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疯了
透过光洁如新的落地窗，能够看到a大和b大两所百年学府，一条种满梧桐树的窄小马路将它们分割。
阳光直射在马路上，将梧桐树叶也照得金黄。
沈姿坐在窗边，遥遥望着风格迥异的学校建筑，又想起了白玉族的群山环抱。比起城市的繁华，她似乎更向往那种宁静的生活。
这里总是会惹得人心浮躁，心烦意乱。
林观言见她没动筷，主动找起话题：“你之前不是问我，我高中是哪里的吗？”
沈姿回神，安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是二中的。”
没什么悬念。
沈姿点了点头：“那封信，是什么时候写给我的呢？”
他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单刀直入，愣了几秒，男人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害羞的神情。
他微微沉思了会儿，似乎在想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比较好：“你离开的第一天……一直到第十五天。”
这下轮到沈姿听不明白了：“你是说，那封信，你写了两周？”
男人沉默，伴随着眸色越来越深，他轻轻点了点头。
从她消失在他眼中的第一天开始，他觉得自己彻底疯了。
除了沈裕秋，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他是怎么度过的。
她是克制他疯魔的一道枷锁，枷锁断了，他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痛苦，于是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似乎并不愿意再继续深入探讨这个话题，林观言切了块地中海煎海鱼给她：“尝尝？”
沈姿尝了，说：“这家餐厅地理位置好特别。”
林观言这才将视线转移到窗外：“是的，很特别。”
在这里，可以看到两所学校的全景，最重要的是，离她的学院很近。下一秒，少女的声音传来：“林观言。”
“嗯？”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在我的认知中，一个人绝不会莫名其妙喜欢另一个人，我很想知道，你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
因为有了暗恋的遭遇，她明白那种酸涩与很难抑制的爱意，仅仅是短暂的那么一段时间，她就有过无数次想要放弃的念头。
沈姿察觉不到，在某些方面，她是个天生直球，好在林观言太了解她，神色如常：“想听故事吗？”
“想。”
“即便这个故事，很残忍，你也想听？”
他在暗示他的过去是生活的阴暗面。
沈姿沉默了，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他。
他看着她，眉目神色认真，那张脸仿佛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每每看过去，她就会情不自禁地神游天外。
原来天神，也会有痛苦的过去……
沈姿很好奇，可是她不能够凭借着身份的便利，肆意揭开对方的伤疤。
于是，她摇了摇头：“也许也没那么重要吧。”
林观言唇角勾起：“你心疼我？”
小脸一红：“没有。”
“你有。”
“菜都凉了，快吃。”沈姿一股脑儿给他夹菜，食物在他面前的餐盘堆成小山。
无声的暧昧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天而降，打破了这道静谧。
“谢明归！这不是你女朋友吗？！她怎么在和别人吃饭？！等等……这个不是山脚下那个……？”他挠了挠脑袋，琢磨该怎么称呼。
沈姿闻言，顺势看过去。
谢明归站在一众脸熟的同门师兄中间，神色满脸痛苦，将一个无意撞见的绿帽男演绎得淋漓尽致。
若是姜暖在这，估计会破口大骂一句：“好一个心机重的绿茶男。”
但沈姿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吃饭。
那师兄正是寨子里问他们什么关系的那位，不顾众人反对，走上前来，直接问沈姿：“你……还吃得下饭？你这女的怎么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背叛你男朋友啊！你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吗？”
沈姿不明所以地抬起头：“首先，谢谢你夸我好看，其次，你说的我男朋友，不会是指谢师兄吧？”
这位师兄见她对面这男人一脸好整以暇，坐看好戏的样子，更替谢明归觉得窝火。
这年头，小白脸都这么嚣张了吗？！
“不然呢？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一对！”
谢明归这才走上前来，拉住他：“别说了，走吧。”
他反手甩开谢明归：“不是，你女朋友出轨啊，你不生气？”
谢明归的表情暴露了他此刻的心虚，正要强行把人拉走，沈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谢明归只是我师兄而已，我们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从来没有。”
众人噤声。
稍稍有点眼力见的就能看出来事实到底是什么，很明显是谢明归眼巴巴地贴上去，四处散播谣言。
连带着看谢明归的眼神都不对劲。
这位师兄估计是大脑缺氧，没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指着她：“不是，你这女的也太恶心了吧……”话说到一半，紧接着是惊天的哀嚎：“疼疼疼！！——”
他几乎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站起来，又是什么时候狠狠捏住他的手指的，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深入骨髓，额头直冒冷汗。
那男人凑得很近，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吐出来的一句话：“别拿你的脏手，指着她。”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从容不迫的强烈威压感。
除了他们俩，谁也听不到。
沈姿一脸懵逼。
她只是低头吃了口沙拉，原本气势汹汹的一群人，突然就狼狈而逃了。尤其是那位和谢明归交好的师兄，看着她就像在看什么毒药，唯恐避之而不及。
“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余光里，她看到林观言站了起来。
“没什么，他们理亏而已。不过，我的女朋友，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那个什么谢，是什么情况？”
沈姿一口沙拉险些没咽下去，咳了好几声，又灌了点水才顺平气息。
将之前的来龙去脉和林观言一五一十说了，没察觉到男人眼底越来越危险的信号，最后总结一句：“他啊……可能脑子有点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