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当年太祖的真龙之气

    余杭钱氏一脉素来人丁单薄，前朝末年，狼烟四起的时候，诺大的钱家，只剩下钱家老夫人和六岁的嫡长孙钱涵两人。

    当地一些大族，欺这一老一少，时时有人上门骚扰。

    钱家院子外围起来的射墙，在那几年，生生加高了好几丈。

    太祖带着残余部众，退出樊城十里外白马寺的那年，某日深夜，一队人马前来营帐拜会。

    那队人马里，人穿夜行衣，束袖裹腿；马带嚼头，软布裹蹄，一切都悄无声息的，把太祖和一众谋士都唬了一跳。

    虽然这队人，只有二三十来号，且都已经蓬头垢面，但个个身手利落。

    他们自称是江南九通镖局的趟子手，手里牵的马，也是西域上好的大宛马，整整七匹，每一匹都是千金难求。

    据说太祖当年光着脚丫子，就从营帐里奔了出来，然后，太祖一边拍马背，一边掉眼泪，开口地第一句话却是，“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总算见着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了。”

    太祖身边的谋士，后来的宰辅大人姚归姚文秀大人，当时听完这话，脸就绿了。

    丢人！

    姚军师觉着太祖这土老粗地做派，实在是有些太丢人！

    当即，姚大人便拉了拉太祖的胳膊，这边厢又赶紧替太祖问明缘由。

    和九通镖局人马一起找到太祖兵马的，还有余杭钱府的一位老管家，钱和。

    经过大半年的风餐露宿，抵达樊城战场时，原本身子康健的钱和，已经胡鬓散乱，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了。

    钱和将贴身物什盖着九通镖局的镖旗，奉了上去，那是余杭钱氏当家人钱老夫人的一封手书，并一件黄金打造的金丝软甲，还有整整一匣子的黄金。

    当年的余杭钱塘各世家，都在高氏新都军的管辖之下，但是，钱老夫人却在一众诸侯里里，认定了将来登上大位的，有可能会是太祖。

    于是钱家上下一起，归总了钱财，钱老夫人连头上五两重的金簪子，都让工匠一并融了，最后凑了整整三千两黄金，还另打了一副金丝软甲。

    钱太夫人将这所有物件，都让管家钱和点好了，托九通镖局送到西域，换些上好的大宛马，再送到秦地，献给太祖。

    那个年月，烽烟四起。

    一匹宝马的珍贵地程度，几乎要赛过一众好将。

    在西域乌方城，一共二十匹好马，钱家全部收了。

    黄金还剩七百两，是换马剩下的，钱和遵循钱老夫人的意思，贴身收着，一路带到樊城的战场边，预备交给太祖。

    原本听说太祖在秦地，钱和那一队人换好马，一路先绕到了秦地。

    哪知，到了秦地才发现，太祖领兵，去了新郑。

    等他们再绕路到新郑时，又打听到，太祖顺着汉水去了樊城。

    钱家这队人，风餐露宿，远远追在太祖的兵马后面，一直看着太祖的部队，从浩浩荡荡地几万人马，到后面战死的逃散的，零散只剩下不到两千人。

    钱和等人带着的二十匹马，也是病的病，被偷的偷。

    等他们走到樊城边上，只剩下蓬头垢面的十几个人，并着瘦骨嶙峋但精神还足的七匹马了，其中独有一匹白马，依旧神采奕奕。

    据后来有人喝醉了浑说，说当时的钱和，看着一个光脚赤膊的黑脸大汉，从破破烂烂的帐篷里冲出来拍马背时，直接惊了个哆嗦。

    钱和以为，这个是巡夜的兵丁要叉人，连手里的钱箱子，都差点没抓稳，哪里会想到，这人就是太祖呢？

    当然，后来戏文里说的可不是这样，只说，那是当时在场所有人，都被太祖的真龙之气所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