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毒气致死
时间倒回到三年前的盛夏。
平安京警署里面热的像个蒸笼，风扇在头顶吱吱扭扭的转着，里面像是住了一个三流的戏子一样。
那是还被叫作小夏的我，左手捧着一摞资料，右手摇着一把扇子，“警长，咱们最近这意外死亡的案子是不是有点多啊，我怎么看着最近这半年意外死亡率比去年同期高出来不少啊？”
“谁说不是呢？”雷德左手攥着一个毛巾，不停地擦拭额头和脖子，“得亏这是意外死亡，真要是谋杀的话，咱们警署得忙疯了。”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谋杀伪造成意外啊？”苏瑾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像只被热晕的水獭。
“呸呸呸，乌鸦嘴！”雷德挥舞着手里的毛巾，像是真有乌鸦需要他轰走一样。
“立川食品公司宿舍发生一起意外中毒死亡事件，谁出趟现场。”花妙像一阵风一样轻快的跳进来，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清香。
“我跟你去一趟吧，闲着也是闲着。”我急忙站起身。
“行啊，你俩去一趟吧。”雷德警长算是点头同意了。
“哼，撒狗粮！”一旁的水獭苏瑾嘴里咕哝着。
“乖啦，我给你带冰淇淋回来。”花妙拍了拍苏瑾的头，像是抚摸一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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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川食品公司位于足立区，是一家很老派的企业，做面粉起家的，这些年开始转型做一些膨化食品。这一个片区也是平安京相对贫穷的片区，楼房和其他建筑都比较旧，绝大多数都是八十年代的建筑式样。
立川食品公司宿舍是典型的集体宿舍样式，有个篮球场大小的前院，院子里整栋楼有六层，楼梯位于楼体的一侧。上楼之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左手边是开放式的阳台栏杆，右侧是一长溜房间，从01户，一直排到12户。
宿舍楼里住的是立川食品公司的一些中层员工，大多数都是单身的，还有几个已婚但是还没买房的也住在这里。案发前后这几天，是公司组织去海边团建的日子。所以宿舍里留的人很少。
案发现场位于三楼，04户。我们俩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有技术部门的同事在做现场勘察了。
“情况如何？”我换了鞋套进入房间，问技术部的负责同事。
“初步判断死者死于氯气中毒，现场门窗关闭且无破坏迹象，要么是自杀要么是意外死亡。”同事回答。
“氯气中毒？一般人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不解的问。
“我们在卫生间里发现了a牌马桶清洁剂和b牌消毒液。a牌马桶清洁剂的主要成分是盐酸，b牌消毒液的主要成分是次氯酸钠，两者混合会产生氯气。”
“氯气不是很刺鼻吗，一般人怎么可能受得了？如果是真自杀，烧炭产生一氧化碳应该会是更好的选择吧？”花妙很不解。
“具体的得回去做进一步尸检。你们俩要不要去问问周围邻居？如果排除谋杀的话，做完尸检就可以通知家属了。”法医同事建议我俩。“最近意外死亡案子可真多。”他自己又跟着咕哝了一句。
我自己在现场又转了一圈，这是个典型的单身男性宿舍。桌上扔着吃剩的外卖，烟灰缸里有十几根烟蒂，衣橱里的衣服除了工装收拾的还算整齐之外，内裤和袜子也是东一件西一件的扔着。
在卫生间里我看到了a牌马桶清洁剂和b牌消毒液，两瓶应该都是打开没多久，都还剩一大半。房间这么脏，难得勤劳一下打扫厕所，却把自己送走了，这算不算造化弄人？
除了304的死者朴泰成，就只有住在隔壁305的宋成弘夫妇，住在202的范子墨夫妇，住在611的贾诗，还有院子的门卫卫江。
“你们和死者熟悉吗？”我把这几位没去参加团建人聚集到一起问道。
“还行吧？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是吧？”答话的是宋成弘，他一边说话一边看向其他几个人，像是在寻求认同。
“还行吧……”范子墨应和说。
“他平时为人如何？”
“就……一般吧。他负责销售的，在外面跑的多，经常醉醺醺的回来。我是负责生产的，子墨负责人事，我们和他打交道不多。”宋成弘解释。
“这人油嘴滑舌的，贪财好色，和我们不是一路人。”范子墨一脸的鄙夷之色。
“昨天他是几点回来的？”我问门卫卫江。
“没注意，可能是十一点多吧？他一般都十一二点才回来。”卫江是个老烟枪，从我见他开始，这人嘴里的烟就没断。
“怎么能没注意呢？你不是门卫吗？”
“嗨，啥门卫啊，就是个看大门的。你说这半夜跑出去的，很反常，咱能注意到。搞销售的半夜回来，那不是很正常嘛，谁会注意这个？”
“几位女士和他熟悉吗？”花妙转向三位女士。
“我们俩是家庭妇女，又不在他们公司上班，和他打不着交道。”范子墨的妻子金琬拉着宋成弘的妻子赖欣欣说道。
“那你呢？你是在立川食品公司工作是吧？”花妙问贾诗。
“我在实验室工作，和他也没什么牵扯。”贾诗戴着一副眼镜，厚厚的镜片挡住了她的眼神。
“有没有牵扯，谁知道哟……”金琬拉着长腔翻了个白眼。
“你，你什么意思？”贾诗扭头瞪着金琬。
“没什么意思……”金琬挽着赖欣欣的手臂，并不正眼看贾诗。
“你，你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贾诗愤怒的质问。
“我什么意思，某人心里知道……”金琬阴阳怪气的答话。
“我，我该知道什么？”贾诗双手不经意的握成拳头紧贴在身体两侧。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一直默不作声的赖欣欣出来打圆场。
“范太太，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花妙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