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么神呢？
秘书长将阎文誉带到司长办公室前，打开门，两人相继进去。
阎文誉左右看了看，里面的布局和之前没太大变化。
“阎副部长，你先坐在这里稍等一下，等会议结束，司长便会过来。”秘书长端着一杯茶过来。
阎文誉拿起抿了一口，先不说口感的醇香，她感觉到一股轻沛连接到身体里的灵力，带来些许的轻松。
她抬眉，有些诧异。
这茶水中竟然带着灵力，所用的茶叶并不是凡间普通茶叶。
啧啧，真有钱。
秘书长看出她的惊讶，笑着解释道：“听说这茶可以滋补神仙之灵，在天庭一叶难求，司长特意买来的，刚刚嘱咐我泡些，给阎副部长品尝品尝。”
“多谢。”
秘书长笑笑回应，然后便离开办公室。
屋内只留下阎文誉一人。
她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神力从她身上蔓延开来，充斥办公室每个角落，整个空间清晰地印在她脑海中。根本不需要她起身去翻开书架上的书籍，她便能清楚知道某一本书的第几页的第几行字印的是什么内容。
书架上的书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她又将神力转移到办公桌下的抽屉里。里面有几个无法探知的戳着人间司章印的机密文件，左侧放着一个密码箱。
阎文誉升起几分好奇心。这密码箱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密码箱被灵力封着，她没有强力打开它，毕竟用来封印的灵力，一旦被破开，便会留下痕迹。
阎文誉收回神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屋内每个角落都未留下她的气息。她继续喝了一口茶水，品尝口齿里的清香。
没等几分钟，门被推开，司长含笑进来：“阎副部长，久等了。”
他进来后，先将浅棕色西装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在阎文誉对面的沙发坐下后，将领带尾部折进衬衫里。
“你今天来找我，是为师理昕的事？她已经回天庭了，如果你要为她说情的话，那要白跑一趟。”
司长依旧笑着道，年轻的面容中夹着几分严肃。
“我知道，不论是神仙还是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相应后果。”
阎文誉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放到桌子上：“这是房子的钥匙，还给你。我们今天已经从那里搬出去了。”
司长停顿片刻：“你要因为这件事，取消我们之间的交易吗？看来，你比我想象在意师理昕。”
“你猜错了。我并没有说要取消交易，只是不再住那个房子了。本来你安排我们住在那里，就是为了让我碰见师理昕。你早就知道师理昕住在那里，对吗？”
阎文誉抬眼，眼神后面藏着不露痕迹的锋利。
司长笑着：“阎副部长多想了。”
看来对方是不打算承认了。阎文誉并不打算刨根问底，在这种问题上，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又谈起另一件事：“你之前印的名片还有吗？”
“什么名片？”
“就是这张。”她翻出那张印着死神和书店地址的烫金名片，继续说道：“之前你说帮忙分担的事情，我想了想，倒也可以。”
司长：“当然有，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继续印制。”
“那就麻烦司长把名片送到那些魂魄的手里，哦，对了，上面加几行字。工作时间周一至周五，上午9点至下午5点，周六周日休息。”
“这样可以吗？你们来人间不是为了轮回业绩，越多越好？”
“神仙也要休息啊，又不是生产队的驴。”阎文誉理所当然的点头。
“好，我知道了。我会把重新印制的名片送到魂魄手里。”
事情谈完，阎文誉骑着电动车离开了。
办公室里的司长坐在沙发上，看着原来阎文誉的位置有几分出神。过了一会，他打开办公桌下的保险箱。
保险箱里只放着一本装订稍旧的书。
他打开翻开。
书里夹着十张照片，每一张照片后面写着一个不同的名字，与书中某一页的名字对上。
司长静静地看着这些照片上的人，自言自语道：“到此为止吧。”
——
四月，正值草木盎然，绿油油中迸发出勃勃生机，使墓地丢失了几分死气沉沉。间隔里矮木丛的影子投射在光滑墓碑石面上，绿意在雨水里清晰可见。
阎文誉撑着黑伞，将手里的花束放在墓碑前，一抹彩色与旁边的白色花束形成鲜明的颜色对比。
一身黑色衣装的她旁边站着关唯。面前的墓碑上正刻着‘关唯’的二字。
等一会，白十六和黑十三便要带关唯去平洋街。临走前，关唯想要去自己的墓碑前看一眼，特意给自己挑了一束并不是用来祭奠的花。
她来不是祭奠自己，而是和这个世界告别的。
“这地方是我当初特意挑好的。”关唯看着自己的墓碑说道，“人生真的够讽刺的，谁能想到以前费尽心思想要的名誉现在想躲也躲不掉。这几天，我外婆那里，记者、网红、看热闹的人一直不断。谢谢你帮我外婆重新找了房子。”
阎文誉：“律师那边已经把版权的事解决了，根据赔偿和版权费，你外婆的养老完全不用担心。”
“嗯。”关唯突然自嘲的笑笑，“人生真是讽刺，你有看新闻吗，他们说我那些创作的歌曲属于佳品，我死了真是歌坛的遗憾。明明我活着的时候，他们不屑一顾，死了之后，又开始追捧。真可笑。”
“你后悔吗？”
“没有，有什么后悔的，在我眼里，人生依旧是该死的人生。就是有一点小小的遗憾而已。”
关唯故作轻松道：“反正，等转世之后，一切重新归零。我走了。”
关唯又望了一眼自己的墓碑，转身离开，她缓缓抬头挺胸，仿佛身上的重担被卸下。
她的人生到此结束。
墓地外的白十六和黑十三正在车里等着她，他们会把她送到平洋街。
[我们走了。]
[好，我一会自己打车回去。]
阎文誉收起手机。
雨滴淅淅沥沥敲在石砖地面，奏起空旷。她将手伸到伞边，任凭雨水滴落，湿润手心。
如果说人类的死亡即是下一世的开始，那么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