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报仇
赵栖乐似乎突然意识到，顾淮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了，不再是之前那个瘦弱无权的小太监。
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冒犯，赵栖乐迟钝的泛起一丝尴尬来。
顾淮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赵栖乐从小就抓着他问自己为什么和奶娘不一样，扒着他的衣服要看不同，现在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一点儿也不意外，反正他的一切都属于赵栖乐。
将升职的事务处理妥当后，接下来就是该料理一些人了。
钱满被抓进东厂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喊冤。
一路上，他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想了个干净，在深宫多年，他的手并不干净，但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也不算是最显眼的那一个，只能算平平无奇的一个，抓谁也不应该抓他呀。
钱满知道顾淮或许对他有些不满，但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况且他都没有得手，最多只是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这次的升迁礼，他还特意准备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玉雕，顾淮都收下了，总不能拿了钱不办事吧。
东厂是什么地方，他清楚不过了，不只是太监，连同朝中大臣都只敢怒不敢多言。
钱满被结结实实的绑在刑架，粗糙的麻绳将四肢紧紧束缚住，衣服被勒进皮肉里，似乎都能贴着骨头。
只剩下一个脑袋能轻微转动，鼻尖萦绕的是浓稠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牢房里只有一扇小窗透出一丝亮光，可惜照不到他的身上，墙壁上是密密麻麻的刑具，单单是看上一眼，似乎就能感受到它落在身上激起剧痛和鲜血。
钱满若是在被押过来的路上还存了几份侥幸，现在变为刀俎下的鱼肉，他已经心神全无，四肢发软，若不是被绑着，他很难站的住。
才刚入夏，牢房里点燃了许多火把照明，他却只觉得阴风阵阵。
从前听说东厂的牢房，单只是看一眼，就让人从心底生出畏惧，听的人还会嘲笑别人胆小，但出来的人没一个嘴硬的。
番子将他绑好后就离开了，只留下钱满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牢房门上的铁链声，钱满一激灵，抬头看去。
顾淮。
钱满挤出一丝笑，“顾都督，这是什么大事呀，还值得把奴才这么个小人物抓来？”
“顾都督，您尽管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钱满极力表着忠心。
顾淮在刑具前绕了一圈，“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觉得你该死了”
钱满的脸色瞬间惨白，强装镇定，“顾都督，您真是爱说笑，老奴是什么贱命啊，哪里值得顾都督动手”
顾淮转身看向钱满，眼里满是鄙夷和厌恶，“你确实是贱命，还记着你之前对咱家说过的话么，咱家一直记着”。
顾淮拿起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刀尖泛着凛凛寒光。
“咱家是感念公公的教诲，所以特地想向公公在讨教一样东西”
钱满哆嗦着，“顾都督请讲”
“你也知道，这东厂对于一些嘴硬的人，就是要给一些教训，皮开肉绽，抽筋扒皮也是常态”，顾淮慢条斯理的说道。
钱满不敢应和。
“今日，咱家是想在你身上试一件东西，咱家掌了许多刑罚，唯独将凌迟留给了公公，公公荣幸吗？”
钱满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脸上涕泗横流，狼狈不堪。
哭喊着求饶，“顾都督，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老奴吧，老奴知道错了，老奴还送给您一块玉雕，您当时也是收下了，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
顾淮漠然的看着他。
钱满哭诉道，“您才刚升为大都督，不要让奴才脏了您的手，只要您放了老奴，老奴保证，一定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碍眼，顾都督，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奴才吧”
“不碍咱家的眼？”，顾淮笑了一下，“可惜你活着就让咱家觉得不舒服啊”
顾淮拿着小刀走近，一点点划破钱满的衣服，直至露出消瘦的皮肉。
钱满的年纪大了，身上的皮肉皱巴巴的像鸡皮，包裹着骨头。
突然，一股骚味自身下传来，顾淮皱了皱眉，退了一步，钱满吓得失禁了。
顾淮眼中的厌恶更甚，这副肮脏倒胃口的身躯。
钱满似是知道自己的结局改变不了，濒死的勇气侵占了大脑，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了怯懦，只是无尽的仇恨。
声音尖锐的咒骂自口中传出，“顾淮，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早知道有今日，咱家当时就应该将你在床上折磨死，若是让世人知道你曾经只能雌伏……啊啊啊”
钱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剧烈的疼痛打断。
利刃划破皮肤，在肉里穿梭，白刃进，红刃出，鲜血喷涌而出，一小片碎肉落在地上，沾染上了泥土。
钱满疼的发抖，惨叫不止。
“你还是省着点力气，虽然那药能让你支撑一段时间，但咱家可不希望你死的太快”，顾淮语气平淡，仿佛这是一件极正常不过的事情。
钱满并没有得到顾淮，否则顾淮也不会将他留到今日。
钱满刚从剧痛中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陡然想起刚被绑来是那碗不知滋味的参汤。
“你这个畜生，总有一日你也会落到这个下场，咱家就在阴曹地府等着你”，钱满嘴角咧出轻蔑的笑，“你的结局不会好过咱家的”
“就不劳你费心了，公公可要记得今日，以后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哦，不对，也可能是明日，后日，你既然这么不愿意死，可以让你多活几日，药材管够”，顾淮轻声说道，并不将他的咒骂放在眼里。
钱满越是崩溃，顾淮才越是兴奋。
“顾淮，咱家做成鬼都不会放过你的”，钱满的眼睛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顾淮，誓要将他对顾淮的仇恨烙印在灵魂深处。
顾淮不屑道，“活着都是这副狗样子，死了还能翻出花来不成”
钱满气得要吐血。
剧痛来袭，钱满一开始还在咒骂，到最后又开始求饶，接着继续咒骂，直到没了力气，只剩惨叫。
血腥味遮住了一切难闻的气味，钱满成了一个血人。
顾淮的心情颇好，敌人的血就是与众不同，连惨叫声都格外入耳。
钱满对顾淮说过得所有话，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让他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如鲠在喉，只要想起，便觉得作呕。
可是现在，在钱满的惨叫中，过往的不快在逐渐淡化，最后，只剩下报仇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