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有问题的夫妻
就在苏瑾准备点头说是的时候，我抢先一步，“只是简单的询问而已，不必那么紧张。您是臧院长的夫人吧？！一起进来吧！”
苏瑾不解的看着我，我示意她不要说话。
“我听说您是臧院长的高徒？”我试图让谈话以一种轻松的氛围开始。
“谈不上高徒，臧院长是我在医学院时的导师。后来他来这里任职，叫我来，我就来了。”
“我手里的资料说，在您读博士时你和臧院长曾经在全国性的媒体上联名发表论文？”我笑着问。
“恩，有几篇。”石重虎回答的很不经意，但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异色。估计那种老师剽窃学生论文的事情，也多多少少的发生在了臧新生与他之间。
“可以说说昨天在臧院长跳楼之前，你在做什么吗？”我在问石重虎，但是眼神却飘向薛虹霞。
“没什么特别的，我当时重症监护室的医生值班办公室。一般来说，只要机器不叫或者护士不来喊我，那么我只需要在九点的时候巡视一圈就好了。所以我一直在看书。”石重虎这样解释。
“臧院长没有去找过你吗？我是说，你当天下午刚刚做完他岳父的手术，而他岳父又进了重症监护室，你们没聊几句？”我刻意隐瞒了我知道两人曾经有过对话的事实，我想听听石重虎自己的解释。
“臧院长确实到值班办公室来找过我，只是简单聊了几句，没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那是什么？是谴责你手术不成功吗？或者还是吵架？”我用我那金属一样的惹人厌的嗓音继续追问。
“当然不是！一听你就是外行。臧院长岳父的癌细胞当时已经扩散了，手术进行的时间比较长，虽然作为医生我不能承诺手术100达到了预期效果，但是也是比较令人满意的。而且这种手术伴有并发症是正常的。所以我们只是简单交换了一下对手术的意见而已。”石重虎的解释很专业，眼神也很正常。看上去不太像是撒谎。
就在我试图继续就该问题问下去的时候，一直安静听我们说话的薛虹霞截住了我的话头。
“警官，我绝对相信石主任的医术与医德。虽然这里不是顶级医院，但是落后的仅仅是设备而不是医术。我相信老臧也是因为信任丁主任，才决定选在自己医院动手术的。”薛虹霞的口气很肯定，眼神更是坚定，如果不知道她曾经为了让臧新生安排自己的父亲去首都手术未果而吵架，我说不定真的会相信她。
“臧夫人如此信任石主任，仅仅是因为医术吗？”我注意到听完我问题的两人有那么一刹那的眼神交流。
“警官，您什么意思？”石重虎问，显然带着一丝怒气。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因为您是臧院长的学生，而特意有所交代呢？”我注意到石重虎刚刚有些绷紧的肌肉，在我问完问题的一瞬，彻底放松了下来。
“没有，仅仅是基于纯粹业务水平的考虑。”薛虹霞回答。
“是嘛，薛女士。可不可以说说你们的夫妻关系如何？”问完之后，我注意到石重虎的眼神不自觉的飘向薛虹霞，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忧伤。
“我们夫妻关系很好！”薛虹霞的口气异常坚定。
“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此恩爱的夫妻却阴阳两隔……”我虚伪的感慨道。
“警官，您大可不必兜圈子，想问什么只管问！”
“呵呵，您不要有这种抵触情绪。臧院长出事出的有点蹊跷，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一下而已。”目的既然达到，我自然不会再深究下去。
之后的一些问题就真的是例行公事，我也没有再问，以免激起二人的反感，问话的都是苏瑾。
临别的时候，我像刚才和孙书记告辞时一样，用同样的方式握了握石重虎的手。笑着问：“石主任平时有健身吗？这肌肉比干警察的还结实。”
“有时候会去打发时间而已。”他客套的回应。
“呵呵，有时间的话也指导一下我。告辞了！”
“慢走。”
出了门诊楼，苏瑾说：“我觉得这俩人似乎有问题！”
“呵呵，这个要是还看不出来，那你也不用干警察了。”
苏瑾不置可否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去看看臧新生！”
“他不是死了吗？等法医报告就是了。”
“死人才更要去看，因为这时的他肯定不会骗你，只要是你观察出的就一定是事实。谁的眼睛都不如自己的眼睛更值得信任！”
虽然教训苏瑾时我仿佛是宋慈再世，但真的看到臧新生的尸体还是让我觉得有些恶心。由于是从十五楼坠楼的，而且看样子是整个人平摔在地的，整个胸腔和腹腔完全爆掉了，头部也是血肉模糊。如果不是跳楼时有人看到，估计就只能从衣物上来判断死者是谁了。
这里是医院的停尸房，所以是没有人帮着整理仪容的，不过看样子就算整也整不出来了。难怪苏瑾不想来看，真的是一摊肉泥了。
我研究尸体的这会功夫，苏瑾已经跑出去吐了。我还在强撑着仔细研究。二十分钟之后，我也放弃了，因为不仅仅是尸体的问题，所有的衣物也被血水浸透，这会已经干涸，皱皱巴巴的包着臧新生的尸体，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苏瑾对于我毫无收获这件事儿感到很得意，尽管她脸上掩饰的很好，但我依然看的出这种小女孩儿式的得意，仿佛是在报复我刚刚对她的教育。
“现在尸体也验完了……下步干嘛？”苏瑾拖着长音问。
“厄……你去联系一下红蜡，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那你呢？”苏瑾奇怪的问。
“我再去趟天台！”
“天台？你自己去？你行吗？”苏瑾听到我的打算之后，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我的内心也在问自己，再去天台，我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