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合作
方小宝只好在心里悄悄飞上天，严肃地帮忙置办好一切，就没再动作。
隋彼岸把他们的手环一并摘下，那是一对银制的藤状手环，藤上的小花充满着生命力，橙红的火焰一寸寸燃烧，那两朵花仿佛也在微微颤栗，它们是火海中唯一的幸存者，和那具腐尸所化的灰烬一起埋在了桂花树下。
“你和他都不是普通人。”
隋彼岸继续刨土埋好，没有否认，李莲花本也不想说，但是尸体烧了，今天那些人肯定会来找麻烦。
“我们已经做了很久普通人了。”
他俩搁这儿打哑迷，方小宝和杨昀春在心里猜哑迷。
李莲花在小孩儿面前也不会问太多，进屋跟方小宝他们张罗着午饭，倒是熟稔了。
“茉儿，黎儿，给爹爹磕头。”
“爹爹为什么没有墓碑？”
“我答应过他，死时不冠以任何姓名，不缚以棺材灵位，你们心里记得他的名字就够了。”
杨昀春站在屋外静思，一面是相伴的柴米油盐，一面是相离的孤坟残骸，他倒是格外孤寂。
“他想说呢自然会说的，殓尸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奇特之物，那他们抢这尸体总也不会是为了帮他验伤吧。”李莲花说这些血腥的词都不好待在厨房了，反正方小宝操持得井井有条。
至于那手环，方小宝肯定也不觉得新奇。
“那是为了……做筹码？”方小宝放慢了切菜的速度这样猜道。
“我猜是的，人活着他们会劫人，死了只能劫尸。”
“嗯。”
李莲花看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道:“方小宝，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什么？”
忘了是托辞，不想说才是真。
“我……好吧，什么时候能聪明过你我就不需要天天防这防那了，”方小宝把饭沥过水捞到锅上蒸，做饭和说话一样要紧，“接到消息说要我调查一下那个县令，他仿佛在培养自己的势力，但是服役的和做侍卫的人口都会有登记，他调查过名册上的人与实际人数，后者比前者多出几十人，就算是养了暗卫，也查不到这些人的来历。”
“你什么时候接到消息的？”
“几天前。”
“几天？”
“七天。”
也就是说在到这儿之前方小宝就已经有了任务，还敢跟他耽搁那么多天，李莲花想气又不知道该气谁。
方小宝急忙解释道:“但是我不是一个人，杨大哥也需要协助我，所以目前为止不是没有进展。”
“方小宝，你藏得够深啊，我不知道杨兄居然也和你是一路。”
“我，对不起嘛，因为你没问，我也就没说，然后可以借着跟你过二人世界的由头多住几天，晚上你睡着后我出去，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方小宝现在是什么实话都说，李莲花噌地站起来挪到方小宝身后，“方小宝，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哪里气你了呀？你不是要听实话吗，这就是实话啊。”
李莲花双手叉腰忿然道:“你行，你可以，来来来，给我这位一直被蒙在鼓里聪明绝顶的李神医开开眼，说说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不然哪天一不小心没多嘴又错过这么精彩的戏。”
方小宝一把把他拉过来，这种时候再直愣子就是自找死路，色诱加解释才是王道，睫毛扑棱棱的展示他的无辜，“没有了，真没了，你看看这几天我们闹过几次，我都是相当坦诚对不对？”
李莲花由他捏着胳膊，在某些事情上也挺较真，比方小宝还无辜地说道:“我们没闹，我从来不闹。”
“好好好，你好看你说了算。”方小宝被他这么一盯魂儿都飘了，除了顺着他还能做什么呢？
李莲花凑近了问道:“我当真好看？”
“好看得不像人。”
“像什么？”
“九天仙子下凡尘。”方小宝着迷的样子仿若真见到了神仙，神仙撑着他的手踮起脚尖吻了他的侧脸。
要不是别人的厨房别人的家，怕那人看到会伤心，他得缠着再多要一点，李莲花这样的人动情，好比从不喝茶但鉴茶能力一流的大师有一天喜欢上了喝茶，那烹茶的人受宠若惊，品茶的人爱不释手，哪一方都谈不上掌握绝对的控制力。
“你说是便是。”李莲花是说他说没了就没了，方小宝又想成其他的了，托着李莲花的手摸了好久，不知道李莲花有没有说他是色狼。
色和狼全占了，倒也没错。
“毛都给你摸秃了，放手，我来做菜。”
方小宝就放了一只，留一只在自己手里，“你右我左，一起做个菜没问题吧？”
“听话。”李莲花热衷于叫方小宝听话，这两个字他一向无法拒绝，可见年纪大是有好处的。
方小宝认真说道:“看来我还得努力努力。”
“努，努力什么？”李莲花突然心里毛毛的。
“提升我的厨艺啊，等到你每天每顿都想吃我做的饭，我就成功了，呐，你来吧。”方小宝爽快地出了厨房，打算跟杨昀春交换一下情报，这下可以光明正大了。
李莲花等他走后挨个儿闻了筐里的菜浅笑道:“拴住一个人也不是非要做饭。”
饭桌上谁也没说话，除了李莲花和隋彼岸还有那两小孩儿，方小宝和杨昀春都一会儿瞟瞟这个，一会儿望望那个，又面面相觑表示得不出什么信息。
饭吃了一半儿，隋彼岸忽然开口，“谢谢，但是不必了。”
方小宝还没想出来什么意思，李莲花就喂他吃了一块肉，笑吟吟的特别动人。
下一秒，他和杨昀春一齐趴倒在桌上，最后一个念头是庆幸李莲花没被药。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李莲花拨弄落在他嘴上的一捋头发，笑得更加灿烂了，还带着些年长者的宠溺。
“你怎么……”隋彼岸噤声了，再怎么说是他们帮忙把他的尸体带回来，这个叫李莲花的还在为他考虑，这么暗算他们哪里还好意思问李莲花没事？
“你不愿告知过往没有关系，但你要带着他们……游历天下吗？”李莲花还是在摸方小宝的脸，一切都给他做选择，说游历天下还是美好的，他想说的是亡命天涯。
隋彼岸把他们都打发出去了，露出一丝苦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李兄，多谢你，但我不想连累你们。”
“哪里是连累呀，我们也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