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顾家的打算

    顾家大老爷顾文恒这两天的心情，非常糟糕，可说是烦乱到了极点。

    老天爷仿佛故意跟他作对似的，一连串让人头疼不已的棘手事情，纷纷找上门来，而且一桩接着一桩，每件都是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在他肩上简直喘不过气来，人都心浮气躁又焦虑不安了。

    顾文恒一脸阴沉地走进主院去找顾大太太袁氏，他的面色十分难看，仿佛被一层乌云笼罩着一般。而此时此刻，袁氏的脸色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今天清晨的时候，一名心腹的掌事娘子匆匆赶来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顾文恒书房里负责伺候笔墨的大丫鬟画鸾，竟偷偷倒掉了避子用的汤药，而且，估摸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袁氏感到震惊和愤怒，同时心底也涌起一股深深的忧虑。

    画鸾是顾家老太太精挑细选后，送给顾大老爷的一等丫鬟，因怕袁氏忌讳，也没说抬了姨娘的位份，只是把人放在书房，日常伺候笔墨。

    作为老爷身边的大丫鬟，画鸾虽然容貌并非特别出众，但胜在性格沉稳、沉默寡言，自从来到顾文恒书房中侍奉，已三载有余，期间从未出过任何纰漏，有时，她也侍奉顾文恒在书房歇息过夜。

    与负责管理顾大老爷衣物鞋袜，且平日里喜爱说笑逗趣儿的画眉相比，袁氏原本认为，画鸾是个忠厚老实之人。

    然而未曾料到，这个看似本分的丫头居然心怀如此大志。

    袁氏和心腹的掌事娘子感叹：“想来还是我近两年太过心善仁慈，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啊！”

    顾文恒进来的时候，袁氏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异样了。

    掌管中馈这么多年，袁氏有能力又有手腕，她向来行事果断利落，从不留下任何可供他人指责的把柄。

    顾文恒同袁氏说道，“今日晚间，你去袁家杭州的别院一趟，让人二舅兄带个话，请他从常州袁家帮忙寻几位精通账目，且头脑灵活的掌柜，一定要是签过死契、忠心耿耿值得信赖之人，数量不限，但切记要低调行事，最好这两日夜间，将悄悄能这些人送到府上来。此事，至关重大！

    袁氏原本面色还镇定，听到最后一句时，有些惊住了——指定要求签订死契的掌柜？究竟发生何等大事？

    她连忙回道：“好，我马上让人做好安排，等天一擦黑，就过去那边，只是不知二兄这两日在不在常州府，还是出去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紧迫，居然要这般匆忙处理？”

    顾文恒捏着手里的折扇，半晌，才轻轻吐露了几个字，“事关沈家，你别多问。”

    说完，他他大踏步地转身走出了主院，一直穿过回廊走出很远后，顾文恒心里，才轻轻地叹了口气，顾氏啊，到底是底蕴薄了些。

    就像今日清晨，沈家二爷让心腹唐耀给自己传话，说让他安排十来个账房，给唐耀搭把手，把明州港两年之前，那些乌七八糟地账目都仔细盘一遍，最后给个精准地账目，交回到沈二爷手上。

    他心知这是有大事要发生了，当下就一口答应下来。

    两年之前，明州港还是人家手里的饽饽，后来才划给了沈家来管。

    这两年的账目，自然有沈家人来打理，把两年前的账目，沈二爷交给他，那就是对他的信任？他能不答应？

    毕竟，杭州府衙里人人都知道，他顾康年是经济账目一把好手。且日后有人问起，两年前的账目，他顾康年是过了眼的，沈家二爷也好拿到明面上说。

    可是，他自己两只手有限，顾府上也只有一个账房，一下子要看明州港那送来的两船账目，至少得十个八个人吧。

    他其实不怎么愿意问袁家借人，毕竟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可眼下，只能朝二舅兄开口了。

    好在，袁家算江南有名声的人家了，叮嘱牢一点，问题不大。

    原本韩家也是可以的，韩家从前与顾家还近，可是一想到自己四弟那个不成器的样子，还有四房的鸡飞狗跳……顾文恒心里又叹了口气，还是算了。

    诶，顾家啊，到底是底蕴太薄了！

    不过，好歹，也算解决了第一件烦心事。

    这第二件，就是二房那个魏家的外甥女，嗯，也是头疼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