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关赵:初遇

    夕阳的余晖裹着关山，她下了班，换好自己的衣服站在诊所外等赵天一。

    她喜欢穿老式的衣服，鹅黄斜襟上衣搭一条浅杏长裙，齐耳短发在微风中晃动，和路过的女学生没有两样。

    赵天一过来时，就看见黄昏中一道清瘦的身影。

    佳人独立，一张鹅蛋脸干净清纯，赵天一有几秒的晃神。

    吴老三看得真切，大少爷的目光在关小姐的身上停留了许久。

    车子停在路边，关山上了车。

    “想吃龙虾吗？”赵天一问她。

    这个时节正值龙虾肥美，关山开心笑着答应。

    赵天一说:“你很喜欢穿老式的衣服。”

    关山点头:“是的，这样有安全感。”

    “裙子这么长，行动会不会不方便？”

    关山疑惑:“不会啊，我平时就去诊所，走不了太远，在诊所里穿护士服，不耽搁行动之类的。”

    赵天一微微点头，对她细作的身份掂量了几分。

    “我妹妹也很喜欢穿，不过她穿的是旗袍，你和她不太一样。”

    关山微笑:“报纸上从没出现过三小姐，我想她应该是个气质如兰的女孩子吧。”

    赵天一审视般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细作总要提前打听，收集消息，关山对赵知夏有了解，这点很值得怀疑。

    关山不知道这些，她只微笑说:“三小姐的名字好听，而且大少爷生得好看，我想三小姐也会好看，况且又是留洋回来，见多识广，必定气质出众吧，我看报纸上其他的小姐都是这样的。”

    赵天一微微皱眉，没想到她全是靠报纸上的消息自己推测的。

    吴老三在前面听得心潮澎湃，只觉得关小姐好真诚，直言不讳就夸大少爷生得好看。

    到了饭店，话题也就此打住了。

    关山喜欢吃龙虾，剥得很熟练。

    “大少爷，这家的味道是我吃过最好的，你怎么发现这家店的？”

    赵天一抿了口茶:“我妹妹也爱吃，她跟我提过。”

    “哦。”关山偷偷观察着，赵天一剥得慢，吃的少。

    她熟练地剥了一个干净的虾仁，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我帮你剥？”

    赵天一想了想，直接张了嘴。

    关山愣住了，脸颊瞬间就红了。

    胳膊僵硬地把虾仁喂进他嘴里，神色慌张，眼神不敢和她对视。

    赵天一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脸红得比龙虾都过分。

    看来方云川说的没错，多接触她就多些紧张，总有行差踏错的时候。

    关山埋头继续剥虾，饭店很吵，但她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

    乱七八糟。

    刚剥好一只，赵天一就张嘴“啊”了一声。

    关山很不好意思，但他都张嘴了，还是喂进他嘴里了。

    整顿饭吃得暧昧无比，关山的脸红了全程，走出饭店时被风吹过，她觉得清爽无比。

    “散散步。”赵天一引着她沿街走。

    关山就乖巧地跟着他。

    赵天一从车里取出送她的护手霜，边走边给她涂。

    厚实的大手牵起她，手掌的温度将她烫得不知所措。

    “大少爷……不……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

    赵天一说:“你刚帮我剥虾，我帮你涂点护手霜，礼尚往来。”

    关山便不说话了，任由他牵着。

    赵天一挤了黄豆大小的护手霜，仔细抹匀在她的手背。

    他借着路灯的光看她的手，仔细摩挲她的薄茧，并记住了位置。

    关山被他揉捏着，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心里的雀跃无法停歇。

    她好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对了，我给你同事的那块银元你不用惦记着什么还不还的，以后也别叫我大少爷了。”

    关山问:“那叫什么？”

    赵天一也不知道叫什么合适，但听她叫大少爷就是不舒服。

    “随便你吧。”

    关山轻笑:“可我挺喜欢叫你少爷的，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银行门口。”

    赵天一警报拉响，皱眉问:“什么时候？”

    这细作什么时候就开始监视自己了？

    关山说:“是三年前了，当时我在取钱，被几个地痞堵着抢钱，是少爷下来赶走了他们。”

    赵天一有点印象，他当时刚好在查账，听见下面有闹事的动静，敢在赵家的银行门口耍身手，他是必然要管一管的。

    关山继续回忆:“当时少爷从楼梯上下来，不怒自威，周身的贵气。少爷带着几个人就帮我赶走了他们，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不用害怕了，以后在赵家的银行里，你们会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在关山的记忆里，赵天一如神明一般护佑了她。

    自那以后，关山就在报纸上寻找赵天一的痕迹，照片也好，只言片语也好，只要是和他相关的，她都会一一保存。

    “少爷，其实我很感谢那天晚点离开诊所，才让我遇到了少爷。”

    关山的声音很温暖，像沁人心脾的暖风，又如山间清泉般纯澈。

    赵天一沉默了。

    关山的真诚让他怀疑自己的判断。

    她真的是细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