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仙也穷
回程的路上，阎文誉点开聊天框，给私藏颇丰的孟婆发过去消息。
[孟姐姐，你有没有一种药？]
[你要干什么坏事？]
不不不，她可不是干坏事。她只是在保障自己的权益。
[有没有能让神仙失忆的药？就像迷魂汤一样功效的药。]
[你绝对干坏事了，不想让你师父知道？]
[差不多。]
[有。]
阎文誉扬眉，发过去一个表情。
[谄媚ing]
[忘情水。]
[。。。。。。]
[你想什么呢？就算有能让神仙失忆的药，也会被列为违禁品，违背天规的事情我可不敢做。]
[哭ing]
阎文誉抱头，丧着脸。
好吧，公报私仇计划还没开始就宣告破产。
“钱～从四面八方来～，财～握在我手里，运～哗啦围在我身上～”
一通电话突然打进来，阎文誉手一抖，手机差点甩出去。
好险。
屏幕上显示着未知号码。
谁啊？
“你好？”阎文誉接通。
“你好，我是沈向戎，昨天晚上的警察，我想问一下你大约几点来做笔录？”
“你是晚上8点下班吧？”
“对。”电话那边顿了顿，“现在已经晚上7点了。”
“啊？”
阎文誉一愣，返回桌面看时间。
19:03。
“不好意思，我马上到。”
“不着急，我在警局等你，路上注意安全。”
阎文誉挂断电话，又确认了一下时间，真的是晚上7点。
她明明只在天上待了一小会。
阎文誉选择一个人流稀少，又离警局稍近的地方落下。
紧赶慢赶，在19:30之前赶到。
“你好，沈警官，我现在到警局大厅这里了。”她找到刚刚的号码拨过去。
“好，稍等。我现在过去。”
过了两分钟，熟悉的身影跑过来，还算浓密的头发呼哒呼哒地上下摆动，快步走到她面前:“你来的还挺快的，我办公室在三楼，请跟我来。”
沈向戎带着她坐电梯上三楼，让她先在旁边空的会议室坐着。
“麻烦你在这等一会，我这边还有一点工作要处理，很快。十分钟左右结束，辛苦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沈向戎抱歉道。
“可以。”
透明玻璃隔开会议室和走廊，阎文誉能很清楚看到走廊来往的警察和一些来这办事的群众。
以及，追在家属或者嫌疑人旁边的魂魄。
每当要碰及魂魄的目光时，她便迅速躲开，敛起自己的死神气息。
应该带墨镜过来的。
见到玻璃上面有百叶帘，阎文誉走过去，打算把它稍放下来。
目光瞥到走廊深处。一个身穿校服满是鲜血的男孩站在那里，目光呆滞地望着崩溃大哭的中年女子。
蹲在旁边的警察劝着女子，抽出纸巾的手穿过男孩身体，递给女子，嘴里说着安慰她的话。
许久，男孩蹲下来，伸手去够纸巾盒，反复几次都触不到那洁白纸巾。
一直到身穿白色工装的鬼差出现在他面前，他才愣愣地停下手里的动作。
鬼差目光与阎文誉对上，颔首低眉。
阎文誉点头回应，收回目光，退回到位置上。
她知道，接下来的流程便是鬼差要带走男孩的魂魄去地府，等接过孟婆的迷魂汤一饮而尽后，今世的羁绊到此结束。
人间的思念，再也不得知。亲人的哭声，传不进他的耳朵。
阎文誉平静地叹口气。
再起身看向刚刚的位置时，空荡荡的走廊不再回荡哭声。鬼差和男孩消失不见，女人也被警察搀扶着去了别的房间。
走廊的尽头一如既往，白炽灯光投下悲伤。
人间啊～
“咔哒。”
阎文誉刚酝酿上来的情绪被切断，她礼貌性微笑着看着开门的男人。
忙完的沈向戎来到会议室:“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关系。”阎文誉摆手。“现在19:59了，你要下班吗？”
“我们加班也是常有的事，我先把你的笔录做完。”
阎文誉点头。
赶紧问完，赶紧结束，就此分道扬镳，再也不见。
“哎，小沈。这晚饭的盒饭都凉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吃？”同事推门问道，又放下一桶泡面。“记得吃。”
“谢谢啊。”沈向戎默默地摸摸肚子，认命打开电脑。
啧啧，打工人真惨，加班就算了，还吃不上饭。阎文誉轻摇头，抿着的嘴角有一丝绷不住的幸灾乐祸。
见他过的那么惨，她就放心了。
沈向戎问了一些相关问题，在听到阎文誉说起‘闹鬼’的时候，他敲键盘的手停下。
“你们这两天住在那个房子里，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阎文誉摇头:“没有。”
连个鬼都没有。
“如果后续有发现什么问题，可以及时联系我。”
阎文誉微笑点头:“好。”
沈向戎又问了几个问题，直到结束，将笔录打印出来:“你看看，如果没问题，就在这个位置签字。”
等阎文誉签好，他将材料收好，看了看表，已经快9点了。
“今天麻烦你了。现在时间比较晚，你回去的公交车已经停了，正好我顺路，我可以送你回去。”
阎文誉连忙摆手:“多谢，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我们就此别过吧。”
沈向戎也没再坚持。
两人相继出了警察大楼，见到沈向戎走向西边的停车场，阎文誉立马调头转向东边的马路。
“李萍？”
目光触及到一道黑影，阎文誉快速跟了上去。
将车开出停车场的沈向戎往东面的方向走了走，马路边空无一人。
他本来打算再问问阎文誉要不要将她送回去，没有想到人闪的这么快。
又想到昨天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摇摇头。
这人真奇怪。
——
“你不用躲着我，在时间未到之前，我不会强制把你带回地府。”
阎文誉走近一步，对方就后退一步。她只好停住脚步，看着躲着她的李萍，无奈摊手。
对方眼神透露着不信任。
“如果我要带走你，昨天就下手……不是，拦住你了。”
“那你为什么偏偏要租下那个房子？”
空气静默三秒。
“嗯……”阎文誉捂脸，“没钱，因为没钱。”
“。。。”李萍显然愣了一下“你们神仙这么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