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众神玩偶
随后他开启了自动巡航模式，让威霆野马在丛林上空漫无目的地穿行。
赶快找找剩下那个婴孩在哪里吧。
既然穿越了，当一个长生久视的小混混也不错。
可我该去哪找那个该死的孩子呢？
他们肯定和这家人一样，躲在某个隐蔽的角落。
陆远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旁边的宇航员玩具上，它背面刻印的logo——“童珍收藏品”，引起了他的注意。
现如今玩具早就停产，想必这些育种人都在那里给孩子买玩具。
这是个线索，于是他对中控台发出了指令，“导航至童珍收藏店。”
中控台立即响应，“好的，目的地位于复兴区文艺大街，将在3分40秒后到达。”
悬浮车随即调整方向，飞向了高空中那个霓虹闪烁的市中心。
他也趁机好好看了看，穿越后的新世界。
碳纤维搭建的磁悬浮车道，红黄光线互相交织，如同一条条长龙高架在城市上空。
蒙蒙细雨溅起温热的雾气，随着巨幅全息广告闪烁，在空中架起彩虹拱门。
这奇异浮华的景象，让他想起了前世第一次去酒吧的兴奋和迷茫。
很快就到了复兴区，这里空域变得拥挤，大厦林立，难以飞行。
他只能在繁忙的小吃街降落，将车停在一辆双层巴士旁，下车步行。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转了几个巷子，最终来到了文艺大街。
道路两侧的高楼伸出无数灯箱广告、led招牌，遮空蔽日，在霓虹灯光映照下，宛若霓虹森林。
他走进童珍收藏店，店主陈德容太太是个矮小的老妇人，脸颊消瘦，嘴巴收缩，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
“买个玩具？这些都已经停产很多年了，很有收藏价值。”陈德容太太主动问他。
陆远的目光在店内扫视。
店主身后的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有布娃娃、软胶超人、硬塑料的机甲、乐高还有带电机的小火车。
“我没有孩子，也不是收藏家。拿你们这里的客户名单我看看。”
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嫌恶，“那你可以走了，小店不欢迎渣客镇的人。”
“是吗？”陆远将左轮拍到桌子上，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老太太的脸抽搐了一下，“我要为我的客户保密。”
“待会儿去警局，你最好也这样说。”陆远说着掏出宇航员玩具。
“这是在育种人家中发现的，上面印有你们店的标签，我怀疑你包庇育种人。”
“狗拿耗子。你们这些割肾的，什么时候帮警察做事了？”
老太太撇撇嘴，最后还是弯下腰在柜台后面摸索起来。
她一边寻找，一边对陆远说道：“这个玩具是钛合金打造的，你不要的话，我可以高价回收。”
“用钛合金造玩具？哪个脑残设计的，是想破产了吧？”陆远嗤笑道。
“还真被你说中了，这是启蒙玩具厂做的最后一批玩具。没多久他们就倒闭了。”
“之所以这么设计，是因为老板想让这款玩具一直流传下去。”
陆远想起了一些旧闻，“原来是启蒙做的。听说他们老板当年在国会大厦前饮弹自杀了。”
“那你还记得他当时的遗言吗？”老太太找到一个账本放到柜台上，煞有介事地看着他。
“切，一个造玩具的，我关心他干嘛，跟我有啥关系？”陆远拿起账本翻看起来。
“有关系，这跟我们每个末世幸存者都有关系。”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笑道。
陆远看着账本，冷哼一声。
老太太的语气变得深沉而遥远，“那句话我至今还得记呢。”
“他说啥了？”陆远随口敷衍，掏出半包高卢香烟，用木杆火柴点燃，抽了起来。
他被呛地干咳两声，突然惊觉前世的自己可是从不抽烟的，这是宿主陆易安的臭毛病。
“他说，没有后代，没有玩具的永生世界，人类将把自己困在地球，成为众神的玩偶。”老太太说。
“这也许是他将玩具的造型设计成宇航员的原因，星际探索才是咱们这代人的出路。”
陆远忍俊不禁，“大妈，看来你这的生意确实不好，不然你也没空研究哲学。”
“你觉得没道理？”老太太面露忧色，“现在电视上，数字永生闹得沸沸扬扬的。
“走岔了呀，这是要让咱们走进死胡同。”老太太激动地双手颤抖。
陆远没有理会她。
他继续看账本，有一个客户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张慧敏，女132岁，家住郊区永安街16号。”
这个世界因为生物科技和基因工程的发展，人们的年龄大幅度延长，可以活到150岁左右。
这个张慧敏虽然过了最佳生育年龄，可如果谁会为了生育放弃长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她最有可能冒险。
他记下地址，将账本丢还给老太太，“好好卖你的玩具吧，还星际探索呢。”
随后离开了收藏店。
三分钟后，他驱车来到了郊区永安街。
俯视下方，目之所及尽是废弃楼房的断臂残骸，被战争的炮火蒙上了一层昏黑。
他激活悬浮车的低照度模式，车灯发出的蓝色脉冲驱散了周围的阴影。
周围环境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工作台上方，像一张蓝灰色素描图徐徐展开。
丛林深处，有两个红点格外显眼，这是热能侦测器侦测到的生命迹象。
他导航而至，发现这是一间几乎快被人遗忘的林间小院。
墙壁被藤蔓和青苔覆盖，与周围的绿色融为一体。
一束阳光在院子里投下斑驳的树影。
陆远沐浴其间，来到这个世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机。
他猛地撞开门。
一个小女孩蹦跳着迎了上来，“妈妈有人来啦。”她大约三四岁，蓬头垢面，笑得很开心。
陆远看到她，不自觉地藏起了手里的枪。
紧接着，张慧敏从卧室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叠好的衣服。
她看起来有些慌张，身后的卧室里有几个收拾好的行李箱。
她在准备逃跑！
看来陈德容太太没有看上去那么老实，她提前告了密。
张慧敏看到他后，一下子泄气似地坐了下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她摆手招呼女儿，“娜娜过来。”
小女孩蹦跳地坐到她的大腿上，像小奶牛一样钻进母亲怀里。
“想喝奶奶吗？”女子解开衣服上面的两个纽扣。
女儿咯咯直笑地撅起嘴，往她胸前拱去，安静地吮吸起来。
陆远只是静静地看着。
女子轻抚着女孩的秀发，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平静地说，“动手吧，我只想让她甜甜地死去。”
陆远掏出手枪，对准女孩的头。他有把握将她一击毙命，不让母亲受到任何伤害。
只要杀了这个女孩。绝育政策就能顺利推行，大家都能获得永生。
可是他犹豫了。
他忘不了那一缕阳光着给这个昏暗世界带来的一线生机。
陈德容太太的话在耳边响起，“数字永生的世界，人类将把自己困在地球，成为众神的玩偶。”
宇航员玩具还静静地揣在他的内兜。
灰域扩张，环境恶化，末世即将降临。
人类是应该绝育永生，困守地球，还是探索太空寻找出路？
“你在等什么？动手吧，我不想让孩子看到你拿枪的样子。”张慧敏昂起头，倔强地看着他。
“不着急，让她喝饱再上路，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
陆远在桌子上放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