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亡真相
华少咧嘴大笑，“这个词可有年头没听说过了。”
他脸上青筋暴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甩了甩手里的狗链子。
两只恶犬作势欲扑。
老默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对着陆易安怒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英雄救美？”
他把陆易安拉到一旁，附耳低声说道，“你想去沙漠喂蜥蜴，别连累我。”
陆易安不以为然地吐吐舌头。
随后老默转向华少，满脸堆笑地说，“又该交贡品了啊，这个小姑娘的我替她交了，顺便给您赔个不是。”
“还是你懂规矩。”华少冷冷道，扬了扬腕表，激活转账的对码程序。
“让我来吧。”陆易安走上前来，和他完成对码，将18枚金币从账户上转给他。
老默说的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算你识相。”华少看到金币到账后，满意地笑了笑，粗暴地拉上女护士准备离开。
女护士回眸看着陆易安，眼中满是求助。
陆易安心中一紧，假装没有看见。
然而，华少注意到女子的眼神，突又回过头来，玩味地看着陆易安：
“对了，陈港生死后，他的手下都到我这里来了。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只是呢……要先跟我这三条好狗，叫一声‘大哥’哈哈。”华少大笑起来。
本就满心委屈的陆易安一下子绷不住了。
看来原宿主平日里没少受这些人白眼。
可今日不同往日，自己一个穿越者还能让你们这些土著给欺负了？
他嘴角勾起疲赖的微笑，“跟着你倒没什么，可我克老大，新闻你看了吗？陈港生死得那叫一个惨。”
“找死！”华少怒吼一声，抬起机械右臂迅速对准了陆易安。
在一阵金属的拆解、重组声中，一个小型连发步枪从手臂上弹出，对准陆易安疯狂扫射。
霎时间黄沙飞溅。
陆易安就地卧倒，在地上滚了两圈，借助黄沙的掩护，向华少猛扑过去，挥出左拳。
他的动作已经足够快，加之黄沙的遮蔽，本以为这一拳能够将华少打倒。
不料对方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用右臂护住了面门。
拳臂撞向金属，铮然作响，将他震飞出去。
陆易安毕竟有些武术底子，他人在空中一个回风落叶旋身卸力，使出分花拂柳的掌法荡开华少的手臂，向他中门欺近。
华少出拳却比他更快，几难捕捉到他的拳影，拳风呼啸中，陆易安连中数拳，最后面门中了一记顶锤，被轰飞出去。
华少不慌不忙地打量着自己的机械臂，“叔叔新帮我植入的【格斗家30】真是不错，简直是为这个机械臂量身打造的。”
怪物，陆易安暗骂。
真不该修炼什么鬼小说家拟态，没有一点战斗能力。
华少得意地向陆易安走去，镇民们默默闪到两边。
“你现在滚出渣客镇，我还能饶你狗命。”
“我刚交过贡品了，为什么要走？”陆易安擦掉嘴角的血痕，强颜欢笑。
“这里多好啊，住着最廉价的出租房，享受全市最贵的水电费。”
“别不知好歹！没我叔叔收留了你们，你们现在躺在沙窝窝里。”
“无家可归也是拜他所赐，是他炸毁了智械中枢，核泄漏才让我们无家可归的。”陆易安怒道。
他看向周围的人，“他本应该补偿我们住处，凭什么要求我们给他干活，上交贡品。”
衣衫褴褛，饱受剥削的渣民们，只是木然地看着他。
渐渐地有几个人默默围到他身边，似乎想要阻止华少痛下杀手。
华少向众人咆哮，“谁敢帮他，就跟他一样该死！”
那几个人吓得四散逃开。
华少穿过人群走到近前。
然而，当他自信满满地准备给予陆易安最后一击时，惊讶地发现他不见了。
地上只残留着他躺过的痕迹和几滴血迹。
镇民们开始窃窃私语，疑惑不安地互相对视。
人呢？”华少高声咆哮。
众人被他吓得莫不噤声，那只瘦小的“百裂刃犬”双眼亮出红光，投射出一幕红色光谱，在人群中扫描。
突然，它冲向远处一个陌生脸孔的驼背老头，钢牙紧紧咬住了他的裤脚。
华少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抓住了老者的衣领，气势汹汹地问道：“是不是你把陆易安藏起来了？”
驼背老者慌了手脚，支支吾吾地胡乱比划，说不出话来。
华少见状，以为错怪了人，放开了他。
但机械犬仍旧不停地在老者身上扫描。
突然，老者身上出现无数五彩斑斓的马赛克阵列。
阵列渐渐消散，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露出一张痞赖，略显黝黑的脸。
仿形遮罩失效了!
陆易安暗叫糟糕, 这可恶的机械犬竟然能把他扫描出来。
华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随即面露喜色，“你小子竟然还会易形？这是植入了什么芯片？快点拔出来给我。”
他说着伸出机械臂，抓起陆易安的衣领。
陆易安浑身酸痛，使出【仿形遮罩】早已耗费了他最后一丝体力。
无力抵抗的他，只能像提线木偶般任其抓在手中。
女护士扑通一声跪倒在华少面前，泪眼模糊，声音哽咽地，：“别打了，把我带走吧！我跟你走。”
华少扔下陆易安，反手一巴掌将女子打了个踉跄，“现在知道错了？可小爷不稀罕了。”
他薅住女护士的头发，嘿嘿直笑，“我现在要芯片，不如你求求你的救命恩人。他只要交出芯片，我就放了你俩。”
女护士绝望地直摇头。
“别逼她了，我答应你，只要少爷您能放过我们。”陆易安突然开口。
华少微感诧异地看着他，随即大笑起来，“你小子是懂怜香惜玉的。”
陆易安点点头，气息微弱地说，“走近些，我告诉你芯片的部位，你找个义体师取出来。”
华少走到近前。
陆易安附到他耳边轻声说，“对不住，这可不是芯片，而是拟态道途，你这个赛博怪物！”
在华少错愕的瞬间，陆易安猛然出掌，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朝他下腹拍去。
这一击凝聚了他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即使自己力竭而死，他也决不能让仇人好过。
突然！
他感到体内有一股未知的气息升腾而起，从掌心倾泻而出。
掌风直接将华少震飞十米之外，在地上拖出了一条笔直的线。
陆易安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是儿时父亲教过他的《真言掌诀》！
远处传来华少的惨叫和谩骂，他发出一声口哨，“好狗，给我咬死他！”
百猎刃犬朝陆易安扑来。
陆易安试图提起真气进行反击，这次体内却空空荡荡，没有丝毫真气。
这下真玩完。
突然，一张大网从旁边飞出，罩住机械犬，将它在空中捕获。
陆易安惊出一身冷汗，转头看去，老默正双手端着一把网枪站在不远处。
感受到他的目光后，他对陆易安竖起了大拇指，随后对着华少大喊，“少爷，手下留情。”
华少此时已经站起身，“你也敢教训我？”他盛气凌人地看着老默。
“当然不敢，我只是给少爷提个醒，”老默低头看了看手表说道，“你听。”
小镇的广播站突然响起了洪亮的声音，“大清算现在开始，大家做好准备，一小时后，比试将在竞技场进行。”
“我知道今天举行大清算，那又怎样？”华少说。
“大清算期间参赛人员禁止私下斗殴，你叔叔颁布的规矩你可还记得？”
“不用你提醒！”华少不耐烦地挥手。
“记得就好。因为刚才我已经给陆易安报名了。”
陆易安心中一紧，愕然地看着老默。
大清算是他们渣客镇的死亡角斗场，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参赛选手死在渣客王的杀人机器之下。
老头这是想害死我啊！
华少笑得更加得意，“好，大清算我也参加。”
他饶有兴味地看向陆易安，“让你多活一会儿，到时候在大庭广众下将你大卸八块，那才过瘾。”
说罢竖起中指，召唤三条机械犬扬长而去。
护士过来扶起陆易安，羞涩地说道，“谢谢你。”
陆易安摆了摆手，“别，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和你无关。”
“你帮助我支付了贡品，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随便你啦，你能在这里活下去的再说吧。”陆易安道。
“你是济恩医院的护士吧？来渣客镇干嘛？”
“我是没地方去才逃到这里的。”
“干嘛要逃？”
“不逃，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的。”女子面露惶恐地说。
“有这种事？”
女子点点头，“我本来打算躲起来，忘掉这件事的。恩人想听，我就告诉你吧。”
“我叫方玲，负责临床外科护理。“先前我们病房来了一个患者，胸口被扎伤，我负责做的体检，帮她建档。
“本来正常情况，她只要做个外科手术就可以的。可她却被人推去了神经内科。”
“我心中好奇，就偷偷跟了上去，看到余警官和主治大夫梁发，还有一名字符律动的专家也一起进了科室。”
“我听到他们在里面说什么提取记忆、要万分保密之类的话。”
陆易安心里咯噔一下，惊恐地问道，“后来呢？”
“我怕被发现没敢久留，回值班室了。过了很久，梁发叫我过去，让我在档案上填上：患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不幸身亡。”
这句话如一道晴天霹雳击中陆易安。
良久，他才鼓起勇气，声音颤抖地问，“你说的那名患者是不是叫秋狐？”
方玲点点头，显得有些惊讶，“恩人，你也认识她？”
原来妹妹本还有救的！
欺骗和愤怒感充斥着陆易安的胸膛，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我要去杀了余浩南！”
难怪妹妹记不起宋濂博士的事。
难怪余浩南会这么好心给存储妹妹的意识。
原来都是为了提取她的那段记忆。
老默面露哀伤，“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先回店里去吧。”说着和方玲一起扶起陆易安。
陆易安不依不饶，还是被他俩拖回杂货铺，按在椅子上。
“为什么阻止我报仇！”
“先想想怎么应付眼下的大清算吧。”老默没好气地说。
“谁让你给我报名的？想让我死在决斗场上，被他们看笑话？”
“没错，现在离比赛还有半个小时，赶紧跟你妹妹交代遗言吧！”
老默一把将意识芯片丢到桌子上，气哼哼地背过身去。
方玲走过来捡起芯片，轻声道，“不是这样的，老默怕你被狗咬伤。当时的情况只有这个法子能救你。”
陆易安当然知道老默的良苦用心，只是怒火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摸摸鼻头，讪讪道，“你别被他忠厚的外貌给骗了，这老头子坏得很。”
他接过芯片插入腕表，对老默说：
“方玲是你救的，你要负责到底。以后她就在你这做事，衣食住行你都要管，工资也不能低了。”
老默转过身，老气横秋地说，“什么我救的呢？明明是你救的。”
“你要不救我，她会得救吗？所以就是你救的。”陆易安狡黠地笑道。
“我说不过你，”老头叹息一声，“希望她拿惯手术刀的手，能拿得动扳手。”
方玲感激地看着二人，眼眶渐渐红润，“谢谢你们，看得出来你们都是好人。”
老默和陆易安对视一眼，捧腹大笑，“哈哈，有人觉得咱们渣客镇有好人。你还真是个爱说漂亮话的小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