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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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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陈双淮」而言,他的人生前二十四年过的平平无奇,哪怕经历了一个扭曲的童年,但那些事情在良性药物的作用下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让人印象深刻的记忆片段早已化成某种不易察觉的条件性反射融入他的身体中,让他表面看上去正常的长大了。

    再仔细的分析一下,「陈双淮」这个角色和「向樾」出奇的相似。

    在向樾了解完「他」的身世和背景后,这种既视感便愈发的强烈,同时他也更加的理解了为什么「向樾」会对他说“如果有陆一泾这样的人陪着就好了”。

    「陆一泾」的出现让「陈双淮」不再孤独,甚至可以说是「陈双淮」的救赎。

    即使这个所谓的‘挚友’并不存在,他只是「陈双淮」的臆想,可是这臆想人物却偏偏给了「陈双淮」最需要的陪伴和肯定——在某种程度上,剧情描写的还是挺讽刺的。

    更深入一点,「陆一泾」还可以算做是在心理暗示之下产生的。

    「陈双淮」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上不得台面,从小生活在他人的冷眼和厌恶之中,连受人欺负都只能忍气吞声,从未得到过一天正常的对待,这种情况下,他最需要的是什么?是来自他人的认可和偏向。

    哪怕只有一点认可,哪怕只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都足以让「陈双淮」不那么压抑自己。

    心理学上也有说过一点,当人遭到一定程度的创伤时,大脑会形成保护机制,而「陆一泾」的诞生可能就是为了保护「陈双淮」。

    这是‘药’还是‘病’?

    这个问题……得问「陈双淮」吧。

    再一次陷入梦境,向樾已经习惯了。

    他睁开了眼睛,快速的适应目前的状况。

    视角相较于上一回的梦境变高了些,身体从孩童变成了青年,向樾眨了眨眼睛,这应该是「他」成年期的记忆?

    不过身体是一如既往的不能控制,他现在低着脑袋,眼睛只能看到自己的鞋间,余光可见前面似乎是一张办公桌,张张白色的纸堆放在桌面,有人站在桌后,对他说话:“听到了吗?向樾?”

    向樾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是的。”

    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情感,态度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抗拒和无可奈何,面前的男人似乎是注意到了这点,在「向樾」的视角中,对方双手撑在了桌上,压住了一些合同,摆出了一副说教的模样。

    “跟老师学了那么长时间,你也是时候向我展示一下你的价值了,”对方说,“我已经帮你选好了团队,公司拟定的人设发到你的手上了吧?”

    「向樾」没吭声。

    那男人敲了敲桌子,声调拔高:“说话。向樾。”

    “……是的。”「向樾」说。

    对方盯着他看了一会,便说道:“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这样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以后你就按着公司给你定的人设走吧。”

    “你该看看你的母亲,”耳边传来打开抽屉的声音,对方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接着,一张照片就放到了「向樾」跟前,“她就是这样的活泼开朗,你得学习一下,别整天摆着一张脸,跟你那个爸一样。”

    照片上的女子发丝飞舞,长裙飘飘,头上的帽子被风吹歪了些,她只手按着帽子,脸上的笑容阳光又明媚。

    “这是我收到的成年‘礼物’。”

    「向樾」站在办公桌的旁边,垂眸看着照片中那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ljn男团是舅舅为我选择的路。因为我的母亲从小的梦想就是站在舞台上表演,自从她离世后,这份梦想便降落在了我的头上。”

    “就连那份所谓的人设,都是星跃按照我母亲的性格,将其一等一的复制在了我的身上。”「向樾」说,“有时候我会想,他们爱我的母亲吗?我想是爱的,但我算什么?”

    “所以‘带资进组’、‘空降’的我,去到ljn这个被观众一票一票选出来的团内,楼宴他们会怎么看我?那些粉丝又该怎么看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向樾」明显是愤怒了起来。

    他眼眶通红,在恨什么?

    恨舅舅的专横独裁、恨星跃给他的人设、还是恨那个害怕被接纳的……自己?

    向樾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想起当初的梦境中,他看见‘舅舅’的家中有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一见「向樾」就对他表现出了莫大的敌意,按照这个态度来看,「向樾」后面没少受他们欺负吧。

    ……所以才会这么厌恶‘兄弟’和‘同伴’吗?

    像一只刺猬一样,长久的遭受到外界的攻击,便会一直弓着身子竖起尖刺,往后就算有人对他释放出善意,可他已经无力收回刺,久而久之,对他释放善意的人也就走远了。

    尖刺是什么?向樾沉思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刚穿越时看见的一切,弹幕的恶意、看戏的热搜、随之而来经纪人的怒吼——

    是一切都是因为‘他’做作、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带资进组、皇族一个、能力不匹配拖了整个团的后腿?

    ——真的是这样的吗?

    这是‘刺’吗?这是「向樾」本身带的‘刺’,还是被迫长出来的?

    等对方情绪稳定了下来,话题便继续了。

    “当我学会思考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在想究竟是什么值得一位不愁吃穿享尽宠爱的小姐放弃她美满的生活,”「向樾」垂眸,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是爱情吗?”

    “她的故事很简单,有一身的才华却专注于为贫困山区和战争地带写歌,用歌曲为它们募捐,很有浪漫色彩,是吧?家里人却认为她这样纯粹是自我感动不务正业,难以理解,他们爆发了一次争吵,接着我的母亲离家,遇到了我的父亲。”

    “后来我诞生了,我的父母的故事断在了一场车祸上,那时的我才两岁左右。”

    「向樾」平静的说道:“但我的母亲应该是很幸福的。因为我的父亲很支持她,也很理解她,甚至会为她的每一首歌精心设计封面,还会卖画来帮助我的母亲。”

    “我的父亲同样很幸福吧。”「向樾」思索了一下,“用《to the muse》这首歌来形容的话……他毕竟是遇到了自己心中的缪斯女神。”

    向樾看着他。

    现在,他在向樾展露了身体中的五脏六腑。

    对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向樾心中微动。

    他从小就是孤儿,对父母双亲的记忆完全没有,亲情对他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东西,哪怕是后来被养父母收养,组成了一个家庭,但那种虚伪的、带着利益性的‘爱’或许根本不能称之为‘爱’,不如说是对称手工具的满意罢了。

    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

    向樾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

    “我没有继承我母亲的坚韧,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中,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初反抗了,或者是拒绝了我舅舅的安排,对他说我想走出自己的路,会不会今天的局面就不同了?”

    「向樾」张了张嘴,最终,他抿着唇,道,“我只是希望……他们不要把我当成我母亲的影子,我希望他们认同的人是‘我’。”

    “但是你不同,向樾。”

    这是对方第二次喊出他的名字。一样的声音,只是稍微比他青涩些,他们的容貌完全一模一样,听到这声呼喊,就像是在和自己照镜子。

    “你能够反抗你的养父母,坚定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是我最期待成为的模样啊。这才是……我想成为的……像母亲那样的人……”

    对方的声音逐渐哽咽。

    向樾瞳孔一缩。

    ……是啊,他当时被收养时,何尝不是一样的期待来自家人关怀。

    在养父母的恶意初露端倪,不顾他的身体素质参加各种大大小小的路演和节目试演时,他也一度退缩过。

    于情,养父母收养了他,让他不愁吃穿,这是一种恩情。

    于理,养父母喜欢钱,他去演戏、去参加节目、去赚钱,报答他们的恩情——这是正确的吗?

    直到最后的巴掌落下,打碎了那片滤镜之后,向樾思考了许久,最终站起来反抗了。

    如果他没有选择反抗的话……

    他就不可能成为那个演员向樾,也不会在这里遇到「向樾」。

    相似的过去、不同的未来、他们选择了不同的分岔路口,于是有了不同的结局。

    他是来拯救「他」的。

    不,不是拯救,向樾只是看到了另一种不同未来的他,而「向樾」在追逐着现在的向樾。

    他必须要伸手,为了「向樾」,也为了拉住「他」所有的未来。

    这才是他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心跳加快,向樾向前一步。

    这次,他没有被不可抗力扔出梦境。

    他对着「向樾」伸出手,坚定的说道:“跟我走吧——”

    “——陈双淮。”他喊。

    “我们还有一场戏要演。”

    盛大的、灿烂的、新的剧情即将展开。

    第九十九步阶梯,他们即将登顶,向樾站在那里,剩下的一步需要对方走来。

    「向樾」立即愣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悲伤还是喜悦,只是咬着下唇,似乎是在挣扎。

    随即,他身体放松了,缓步走了过,向樾一把抓住对方未曾完全抬起的手,梦境中本身察觉不了温度,但此刻,向樾感觉对方的手心很烫,几乎像是要把他灼伤。

    “……走吧。”

    「向樾」说。

    梦境的世界天翻地覆,这次,向樾没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上两次进入梦境那样疲惫且难受。

    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瞳孔聚焦,向樾一抬眼,便看到了蹲在他床边的贺渝。

    向樾扶额头的动作一顿。

    好熟悉的场景啊。

    贺渝看着他,开始皱眉头。

    这个也很熟悉。

    向樾将手搭在被子上,抢在贺渝面前咳了两声:“咳咳。”

    “向老师?!”贺渝果然被吸引了注意,他立即站起来,想给向樾倒杯水。

    “我……梦到了……陆一泾。”

    向樾说。

    贺渝:“你又梦到陆一泾了?!”

    “……对,因为昨天演戏的时候代入的太深了……”向樾顿了一下,相同的套路难道不管用了吗?

    “代入太深?”贺渝显然是有些怀疑,不过他想了想昨天向樾的状态,很快的就接受了,“……昨天向老师的状态确实不好,又做噩梦了吧?”

    向樾摇摇头。

    他说:“是个好梦。”

    贺渝问:“什么样的好梦?”

    向樾说:“梦到陈双淮和陆一泾和解了,陈双淮勇敢的成为了理想中的自己,陆一泾在为他贺喜。”

    贺渝:“……确实比上次那个一方死去的梦好多了。”

    向樾只是笑笑。

    他觉得这三次的梦境,似乎都在对应着剧本的剧情。

    首先是第一次,他和「向樾」初次见面对话,电影剧情中的「陈双淮」和「陆一泾」也是初次露脸。

    第二次,「向樾」在他面前剖析自己的内心和痛苦,不停的挣扎,就像是剧情中失去了「陆一泾」的「陈双淮」一样。

    这其中还有更多的细节,全都能和梦境一一联系上。

    然后是如今的第三次梦境。

    会在未来的剧情中对应什么?

    像每个故事一样,开始,过程,高潮,结尾,四个部分,缺了其中任何一个都不会构成完整的故事。

    这场戏确实是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成。

    向樾觉得一人分饰两角的压力忽的减轻了不少,因为他更好的理解了陈双淮、也成为了更好的陆一泾。

    这场电影——施导说过,是关于‘成长’和‘自救’。

    是关于一颗渺小的种子如何在石缝里开花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已定,再困难的过程都阻挡不了它奔赴最完美的结局。

    而接下来,他们需要的是走上那第一百步阶梯。

    “向老师!”贺渝道,“今天高前辈就要入组了!!!”

    “这就证明我们的剧情走到高潮部分了啊。”向樾笑道。

    山在那里,寺庙也在那里。

    他们即将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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