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迷踪
方小宝邪邪一笑，反而挨得更紧了，“我的花花好会疼人。”
“小宝，你，你看起来不怎么对劲。”李莲花要被压扁了，何况他身上还像一个火盆子，不打算下去的那种。
“不是你给我喝的？”
“我是想……”李莲花猝不及防被蒙上了眼睛，他那点反抗在方小宝那里挠痒痒都比不上。
眼睛不能视物，身体就更加敏感，李莲花挖了个大坑给自己，怎么说都没用。
“床上听我的，床下听你的，公平。”方小宝说话间把李莲花捞起来放腿上了，“乖点我就少来几次，咱们换下一个。”
“混蛋！”
“这就混蛋了？是你给我喝的，不就应该你来帮我吗？”
“你！”
“我怎么了？”方小宝的嘴游刃有余。
“混蛋。”
“继续骂吧，你骂得越过分我也就能更过分，师父。”方小宝在这时叫这个称呼无疑是绝杀，“是师父教我的，在爱我的人面前要放纵，对不对？”
李莲花欲哭无泪。
“小宝，最后一次了，再来我真的生气了。”
“怎么会呢？莲花对我极好，怎么舍得我忍得难受？这都是你做的不是吗？”
“我是想疼你的呀，没让你疼我，你够疼我了，我疼疼你怎么了？”
“原来是我不够疼，该打。”
李莲花从骂骂咧咧到一个劲服软，只用了三次，方小宝想是他的话能撑五次，所以莲花被疼那是必须的。
方小宝肯定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李莲花早就知道的，罢了罢了，开心就好，他的本意也不过是想方小宝体验一下在他这个位置的乐趣。
蒙眼的衣带早就乱糟糟挂在脸上，被欺凌的美感让方小宝又一次失控，想占有这份美，或是让他再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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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被你无辜的样子给骗了。”李莲花是被他的温柔细腻吸引的，突然之间凶猛起来还不习惯。
“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这种心思我早有之，每晚望着你躺在我身边，我都有种想要把自己嵌进你身体里的恶念，酒色于我是不能抗拒的，我只是个俗人。”方小宝把衣服给李莲花盖上，在眼角印下一个吻，还是李莲花熟悉的温柔，“爱你是我抗拒不了的俗念。”
“或许很早就喜欢你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在海边找到你的时候，觉得天塌了。”
潮湿的回忆里只剩他挣扎，一遍又一遍陷入似有似无的虚幻。
“所以我那么想抱紧你。”方小宝把李莲花放在身上，不想睡觉，时不时来一口，说几句话，夕阳的余晖照射进这间爱恋与渴慕交汇的屋子，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我也喜欢。”李莲花静静抱着他，好说的不好说的都说了。
“喜欢就好。”
“小太阳在我被窝里，我都不想起来了。”暖洋洋的身体让李莲花觉得是在晒太阳，那是最放松惬意的时候。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方小宝在心里说，明面上当然李莲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我不想叫你小宝了。”现在的李莲花嘴巴是老实的，身体也是诚实的，抱紧了方小宝。
方小宝揉着他的头发笑道:“哦，想改口叫夫君了。”
“才不是，”李莲花闭着眼睛回忆，“小宝也不止我一个人叫，我叫你什么最特别呢？”
“就是夫君呐，只有你能叫。”
“不嘛，换一个。”
“叫我一声就给你想。”
“小宝，换一个嘛。”
方小宝不听到是不会再说话的。
“小宝小宝小宝小宝！你说句话呀！”李莲花喊不动，摇也摇不动，从他怀里滚出去背对他，“比谁话少吗？”
方小宝被他这幼稚的动作整笑了，眼巴巴凑过去哄道:“没有啦，话少的肯定是我。”
“明明是我。”
“是我。”
“是我。”
“是我是我是我，你还犟。”李莲花都不知道是谁在犟，只会说“是我”。
“我娘子。”
“是我。”
“嗯～娘子。”方小宝心满意足地唤了一声。
李莲花反应过来中招了，气呼呼的又往里面梭，“你占我便宜。”
“你珍贵得很，哪里便宜了？千金万金比不上，打死我也不给。”方小宝像个无赖一样缠上他，李莲花没地方梭了，小小的墙角和大大的小宝把他围了起来。
“你死了我立马忘掉你，娶个老婆生堆孩子在你坟前种地建房挖池塘，等你坟头长草我好乘凉。”
方小宝忍俊不禁还夸起了他，“真厉害，不怕我晚上钻你被窝要抱抱吗？”
李莲花想想还真有可能，他体验过做鬼，也钻过方小宝被窝抱他，不知道方小宝觉没觉得冷。
“别怕，我悄悄的抱，不会让你知道。”方小宝亲吻着他的后颈，留下一片湿润的痕迹，李莲花又转回来靠着他，“咱们一会儿早点下去，我听掌柜的说今天有人来巡查风土人情，人肯定不少，我们别走散了。”
“什么人？”
“他说是个县令，反正混在人群里谁也不知道。”
方小宝问道:“县令啊，姓赵？”
“你怎么知道？”
方小宝默了一瞬说道:“我听过。”
方尚书以前想要方小宝做驸马，必然得熟悉朝中关系，一个县令虽说不至于到重臣的地步，他知道也没什么奇怪，李莲花动了动要散架的身体，准备现在就起来舒活筋骨。
“别动。”方小宝听起来很严肃，李莲花马上就没动了。
“怎么了？”
“动的人承包一个月家里开销。”
话才说完方小宝就在李莲花脸上啄了一下并说了句“我输了”，整个过程仅在眨眼间，李莲花都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方小宝已经拿起衣裳开穿了。
“小滑头。”
方小宝对此不吝夸赞:“那也是你教的好呀。”
李莲花就看着他穿，穿好的他还真是端端正正的佳公子，那刚刚如此狂野的是袁大沸吗？
方小宝把地上的白色里衣捡起来掸了掸，李莲花还直勾勾看着，很难不回想起这件衣服经历过什么。
“哎呀，没衣服穿喽!”李莲花摆成一个大字睡在床上，担心得不得了。
方小宝隔着被子把他压住，“你是想再来一次吗？”
“我没意见啊，但是我准备给你的第二个小礼物在下面呢，万一你一不小心做过头而错过了最佳获得时间，那就太可惜了。”李莲花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把方小宝的腰缠住，一点也不怂。
“好，我记你一次，回去后你还是这么主动我敬你是条汉子。”方小宝无可奈何嘛，其实他也不是非要礼物，毕竟他是更愿意享受现在的。
“真不要啦？”李莲花挑起方小宝下巴，清纯的脸生出了一股子妖孽气息，把方小宝勾得热血沸腾，只能可怜兮兮地按住他控诉:“又欺负我。”
“好好好不逗你了，衣服就将就将就，反正穿在里面的。”李莲花从他身下溜出去，还把他脑袋盖起来了。
“我看喽!”
“你敢!”李莲花猛一回头，方小宝还好好盖着呢，定是在偷笑。
一般的穿衣服也就算了，他穿的是件袖子被撕成片外加衣襟皱到抚不平的，罪魁祸首从不肯离开他五步，要他下去给他买，做梦吧。
“对不起，下次我多带两件。”
“不用了，下次我直接脱光。”
方小宝也按捺不住，起来张开手臂把李莲花的身体围起来，仿佛桌椅会长眼睛似的。
李莲花快速把外衣套上，恢复了平日的雅正从容，“小狼崽，你的爪子该剪剪了。”
方小宝把十个指头都看了一遍，“弄疼你了吗？”
“是痒啊，改天我给你磨磨。”
“你挠我我怎么就疼呢？”方小宝耸耸肩，背上还在微微辣。
“疼？”
方小宝点头，不过也不能怪李莲花。
李莲花自封两个穴位，闭眼运转了几遍内力，“我也磨磨吧。”
“你现在感觉如何？”方小宝从没见过李莲花打坐，好奇地打量着。
“好极了。”
……
灯会举行在城中心，东西南北皆有把手，凭票可入，这票是官府发行的，在当地户籍有登记的才能买，两个包子的价格就能拿到，看一场华丽璀璨的表演，以往还有富豪看得高兴在金玉楼撒钱，当地为了维护秩序后来就在规则中加了一条“不得抛洒银钱”，李莲花还暗暗可惜，毕竟现在他所剩不多。
走了两步发现方小宝没跟上，转身的时候被人给撞了一下，好巧不巧是腰，虽说扬州慢的确强身健体，可他是实打实被掐了，该酸还得酸，而且撞他的人别了一块什么硬邦邦的东西，这一撞给他人都整麻了。
“没事吧？”撞到他的人连忙道歉，虚扶着他问候，“对不起啊，我太着急没有看路。”
“没关系，我也没看路，责任对半分，也就抵消了。”李莲花直起来表示没事了。
方小宝两手拿着烤串儿赶过来，“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撞了一下。”李莲花从方小宝手里拿了两串给那人，“你有急事就走吧，他会照看我的，也算我的过失。”
“这个给你，你可以拿它到赵氏钱庄换钱，算是我的赔礼了，谢谢你的烤串儿。”那人递给他一枚铜制的令牌就走了，人海茫茫中一会儿就不见踪影。
方小宝歪下头追问道:“你当真没事？”
“当真，话说你咋这么快就买到了？”
“我提前打过招呼，这条街的好吃的都额外留了两份，只要我去马上就有。”方小宝看他是真无恙才安心下来，把烤串递给他，“尝尝好吃吗？新鲜羊肉烤的。”
“你先吃。”李莲花把另外一把接到自己手里，在方小宝准备咬一口的时候从空闲的那只手里凭空变出了一朵花。
“这不是简单的花。”
方小宝明明没有眨眼，可李莲花的手法他就是看不清，变了几种颜色，一个晃眼，呈现在方小宝眼前的成了一朵七色花，然后李莲花向上一抛，居然在空中炸成一朵彩色的火花。
而后整条街安静了下来，到时辰了，所有铺子熄灭了灯，这一团小小的火是唯一可见的光，等到火灭，中心的神龙灯亮起，方才的黑暗顷刻间消失，整片天空飞舞起五彩斑斓的灯火，人头攒动着向那个光圈靠拢。
方小宝视线从来不在那边，以至于李莲花慌慌张张掏出来的时候已经亮了，还没举起来就被方小宝逮了个正着。
“那个……刚刚是我学的戏法。”李莲花蜷起手想着现在收还来得及吗？
方小宝的脸被映射得红红的，不自在地咽咽口水，他该装一下吗？
“嗯……”
“额……”
李莲花不知道要不要放下手，就一直举着，佯装给方小宝擦嘴。
“这个……指环，我刚刚捡到的，觉得你可能挺适合。”李莲花蹩脚的谎话逗笑了方小宝，“戴上吧，一定适合。”
“嗯。”
方小宝再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了，无名指上凉凉的触感仿佛是他唯一可感知的，还有一个虔诚的吻。
是的，虔诚。
“小宝，现在就对你说这些也许早了，但是我想你会愿意的。”
李莲花是用内力与他对话，听的真切。
“此后永不离弃，生死不论，你可愿意？”
李莲花没有等来那句我愿意，等来的是方小宝沉默的拥抱，就一直沉默了。
“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李莲花想大概是不会说了，扯动唇角把他推开，“是我早了，走吧。”
漫不经心咬了一口羊肉串，往前走去，灯火辉煌下他又显得如此落寞，星月交辉如走马灯一般闪过，方小宝第一次离他这么远。
“来壶酒，谢谢。”李莲花也没有买他的份，方小宝跟在后面不敢上前，不知不觉就隔了好远。
“杀人了！”
场面瞬间慌乱了起来，人流四窜，李莲花准备倒回去找他，头忽然疼了起来，接着整个身体发麻，眼前黑了下去。
“李莲花，你在哪里？”方小宝死盯着李莲花所在的方向，回应他的是听不清的尖叫声，呼救声，唯独没有一声“我在这里”，他费力地在一堆人中逆行，热闹里仿佛也充斥着阻碍的力量，连脚步都没有施展的空间。
方小宝知道没用了，掏出脖子上那块玉，催动内力，那玉神奇地浮空，眼睛正对着前方。
他勉强能维持身形，不被人流裹挟，等到大街上一人不剩，李莲花最后所在的地方酒壶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