傅从井里挑过来。食堂内有一口大水缸用来储水，挑来 的水先倒在水缸里储存起来。我们家的生活用水主要由姐姐、 母亲去井中提回来，有时我也和姐一起去抬水。抬水就是将 盛满的一桶水，两人用一根竹扁担，一人在前，一人在后， 用肩抬起来走。通常姐姐抬后面，我抬前面。姐姐为了照顾我， 使我这侧轻一点，她都会将水桶尽量移到自己那一侧。我还 记得上午母亲教学工作比较繁忙，没时间为我们做饭，中午 我们基本上都在食堂搭餐，星期日父亲回来了，全家才自己 开火做饭，适当改善一下伙食。那时，学校根据我们家人口 比较多的现实情况，特意分一了间通房给我们，大概二十几 平方米。母亲就用立柜将房子一分为二，隔成前后两个区域， 每个区域分别开了一张床。母亲平时带茂林小弟弟住后面的 床，我、姐姐、建林那时都还小，三个人一起住前面的床。 每到寒暑假，学生、其他老师都回家了，学校就只剩下我们家留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