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欺骗
元华乖巧的躺在他的怀里，安静的睡觉。
“师姐舍得让元华？”
她摇头笑着，“我自幼也是远赴盛国，如今我身边危机四伏，将她送回去我也放心。”
“师姐当真不打算告诉她父母是谁？”
“华儿身份特殊，让她做我的义女，比做我的亲生女儿安全，我膝下就这一个孩子，自然希望她平安顺遂，衣食无忧。”
“我会把她平安送回齐国，请你放心。”
她贴着元华的额头，感受着她的体温，“多谢你。”
云锦连夜启程，马车驶过，地上留下了一圈圈的车轮印。纪尧将斗篷披在了萧言月的身上。
她握着他的手，“将她送回去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他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盛国天寒地冻，将她送回去，我和公主都放心。”
“阿尧，你可曾记得纪怡。”
纪尧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强装镇定，沉默的摇摇头。
“摆了，若你真的记得，只怕我也留你不得。”她摸着他的胸口，“若你背叛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这蛊虫是文昭帝亲自种下的，必然不会有错，可……，她压下心中的不安，转而一想，即使他记起来又如何，杀了便是。纪楚死的当日，她此生的爱意都已经消散了。
“臣永不背叛公主。”
萧言月扶着他的手，“不必一次次的在我这里表忠心，你只需记得，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谁杀我，我杀谁。”
洁白的雪泛着冷光，踩在脚下松松软软的。
萧言月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纪尧心里，如同这泛着寒光的雪。
“你在我身边安分守己，我就保你平安。”
“昨夜是我唐突，请公主恕罪。”
“你是我的人，昨夜的事情是冲我来的，何来唐突？”
“走吧，我信你不会害我，抱我回去吧，我困了。”她斜靠在纪尧的身上，轻嗅着纪尧身上的气味，不知为何，纪尧身上的气味让他安心，宁静。
他缓缓闭上眼睛，渐渐失去意识。
纪尧的眸子中泛着寒光，他冷漠的看着怀里的人，纪怡从暗处走了出来，她拿着匕首，抬起手臂刺向萧言月。
他闪身避开，“住手，怡儿，不要冲动，杀了她，你就走不了了。”
纪怡不屑一顾，“走不了又如何，二哥，你是不是喜欢她，父兄皆亡，你还这般护着她，我今日一定要杀了她。”
萧言月睁开她那黝黑的眸子，一掌打在纪尧的胸口，他被震了出去，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原来你没有昏迷？”
她歪着头看着他，“就你那点迷药，小看我了，纪尧你果然背叛我。”
如今身体已经痊愈，她再也没有顾忌，抽出身上的软剑。
纪尧避之不及，剑刺进了他的右肩，纪怡扑了过来杀她，她一脚踹飞了纪怡。
纪怡躺在地上，一步步爬向她“楚清秋，你放开他，我二哥对你是真心的，看在我大哥的份上，我求你放过他。”鲜血流在地上，她挣扎着抓住她的衣裙，“求求你。”
“纪怡，我从未想过害你，可却是你想杀我。”城破之时，她也曾极力想过保住纪家人，可南国皇帝刚烈，城破之际以身殉国，各国之间相互共辄，纷争不断，不如统一天下，四海之内皆为一家才能永得安宁。
“我想害你，可我的好二哥一直不肯，他护着你，我怎么有机会近你身？”
“你不能近我身，可你近了白鹤的身，我总部那么多人死于非命，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绝望地松开手，“要杀要剐，悉听君便。”
“你为何不躲？”她惊讶的看着纪尧。
“清秋，你既然知道我想起来了往事，又何必躲，你会放过我吗？”他吐出一口鲜血，自嘲般的看着萧言月。
她怜惜的摸着纪尧的脸，“阿尧，你为何不骗我一辈子，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你若安安分分的，我一定不会对你动手。”
“纪家那么多条人命，怎么可能一笔勾销，楚清秋，难道你忘了在南国犯下的种种罪行，纪家军的覆灭是你亲手所为。”
他笑着，眼中却有泪，“如今我们兄妹都被你抓住，认命了。”
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软剑抽出血肉，闷声疼了一下。
“纪尧，你这么想死吗？”她掐着纪尧的下巴。
“知秋，将他们关入地牢，我慢慢审。”
心烦意乱之际，她一掌劈断了旁边的石柱子。她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苦笑着，笑着笑着就哭出了声。
她狼狈的回来屋，端起酒瓶就喝了起来，一杯接着一杯，酒水洒在了衣裙上，屋子里弥漫着酒气，她踩在酒瓶上，摔在了地上，泪水和酒水混在一起。
沐云琛捡起地上的酒瓶，将她扶起来，“你刚出月子，这样喝酒也不怕伤了身子。”
“大哥，这件事情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他低下头，“你身体不好，需要好好休息。”
她推开沐云琛，“大哥，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不肯和我说实话吗？”她将酒瓶摔在地上，掀翻了桌子。
“我真的有罪吗？”他扒着沐云琛的衣服哭诉着。
“阿楚，我不是真的害你的，那是意外，阿楚。皇兄，你害的我好苦，我是你的亲妹妹啊。”
沐云琛抱着她，安慰道：“大哥在呢，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是大哥不好，是大哥不应该让你独自面对这一切。”
“师父，我想回学院了，我想你们了。”
他鼻子一酸，眼眶湿润，“好，大哥明天带你回去，去看他们。”
人在脆弱的时候就想回家，而岐山书院就是他们的家。
“婉儿，是大哥对不住你，是大哥害了你。”若她当年没有回去，就不用承担萧言月的命运，是他害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报复我，纪尧潜伏在我身边，纪怡想杀我。你只承认沐婉儿，却不承认萧言月，沐婉儿是你妹妹，难道我不是吗？大哥，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残忍，都想让我死。”
她捶打着沐云琛，发泄着不满。
他就那样站着，任由她发泄，“我知道你多年的委屈，只要能让你舒服，怎样都可以。”他摸着她的头发，眼里全是爱惜，“无论你是谁，都不能伤害你，大哥会永远护着你，庇佑你，不会在让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