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召唤
白展堂慌忙回头，毁灭者已经扑到了他的身前，伸出粗壮张如树的机械手臂朝他抓去。
陆远第一次距离毁灭者如此之近。
黑色合金的躯壳，布满了智械战争遗留的弹痕和灼烧的痕迹。
棱角分明的几何脑袋上，一双机械眼睛闪烁着冷酷的猩红之色。
白展堂扔出镣铐缠住它的手臂，朝旁边甩开。
毁灭者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镣铐的钢索，用力一拽已把他拉到跟前。
白展堂飞腿蹬向它的胸膛，借力高高跃起，同时掏出手枪，朝它脸上慌忙射击。
毁灭者低头躲开要害，子弹打在它坚硬的金属脑壳上，只是溅出了几点火花。
他张开嘴喷出一口热浪。
舱外气压本来就低，白展堂身体被热浪一推，卷入狂风之中，一头栽向舱壁上的豁口。
他的头部已经被吸出窗外，而肩膀却被卡住，动弹不得。
陆远虽然双手被铐，但他腿还能蹦，他知道机不可失。
于是他高高跃起，用头猛地撞向白展堂小腹。
同时巧妙地顺走了白展堂口袋里的芯片卡，那是解开手环镣铐的钥匙。
白展堂惨叫着跌出窗外。
那个大豁口在狂风的拉扯下，开始变形。
没有时间多想，陆远攥紧拳头用力砸向旁边的合金座椅，将它拆了下来。
他几乎是飞扑着，用座椅堵住了窗户的大豁口。
舱内气压得到维持，风势逐渐减弱。
毁灭者突然向他扑来。
陆远没有动，而是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他指了指用手按住的座椅说道：
“你最好不要动我，我一松手，用不了多久，这个运输机就会撕扯成两半，大家都没命。”
毁灭者迟疑了一下，似乎听懂了他的话。
因为它转身朝其他探员扑了过去。
狙击手张怀安不幸被他选中，他还没来得及反抗，已经被抓到了跟前。
怪物硬生生地用双手撕开他的胸膛，脑袋直直扎了进去。
狙击手张怀安声嘶力竭地惨叫，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没过多久，他便一动不动了，身体如提线木偶般，松松垮垮地垂着。
毁灭者的脑袋依然深埋在他的胸膛，发出丝丝声响。
大家都被吓傻了，杜航颤抖着声音问道，“他在干嘛？”
“它在吸收张怀安的生物电，这些智械在灰域沉寂太久了，它一定是饿坏了。”爆破手赵平说道。
好一会儿毁灭者才探出头来，机械喉咙发出嘶哑而低沉的声音：
“美味，新鲜的电流。没有通过老旧电线后，产生的橡胶味。”
张怀安的尸体还在冒着热气，被它随手一丢，血淋淋内脏被甩了出来，糊在甲板上。
毁灭者转头看向其他人。
押送陆易安兄妹返航的五人小队，现在还剩下三个人。
通讯员小飞、突击队员大张伟和爆破手王平。
张大伟和小飞吓地连连后退，只有赵平迅速掏出手枪对准了陆远，毫无惧色地盯着毁灭者，“你在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他。”
怪物停了下来。
因为谁都不敢动堵住豁口的陆远，让飞机失事，机舱内的局势出现了短暂的平衡。
“没关系，我喜欢吸新鲜的，先留着你们，你们不可能永远守着窗户。”
毁灭者捡起张怀安的一块骨头剔剔牙，拖着剩下的尸骨去了货仓。
赵平走上前来，稍微固定了一下堵住窗户的座椅，再次将陆远擒住。
陆远乖巧的任他把自己押到前舱，他兜里揣着芯片卡可以随时解开手铐。
所以他不急。
关键是如何救妹妹，她的手还被镣铐锁住，钥匙由张怀安保管，不知道有没有被那头怪物吞进肚子里。
赵平和张大伟、小飞在前舱讨论当前的形势。
“咱们应该紧急降落。”通讯员小飞说道。
赵平白了他一眼，“在地面就能躲过他的追杀吗？在飞机上，他忌惮我们鱼死网破，还不敢太过分。降落只会让我们会死得更惨！”
陆远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看得出来赵平是三人当中最有见识的。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呀，智械在灰域沉寂了这么多年，不是一两个人能喂饱的。咱们都逃不掉。”小飞悲观地捂住脸。
“没错，等他吸完张怀安的尸体，就轮到我们了，或许我们应该跳机。”突击队员张大伟说。
“你以为我没想到吗？”赵平反驳，“降落伞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已经用掉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备用的。该留给谁？”
“那你说怎么办？”张大伟梗着脖子没好气地问。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我们一起杀了那怪物，要不就随着飞机一起坠毁！”
“我看不必。”陆远突然插话。
三人狐疑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好主意？”赵平问。
“要我看，这个毁灭者并不是蛮不讲理。也许我们可以和它谈谈，他需要的是电能，不一定非要吃我们。”
“你能搞到电？”
“现在还不能，但我们可以以此为诱饵，说服它放过我们。”
“谈谈可以，谁去？”赵平看向张大伟和小飞。
二人连连摇头。
“不如让我去。”陆远漫不经心地说，“反正我已经是犯人了，死在你们手里和死在那怪物手里没什么区别。”
张平怀疑地看着他，“你不会想耍什么花样吧？”
“我手还被锁着呢，你怕什么？”陆远晃了晃双手，镣铐哐啷作响。
“我愿意帮你们是因为咱们现在在一条船上。事成之后，我只求你放了我兄妹俩。”
“可以，”赵平做出承诺，“白展堂已经死了，我要她没用。”
陆远暗骂，老子信你个鬼。你们这些警察早就成了字符律动的走狗。
他懒洋洋地起身，“那咱们就说定了，祝我能活着回来。”
“你小心些！”妹妹突然叫住他。
赵平一把拉住她的手铐，在雪白的手腕上勒出血痕。
“别耍滑头，她还在我们手里。”他警告陆远。
陆远看着赵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谢谢你的提醒。”
他当然知道妹妹在他们手上。
妹妹现在是他的软肋，但很快她就会成为王牌。
因为身为小说家的他，已经为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想好了剧本。
他刚才如何伤害妹妹的，到时候会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