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悍匪
苏芮钻进自己车里。
很快车子发动起来,蒙蒙细雨中亮起两条灯柱。
车窗被打开。
徐桢已经把手中的西装挽在手里,问她:“要不要给你,你待会下车的时候用?”
他难得这么多事。
印象中,不记得自己给女士披过自己的衣服。
苏芮伸手拍了拍车身:“不客气,我车上有伞,咱们出来行走江湖的,怎么能不带把伞呢?”
明明是个文静秀气的小姑娘,嘴里却要跑出江湖味儿来。
徐桢:“哦?所以江湖人士,才不怕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
苏芮假意客气:“不敢,不敢。要不要我把车上的伞给您吧?”
徐桢见小姑娘脸上一副做小伏低,但有些言不由衷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远处站着的一个男人:“不用,司机已经在等了。”
苏芮原本也是假客气,见他真有司机在等,就立马挂了d挡。
对哦。
他的职级可能比苏培还高,指不定公司也配了司机的呢。
于是她说了声“再见!”
便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徐桢避让不及,裤脚被溅到了水。
第一次,
徐桢第一次觉得smart也可以被开出悍匪风。
有意思。
徐桢做市场出身,眼睛也很毒辣。
他很容易看出客户需求。
但他却看不出苏芮真正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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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下,男人用手捻起拐杖上粘缠着的一根长发。
放在鼻前轻轻一嗅。
有淡淡地香味。
呵,看不到,
摸总能摸出来吧?
晦暗不明的路灯下,徐桢勾起嘴角。
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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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苏芮把雨伞往鞋柜旁一放,就去洗澡了。
今天晚上对她而言,精神一直高度紧张。
毕竟遇到这样的一个极品。
作为一个蹩脚渔人,她出海打鱼也是为了生存,不曾想和一条大白鲨周旋了一晚上。
累!
洗完澡,吹干头发,她累得连手机都举不起来。
一闭眼就睡着了。
早上五点多的样子,苏芮惊醒了!
因为一个梦。
梦里,她好像穿越到了高中学校的露天礼堂。
台上好像正举行着什么表彰大会。
难不成她又穿越成高中生啦?
苏芮还没反应过来,旁边来了一个戴口罩的高个子男生,直直地在她旁边坐下。
她听到后面有人喊他“学长”。
男生穿着白衬衫,冷白皮,头发乌黑。
苏芮只敢用余光瞧他。
但余光都能瞥见对方挺拔的坐姿。
不知为何,从那男生坐下的那刻起,苏芮浑身上下的细胞都想去“勾引”对方。
她给自己找理由——排卵期到了。
卵子想精子了。
不能怪她。
再说,帅哥这种东西一进大学就不流通了。
出了社会,单身帅哥就更稀罕了。
所以夏芸才一直喜欢吃嫩草。
既然重回高中,苏芮决定也要学着先下手为强。
她鼓起勇气,侧过头,甜甜地对那个男生喊了一声:“学——长!”
突然,男生也回过头来。
两人目光相接。
苏芮吓得差点叫出来!
他——竟然是纪正?
苏芮激动地问:“阿正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纪正比她大四岁,她们虽然是一个高中的,但从来没同框过啊。
他本该只存在学校的橱窗栏优秀学生介绍上啊。
苏芮恨不得扑过去。
突然男生扯下脸上口罩。
露出一张薄唇嘴!
他脸上还有斑斑的血迹,像是被刚溅到的血。
是徐桢???
只见那男生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手枪,竟堂而皇之地用一块蓝色绸缎软布擦拭起来
一边擦,还似笑非笑地问:“tiffany,你喊谁表哥?”
这一惊,直接把苏芮吓醒了!
醒后,她再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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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芮开始刷朋友圈,以求平复心情。
再恐怖的梦,也敌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
果然,当苏芮刷到大学同学的结婚照,孕照、高中同学收到985大学教职的offer照片时,梦境带来的恐惧就立马减淡了。
可淡归淡,偏又腾空升出另一种焦虑。
像水龙卷一样,久久散不去。
二十五岁已经过去四分之一了。
这个春天很快就会过去,
自从毕业后时间过得越来越快。
刚毕业那会是要忙着找工作,紧接着大家开始催结婚、生孩子。
二十五岁的女孩,似乎要在三十岁之前完成三个剧本。
第一,找到靠谱对象,结婚。
第二,怀孕,生产、哺育。
第三,升职加薪。
而男人只要完成两项。
就算他们只做最后一项的任务也不会被人议论。
而女性就不同。
不公平啊,操蛋的社会!
苏芮越想越气,女人又没有三头六臂,凭什么要在这短短黄金几年里面去多做任务升级打怪啊?
她踢了踢被角,决定起床。
反正睡不着了。
不如起来刷一下雅思单词。
省得朱凯希老是以她口语能力不行,diss自己。
可像她这样的普通员工平常连老外都难得见几个。
需要英语口语这么好,干嘛?
但又不得不去和人卷。
毕竟m集团的前台英语都是专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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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芮和徐桢拍拖后,徐桢曾嘲笑过她是学生思维。
不明白什么是屁股决定脑袋的理论。
至少此刻得苏芮还没意识到朱凯希是在pua她,只是想着铆足了劲要搞英语。
这样鸡汤式的学习,对于职场的帮助显然不大,但倒也让苏芮减少了一些焦虑。
学到七点半。
匆匆吃了点干粮当作早餐,就赶到s大上课。
因为有一个马拉松比赛,周日的路上大堵车。
苏芮迟到了。
只能偷摸摸地坐到了后排。
第一节课是《数据模型与决策》。
上课的是一个长得很有“韦神”风格的博士,讲起课来就像在念说明书一样。
毫无感情。
苏芮自小对带“数”的课程有天然的排斥和恐惧。
她看着老师的嘴一张一合,脑袋一片空白。
她旁边坐的是一个中年人。
从来没见过的生面孔。
不丑也不帅,丢在人群立马被淹没的中年人。
学mba的很多社会人士,缺课会比较多,经常会择期补课。
这个中年人年纪约摸四十岁,穿着行政夹克,苏芮注意到他上课的时候全程认真,笔记记得密密麻麻。
字也写得好看。
苏芮打定主意,待会的课堂小练习就靠他了。
他见苏芮盯着自己,抬头指指苏芮的空白的书本:“快记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