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罕见病症
第二天一早我依然是在噩梦中惊醒的，还是那个扭曲的天台，还是倒在我枪下的恋人……看看表，已经七点了，我简单洗漱了一下，捧着一杯咖啡坐在窗边死死盯着那家花店，意图发现点什么……
当指针指向八点半的时候，果然手机准时响了起来，是红蜡来接我了。
我竟然在窗边坐了一个小时？
华生那个讨厌鬼为什么今天一句风凉话都没说？
我本以为易璐晓的主治医生应该是个老头子要么是个大婶，毕竟号称是千川综合病院精神医学方面的专家。没想到大夫居然很年轻，30岁上下，身材瘦长，皮肤白皙，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你好，我是这里的大夫，我姓周，周达明！”
“你好，周大夫，我是方家的朋友，想找你了解点情况。”我们简单握了一下手。
“是私人侦探吧？”周达明一语就道破了我的身份。
我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是什么身份都没关系，我尽量帮忙！但是如果过份牵扯患者的隐私我就爱莫能助了。”周达明看上去是个很为患者考虑的人。
“我理解。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易璐晓的情况。”我试着向他询问。
“易璐晓，你等一下，”周达明略作思索之后站了起来，找了一下自己柜子里的档案夹，“找到了！”
他一边翻着易璐晓的资料，一边给我们讲。“这个患者应该是典型的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
“恩，是的！”他回答的很肯定。
“可以把情况解释的明白些吗？我们都是外行。”红蜡接茬说。
可为什么红蜡说这话的时候要瞥我一眼？
“人格分裂是一种心理学上并不常见的疾病。学名叫做‘解离症或者间歇性人格分离’，它的主要特征是患者将引起他内在心里痛苦的意识活动或记忆，从整个精神层面解离开来以保护自己，但也因此丧失其自我的整体性。简单的说，就是一个肉体里面，住着两个甚至多个人的灵魂。”周达明笑着给我们扫盲。
“您说，这种疾病并不常见？”我有些疑惑。
“是的，虽然在很多影视甚至书籍作品中经常有这类病人的展现，但现实中长久以来这种疾病的案例非常罕见，甚至直到现在，学术界仍有争论，有些专家坚持认为这种疾病并不存在。坦白说，易璐晓这个案例是我们医院建院30余年以来的第一个。”
“周大夫，既然如此，那我想问一下如果假定我们这种疾病是存在的，那么有可能她其中的一个灵魂会变成一个与原本完全相反，非常暴力的人吗？”红蜡问。
“很有可能，这完全取决于患者之前所受的刺激。”周达明进一步解释。
“那两种人格在同一个人身上是如何切换的呢？”红蜡今天的问题似乎有点多。
“从既有文献资料记载上来看，以往的例子患者都是晕倒，或者长时间的睡眠后才会切换为另一种性格。”周达明非常的耐心。
“真博学，周大夫，您是哪个医科大学毕业的呀？”拍马屁是红蜡套话的基本手段之一。
“呵呵，我不是医科大学毕业的，我是平安京大学心理学专业毕业的，毕业后到千川这边工作也只有三年而已。”周达明笑着说。
在他们两个人对话时，我并没有插嘴，是的，我是在听，我意识里应该是又抓住了点什么，我不太敢肯定。
与易璐晓的见面时，周达明坚持要陪着我们一起，说是要对病人负责。我并不反对，反倒是迟到的方伯驹有些为难的样子，也许是不想家丑外扬？我不知道……
我们进门时，易璐晓正坐在自己的床上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一头微卷的淡棕色长发，“璐晓？璐晓……”方伯驹很关切的呼唤着她的名字。但是易璐晓并没有什么反应，不！她是有反应的，她的肩膀在很轻微的抖动，非常轻微的上下抖动？她在笑？！是的，她真的是在笑，虽然很轻微，但是仔细观察的的话，是可以注意到的，没有声音，只是痴痴的笑！
我甩开了红蜡拉着我的手，慢慢走上前去，弯下腿，想从下往上看到易璐晓的表情。
方伯驹似乎也想拉住我，但手终归只是在空气中虚抓了两下，还是放下了。
就在我即将慢慢走到易璐晓面前的时候，她呼的一下站起，猛地用双手扼住了我的咽喉。我这些年真的是喝酒喝坏了脑子，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反倒是一直在我身边观察易璐晓状况的周达明第一时间冲过来，抓住易璐晓的手腕替我解困，紧接着红蜡和方伯驹也冲了过来。这种情况下，我反倒没那么紧张了，这时的我看清了易璐晓的相貌，确实是个清丽的女子，只是那眼神让人感觉是如此的……疯狂！
其实只是很短的几秒钟，几人就合力把我救下。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易璐晓晕了过去，周达明非常娴熟的用掐人中的手段将她再次唤醒。清醒之后的易璐晓，眼中再也见不到刚才的疯狂，反而有些怯懦。我抬头看了周达明一眼，他也正好在看我。两人对视了几秒，周达明冲着我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时我确实不太方便再进行什么询问了，就冲他笑了笑，退出了房间。
其实问与不问没什么区别了，我已经看到了我想看到的东西。此刻我拉住了方伯驹，道出了我今天此行的第二个目的：“方教授，能和我说说姗姗吗？”
“我昨天就说过了，我们不认识什么姗姗！”方伯驹似乎有些生气。
“方教授，请你冷静点，这点对于案情很关键。”我尽量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语调向他解释。
“我不明白有什么关键的？我们家里遭受了不幸，我们去报案，然后你们只要确认她疯了，然后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就可以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老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方伯驹继续发泄着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