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观音失算，马郎烂泥扶不上墙
前情回顾：
话说观音菩萨只顾着公款旅游，忘了寻找取经人，经惠岸提醒，于是以梦中交媾的方式点化了马郎，想代替金蝉子去西天取经。哪知那马郎烂泥扶不上墙，被萧瑀以三千两租去了取经人的专用袈裟。
萧瑀请马郎入席，又亲自作陪。那马郎本是一介穷苦书生，哪里见过这逼人富贵，丞相又亲自敬酒，不由多饮了几杯。
三千两沉甸甸的银票拿在手中，马郎想起自己一时冲动就出家，就颇为后悔，有钱也没处花。
萧瑀乃是官场老油条，什么人不曾见过？他见这马郎先前随他登车不肯走路，又没那与那二僧一起离去，知道他是什么货色。
萧瑀又多劝了几杯，怂恿马郎将袈裟卖掉。马郎有点迟疑，道：“此袈裟非我之物，若卖须问过我师才是。”
萧瑀道：“尊师先前说了，既然已送与你，就由你处置。本官再上奏陛下，表你进献袈裟之功，到时你想做僧官也可，还俗做官也可，岂不美哉？”
马郎思忖半天，终于同意卖了袈裟。萧瑀忙写了文书，让马郎签字画押毕，又拿了四千两银票交与马郎。
是夜，马郎就在萧府住下，喜滋滋地搂着七千两银票，看了又看，亲了又亲，摸一下银票，掐一下大腿，摸一下银票，掐一下大腿，这可怜的腿……
列位看客，那菩萨与惠岸为何到了萧府而不入？见马郎头也不回就进了萧府，观音菩萨叹道：“你我二人已用遁术略显神通，那马郎却浑然不觉，可见也不是个有慧根的。”
惠岸道：“师父，这等人怎可教他去取经？”
观音菩萨道：“那金蝉子若完成取经大业，必得佛祖重用，恐对为师不利，是以想点化一人代替金蝉子。哪知这马郎兜兜转转，又把袈裟送到玄奘手中，可见此乃注定之事，非吾所能改变。”
师徒二人只得先回土地庙，专等七日后玄奘开讲大道，不提。
次日早朝，萧瑀亲自捧了袈裟、锡杖献与太宗，奏道：“陛下，臣昨日偶遇二僧，当街叫卖袈裟、锡杖，要价七千两，臣见此物不凡，遂以七千两买下，特来献与陛下，教那玄奘法师穿了演化佛法，也显我大唐气象！”
李世民大喜，道：“爱卿有心了，朕心甚慰。这钱不能你出，当然也不能让国库出，朕让内务监从内库支取了银两，归还爱卿。这个你就不要与朕争了，毕竟这水陆大会为朕而做。萧爱卿，你代朕前往化生寺，将袈裟与锡杖赐与玄奘法师。”
萧瑀道：“微臣领旨。”退朝以后，萧瑀带了袈裟、锡杖，直奔化生寺而去。见了玄奘，萧瑀将此事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玄奘拜谢了皇恩。
是夜，玄奘展开袈裟一看，见那袈裟好似织女造就、王母绣成，上有如意珠、摩尼珠、辟尘珠、定风珠，又有红玛瑙、紫珊瑚、夜明珠点缀，祥光四射，瑞气千条，好个异宝袈裟！
那九世神魂从体内出来，一个个摸着袈裟赞叹不已，那“求不得蝉”道：“若我等前世有此宝物，去那西天也不会遇害，此乃天教老十成功。”
“生蝉”道：“那两个卖袈裟的甚是可疑，这袈裟应是如来送与金蝉子之物，那二僧却点化了一个书生，送他袈裟、锡杖，要他取经，定是西天与我等不对付之人。”
“爱别离蝉”道：“不用猜了，定是观音菩萨那个磨人的小妖精。”
“死蝉”道：“此事易耳，他二人必来水陆大会搅扰，到时可细细认之。”
玄奘道：“西天来人必要以佛经来为难与我，这几日我当好好温习功课，你等别来烦我！”
那“五蕴盛蝉”是个暴脾气，怒道：“若不是超脱一事，要张罗在你身上，就你这态度，老资干死你丫的！”
“诸苦合一蝉”阿巴阿巴地劝架，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玄奘道：“爱滚不滚，大不了我不去取经了，看哪些王八蛋着急。”
“病蝉”道：“都少说两句，让老十清静清静，咱们吵翻天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得老十出面。”
“生蝉”道：“好吧，咱们先行回避，让老十好好复习功课，改日舌战西天来的瘪孙！”
九个神魂又与玄奘合体，这种感觉甚是奇特，他们是自己，又不完全等同于自己，每一世都有每一世的性格特点，谁也不能代替谁。
时光如梭，七日正会已到。玄奘具表，奏请太宗排驾化生寺拜佛上香。
太宗准奏，又亲率文武百官、皇亲国戚早早来到化生寺，拈香拜佛，听讲释门大道。
观音菩萨与惠岸也来了，杂在人群之中，道：“今日是水陆正会，以一七继七七，看看这会如何。一则看那金蝉子是否有福穿吾袈裟，二则听他讲的是哪一门佛法。”
惠岸腹黑：这个惫懒的菩萨，捣乱就说捣乱，非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菩萨就是菩萨，睁着眼说瞎话也这么溜。
观音菩萨拿起杨柳净瓶，在他头上敲了一记，道：“为师知晓过去未来，遍观三界众生，你在背后骂我，我岂不知？”
是时，玄奘结跏趺坐于多宝台之上，身着异宝袈裟，宛如地藏王菩萨下凡，果然一派高僧气象，胜过那马郎不知凡几。
玄奘在台上，念一会儿《受生度亡经》，又谈一会儿《安邦天宝篆》，再宣一会儿《劝修功卷》，大开方便之门，教那无主的孤魂野鬼早入六道轮回。
台下大众听得如痴如醉，却有二疥癞僧挤到台前，高声叫道：“你那僧人，只会讲小乘教法，可会讲大乘吗？”
玄奘暗道，正主儿来了，跳下台来，合掌道：“这位法师，小乘如何，大乘又如何？”
那观音菩萨所化老僧道：“汝之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超脱，只可浑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度亡者超生天界，能度难人脱离苦海，能修无量寿金身，做作无来无去。”
玄奘道：“小乘大乘，无非我佛所传教法，并无高下优劣之分，譬如渡河，舟、桥、泅水皆可渡得，不过渡河者所选工具不同而已。”
观音菩萨道：“小乘强调解脱自身，而我大乘教法则云人人皆可成佛，不分在家出家，只要心存佛性，无不可涅槃成佛。”
玄奘道：“自度不暇，岂可他顾？妄言舍己利他之辈，皆虚伪好名者也，岂有不自度而度他人者？是故，度人者必先自度，此谓小乘之道也。佛法本无优劣高下之分，强行赋其大乘小乘之名，其实已然落了下乘。”
观音菩萨道：“善哉，善哉！汝所言亦有道理，但我观南赡部洲只有小乘教法，未免有失偏颇，于众生而言，可供选择的渡河工具不多。”
观音菩萨转过身来，又扬声道：“吾西方有大乘佛法三藏，诸位给句痛快话，有没有人来取经？”
未知玄奘能否前去取经，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