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您可是我的金主
沈向戎快步走来，停在阎文誉的面前。与上次在医院相比，他的表情要轻松许多。
沈向戎：“还有一个好消息。”
阎文誉：“是什么？”
“师母要当外婆了。”沈向戎笑着，发自内心的开心。“还有，师父的女儿让我替她传达谢意，你交得那份钱缓解了她不少压力。”
阎文誉轻歪头，无所谓道：“不客气，反正那钱不是我的。”
沈向戎：“嗯？”
阎文誉继续伪装先前的人设：“我爸的。”
“总之，谢谢你。”沈向戎目光真诚，“非常感谢。”
说完，顿了几秒，他张口还要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沈向戎：“喂，队长。”
“向戎，你去看过你师母了吗？”电话那边传来队长的声音。
沈向戎：“嗯，我已经把抓到凶手的消息告诉了师母，江姐也知道了。”
“那就好。”队长说完，平静的语气瞬间提高了声音，“赶紧给我回来，队里一堆事呢。”
沈向戎愣了三秒，快速说道：“马上、马上。”
他挂断电话，又看向阎文誉，吞回要说出的话，指了指出医院的方向：“我就先走一步。”
阎文誉：“好。”
沈向戎停了几秒，才跑向医院大门。
阎文誉没急着走，寻了一个空着的椅子坐下，注视不远处树下的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医院的病服，她用玩具铲挖出泥土，堆在一旁，弄成小土堆。
阎文誉收回视线，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阎文誉：“我说，这都几天了，你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的工资可是一大半都进你的口袋里了。”
“知道知道，您可是我的金主，我怎么敢怠慢，全家都指望着您吃饭呢。再说，天上的时间也不是按照人间的过法，我这里才过了一会。而且我一介小仙，即使再不起眼，也是有人知道我的存在的。”
阎文誉不想听对方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进展怎么样？”
“我已经散下通知，你再等等。关于之前你让我查的人间司司长，他跟阎部长，也就是你师父有一些私下的联系。其他的暂时还没查到，他不太好查。”
听到对方提及她师父，阎文誉微微敛眉。
阎文誉：“行，我知道了。尽量快一些。”
“我办事，您放心，你可是我的金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阎文誉揉揉太阳穴，感觉自己再不打断，对方还能继续聊：“你想让我踹你去投胎吗？”
对面立马闭嘴：“小的告辞。”
通话挂断，阎文誉抬眼看了看树下的小女孩，对方还在那里挖着土。
她未动，又找到师父的电话拨通过去。
“哎，我的乖徒儿。何事打电话给我啊？”电话那头，除了阎威的声音，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几个老朽的说话声。
而且就师父这个语气，阎文誉一猜就知道他在干嘛。
“我说师父，你徒弟在这没日没夜地加班，你倒在那喝酒。”
“啧，这、这是为师在为你庆祝。”
阎文誉：“。。。”
说得倒是理直气壮，看来师父已经喝醉，开始胡言乱语了。
“年轻人就应该发挥所长，你看，你们几个在人间待了那么几天，唰一下，这个月的月绩曲线多么好看，长势喜人，喜人。”
“既然喜人，你给我们涨个工资呗。”
“我说老月，你那红线别乱提溜，缠错人多不好。还有你老财，平时多奢侈一个人，怎么今天那么小气，喝你几壶酒，你就不愿意了？”
对面开始转移话题，嘟嘟囔囔一大堆。
阎文誉无语地呼出一口气，受苦受累，一分钱没得涨。
她喊了几句，要把对方的注意力喊过来：“师父，师父。”
“嗯？怎么了，我的乖徒儿。”
阎文誉把那个戾气黑影的事告诉了阎威。
“啊，这个，可能系统出了问题，我回头让技术部那边查查，你就别管了，轮回业绩重要啊，业绩。”
“知道了。”
阎文誉挂断电话，一脸无语。随后又叹一口气，表情有些沉重。
目光再次转向树下的小女孩，她起身走过去，在小女孩对面蹲下来。
“你在干什么？”
小女孩头上别着黄色发卡，额头因温热的天气冒出汗来，她一手拿着铲子，另一手沾上泥土。看到阎文誉的靠近，她依旧未停，直到阎文誉问她，小女孩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圆圆的黑眸亮亮地看着阎文誉，五六岁的年纪，小小的身形，脸上存着稚嫩。
略带天真的声音回答道：“我在挖土，修墓。”
“墓？”阎文誉有些惊讶，按照对方这个年纪，在她嘴里听到这个字，实属不相符。
“对啊，我听大人说，人死后，都要埋在墓里。”
阎文誉：“话是没错，但是你修墓，是打算埋谁呢？”
小女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自己啊。”
阎文誉愣住。
小女孩继续说道：“大人说，死后要埋在墓里。那我死了，也要埋在墓里。可是，只有我在医院的时候，妈妈才会来看我。如果埋在其他地方，妈妈就不知道我在哪了。”
小女孩又开始挖土：“这棵树很好找的，我埋在这里，妈妈一下子就知道啦。”
阎文誉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默默地看着小女孩，仔细观察。对方身上的病服显的陈旧，应该在医院住了很长时间了。她感到好奇，为什么小女孩会有修墓的想法，难道因为自己的病。
阎文誉：“很痛吗？你生病的时候。”
小女孩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嗯，打针的时候会痛。但我没有哭哦。”
“你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吗？”
尽管小女孩可能并不清楚，阎文誉还是问了问。她能看出小女孩的病恐怕不太好治。
“爸爸说我感冒了，要在医院打针才能好。”
阎文誉沉默了一会，看来小女孩的爸爸向她隐瞒了病情。但是小女孩得的并不是绝症，这种病也是有几率治好的。
“你要好好活着，这样才能一直见到你妈妈。死了可就见不到了。”
阎文誉说完，起身打算离开。对方这个年纪对生死的概念并不清楚，也许过段时间就会淡忘了。
小女孩也站起身，眼神懵懂：“可是，我死了，妈妈才能好好活着。”
身体一僵，阎文誉的脚步顿在原地。她看着小女孩，眼神有几分恍惚，清亮的眸子慢慢暗下去。
小女孩一五一十地表达内心的想法：“我想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