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真相还是正义
为什么？
我真是搞不懂，赖彩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究竟是一句什么样的咒语，让她疯狂到直接去做这样的事？
甚至说都不是咒语，她应该是在夏长明说那句话之前，甚至是和夏家人见面之前就准备好了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赖彩儿真的是被社会舆论压垮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就这么低？
甚至于夏长明都没有去铤而走险，而赖彩儿却做了？
我是浑浑噩噩从西城走回到贝克街的家里的，进门的时候天都黑了。
我充满疲惫的把自己扔到沙发上瘫作一团，坐在餐桌旁专心吃华夫饼的华生回过头来问，“今天怎么样？找到什么证据了？”他的眼神似乎充满了鄙夷。
“和你无关！”我懒得理他。
“没错，这件事儿只和你自己有关，那么你想寻求的是什么？正义？真相？还是说，你只不过想借这个案子和大岛组搭上线，好追查你自己内心最想追查的东西？”华生丝毫没有闭嘴的打算。
“你住口！”我像是被踩到了痛处。
“看看你的样子，”华生撇撇嘴，“看来我真的说中了！”
“闭嘴！”
“你是不是每晚都梦到花妙？梦到那个天台？”华生身子前倾，像是一个看透了我内心秘密的心理医生。
“你……你……你都知道些什么？”我没有想到自己的梦境居然会被人一下说穿。
“平安京没有秘密，你当是那件事儿警署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没什么。问题是，你梦到了什么……”他双肘杵在膝盖上，食指交叉托住下巴。
“我 梦 到 什 么 和 你 无 关！”我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
“我很好奇，你在梦里是什么样的？”他的嘴角开始挂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你知道你为什么每晚都做同样的梦吗？”
华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继续自顾自的说：“因为你害怕！是的，你很害怕。但你害怕的不是原景重现，你害怕的是你自己！因为你每次做梦梦到那一刻，你都忍不住的去开枪，而且你第一枪不是击中的歹徒，你击中的是你女友。这不是误杀，你是瞄准了去打的。你是怕你每次都做同样的选择，每次都是直接去先杀女友，再杀犯人。你不允许有人来威胁你，你宁肯自己杀死女友也不会允许有人拿她来威胁你……”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我冲上去把他摁在桌上，“我没有！没有！”
华生的头被我摁在餐桌上，却丝毫没有挣扎的意思，“你怎么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什么的样的选择。比如这一次，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没有反驳他，也没有让他起身，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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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乌云盖顶的天空，在一旁呼喊的雷德，扭曲的地砖，被歹徒挟持的花妙……
我的手臂抬起，花妙的眉心再次出现在我手枪的准心里，我拼命把枪口挪开几毫米，努力让自己去瞄准歹徒，但是手臂总是不听话的再次扳回来……
手指也开始不听话的勾圈起，想去勾动扳机……
等等，那是什么？
歹徒的领口怎么会有一朵曼陀罗花的图案？
是的，那天的天台歹徒的领口也绣了一朵曼陀罗花……
那天？什么意思？
是的，我是在做梦……这不是真的……
我意识到了自己是在梦境里……
可我为什么醒不过来？
醒过来啊！
醒过来啊！
枪声响了！
我终于醒了过来，我在看清谁先中枪之前醒了过来……
我伸手去摸床头的酒，摸了一个空，我的酒在哪儿？
这太奇怪了，确实太奇怪了……
我的梦怎么又变了？是因为华生今天和我说的那些话？
不！我总觉得别的地方也有些奇怪，但是怪在哪儿我却想不出。
啊……头好疼。
我的头像是一个被螺丝刀用力撬动核桃，裂开一个缝，有什么东西拼命想钻出来，但是螺丝刀滑开，两片核桃壳又重新合到了一起。
头真的好疼……
不行，我真的得喝点酒……
趿拉上鞋，我起身走到柜子前面找酒喝。
餐桌前华生照旧在品尝他的咖啡，这家伙怎么每天都起得比我早？而且还穿戴整齐的在喝着咖啡看报纸。
“别找酒了，壶里有我新煮的咖啡……”
“不行，我得先喝点酒再喝咖啡。”我头也不回的回答他。
咦？我为什么要先喝酒再喝咖啡？
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脑子很乱，仿佛有一团毛线球在脑子里滚来滚去，我拼命想扯住那个线头，可却怎么都找不到它。
但我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我拿起柜子里左手边第一瓶威雀……
我为什么要先拿这瓶酒？它并不是酒柜里的第一瓶，如果是按照顺序，我应该先拿右手边的第一瓶格兰菲迪才对，就因为那瓶威雀是已经打开的，所以我就要先拿它？
不对，我现在虽然纠结的是顺序问题，但却不是顺序问题在困扰我。
我在想什么？怎么这么绕口？
一定是哪儿不对，我就要揪住那个毛线头了！
该死，究竟是哪儿错了？
我没有用杯子，直接用酒瓶对着嘴巴一口灌下。
“虽然我是学心理学的，但是以我浅薄的医学知识判断，照你这个喝法，你应该活不过60岁。”华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我扭头去看他，却发现这个家伙的眼睛似乎从没离开过报纸。
怎么会有这么令人讨厌的人？他明明说的每一句都很有道理，但偏偏是用一种你最讨厌的口气来说话，让人完全不想遵从他的建议。还号称是学心理的，就没学学怎么和人说话吗？
灌了一肚子酒加上某人煮的咖啡，我出门了。
街角这是……
街角这是开了一家新的花店吗？
店名……
店名居然叫“stramonium”，这不是曼陀罗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