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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春风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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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早膳,妥善收拾完一切琐事,他终于捡起武艺,开始漫长的康复训练。

    剑法是他赖以生存的根本,勤学简练必不可少。

    就在杨拓以木棍替剑,练习剑法的时候。

    鲍元薪搬着一张杨拓给他编制的椅子,从屋里来到院子晒太阳。

    他躺在上面,闭眼倾听着杨拓挥洒汗水。

    杨拓的剑法,以他一个外行,都能感觉出不凡。

    再加上他如此年轻,将来必成大器,想到这里他动了爱才之心,“小子,有没有兴趣跟我学医?”

    杨拓挥舞的剑骤然一顿,随手挽出一记漂亮的剑花,有些难以置信道:“前辈,您要教我医术?”

    “是,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学一段时间我能感觉到你有卓越的武学天赋,你若想学,只需要跟着我学一段时间即可。”

    鲍元薪睁开一只眼睛,看了杨拓一眼,见他一脸喜悦,说出自己的想法。

    杨拓如同一只羽翼即将丰满的鸟儿,自己的医术留不住他的脚步。

    “好,拓拜谢前辈。”

    杨拓郑重行礼,他确实没有太多时间留在这里学医术。

    只能掌握皮毛,或将对未来的武道生涯有所帮助。

    鲍元薪面露悦色,笑呵呵道:“如此甚好,这样,待你练武的空余,我们就先从识别草药开始。”

    “拓,谢过前辈。”

    他作持剑抱拳礼节,对于鲍元薪的善意,欣然接受。

    “前辈之恩,拓无以为报……前辈若看上拓身上的剑法、内功,除了白虹剑法,其余拓皆可交予前辈,只求能报答前辈的恩情。”

    杨拓的话,句句发自肺腑,字字流露真情。

    “我只是授你一些皮毛,算不得什么,切不可有这般想法,如此我岂不是成了挟恩图报之徒。”鲍元薪对武学的热衷程度有,但远没到痴迷的境地,他对杨拓身上的武学,显得很不在意。

    他只是一个医者,既不闯荡江湖,也不上阵杀敌,做的是救人治病的善德,学来一身杀人技,岂不本末倒置。

    因此,拒绝的很干脆。

    杨拓有些羞愧,他甚至连锻元功都可以交出去,就是想与鲍元薪保持平常的关系,不想因为一些琐事掣肘,现在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拓孟浪了,还请前辈勿怪。”

    他只得表达歉意。

    鲍元薪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无碍,此后你须尽力,切不可懈怠。自古医武不分家,以习武练技,当以医药调理,如此才不会落下病根。”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在晚年被暗伤折磨。

    往往早年闯荡江湖,好勇斗狠之人,在年老之时,最能体会其中痛苦。

    或许年轻的身体,看不出什么异样,等到以后,就会像传染病一般集中爆发。

    鲍元薪的建议,必有可取之处。

    因此,杨拓欣然接受,“是前辈,拓必定全力以赴。”

    “善。”

    两人自此有了一份羁绊。

    往后的时间里,杨拓化身时间管理大师,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丝毫不肯懈怠。

    鲍元薪同样拿出认真严谨的态度教他。

    从最基础的草药辨识,到药性理解,人体穴位,脏腑器官……凡涉及无不面面俱到。

    两人的关系渐渐从尊卑有序,转变成了亦师亦友。

    鲍元薪性子洒脱,对世俗观念并不太看重;杨拓骨子里是人人平等的观念,在他眼中,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还是地卑位微的庶民,都是同样的人,没有人生来高贵,也没有人生来贫贱。

    是以,两人在山上,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

    一场春雨,带来了万物生机。

    驱赶走了一整个冬天的严寒。

    伴随着春天的到来,杨拓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一天清晨,杨拓背起包袱出发。

    鲍元薪一路送到山脚下的村庄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此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他灿然一笑,缓缓朝山林小居走去。

    春风在野,万物进发。

    此刻的杨拓行走在原野上,满面春光。

    颇有一股当时少年掷春光,花马踏蹄酒溅香的潇洒从容。

    一路沿着山乡古道,沿途的积雪尚未融化殆尽,踩踏在上面,偶尔沾起一脚泥泞。

    少年不甚在意。

    在山里的这几个月里,他的进步巨大。

    不仅锻元功入门,游龙剑法更进一步,就连武学境界都有不小的进步。

    唯一可惜的是,白虹剑法毫无头绪。

    里面择地、筑室、运气、御剑等修行法门中,提及的闭关修炼剑气,着实让人摸不到头绪。

    更别说采气练法。

    太过玄奇。

    尽管如此,这也不会影响到他远游的心情。

    只管向前,前往齐国督晏。

    ——

    黄小二的运气糟糕透顶,半个月前他还是保安堂的药仆,转眼间就被人扣上一顶盗窃的帽子,即便最后没有搜出来任何赃物。

    他还是被药堂管事辞退。

    缘由是他手脚不干净。

    “我呸,老匹夫,欺我黄小二无依无靠。”

    黄小二拉着独轮车,车上载着一位脸色蜡黄的女子,边走边骂,一刻不停歇。

    女子低声规劝道:“小弟,你就消停消停,让人听到了,那药堂管事又要寻我们姐弟麻烦。”

    黄小二闻言愤愤不平,谩骂的声音更大了,“姐姐,我不怕他,有本事他就来,老不死的东西,就会私底下使阴招。”

    药堂里少了一个黄小二,却多了一个管事侄子。

    这叫他如何不气愤。

    女子同样生气,但对里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的弟弟还有她这样一个拖油瓶。

    寻一份工作难,好工作更难。

    如今黄小二已经二十又五,家徒四壁。

    过上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距离他越来越远。

    他自己从不在意,如果不是姐姐将他抚养长大,自己早就死在冬天的雪地里。

    因此,他走到哪里,都要拉上姐姐。

    一路拉车,路上撵出一条深深的车辙。

    杨拓远远就看到两人,想来是出行的寻常百姓家。

    就想上来问路。

    临近就听到男子张嘴谩骂,女子耐心安抚。

    待男子稍微消停,三两步上前问道:“ 老哥,问个道儿?”

    黄小二刚喘口气,就听到耳边传来少年的声音,还以为是管事派来的狗腿,急忙稳住车,大叫道:“作甚,你要作甚?”

    抬眼一看,是个面目清秀的少年。

    两边分叉的发丝垂在耳边,身上穿着一件素色短打,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老哥,我就问个道,不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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