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偷到名单
赵知夏又惊又气,抬腿想跺他一脚,却被他一把抓住了大腿,更加羞耻了啊!
她抬手想推开,又被他猛地一压,堵在了墙上,他精壮的胸膛根本不是她能推得动的。
“我说了我舅舅是财政次长!你还敢轻薄我!你不怕我舅舅杀了你吗!”
方云川轻蔑一笑,“你大可以试试,如果你继续撒谎,我不介意做更过分的事。”
“你!你到底是谁!”
方云川只是阴阴地笑着,不回答她,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压迫感十足。
赵知夏害怕了,从内心深处害怕了。她真怕这个发情的小白相对自己做什么。
“我舅舅真是财政次长……”她的语气带了哭腔。
“但你不叫唐景怡。”
怀里的小人儿水眸一睁,又立马恢复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就叫唐景怡,但我舅舅远在南京,这次来是我自己刚回国,玩心大而已。”
“只是玩心大?又撒谎?”方云川又啄了她一口。
吓得赵知夏连忙偏过头去,“你这个小白相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你金主要是知道你乱亲别人……”
“谁告诉你我是小白相了?”
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响起,“少爷,晚会开始了。”
“知道了,”方云川这才放开她,“我还有正事,懒得和你计较,好好跳你的舞去,别瞎掺和。”
他开门离开了。
赵知夏气得一直拿手背擦嘴唇,恨不得踢他两脚。没见过这么做小白脸的,国内都变成这样了吗?
留学的五年,她的思想虽然开放了不少,但被陌生人强吻,还被夺了枪,真是奇耻大辱!
但更重要的是父亲安排的任务。
她从手袋里拿出镜子和口红,补了补便出去了。
一楼的大厅已经跳起了舞,方华年和二哥正在舞池里。
“你看到那天那个女人了吗?”
方华年摇头,“她长得很温婉,很漂亮,我今天要是再看见一定会一眼认出的。”
但显然她没有看见。
“没事,只要你今天安全就行。”
赵知夏坐在角落里,相当不起眼,连灯光都不怎么打到她这里来。
她盯着楼梯口,等那个日本随从下来。
好死不死,森冈次郎过来找她跳舞了。赵知夏立马笑着,将手搭了上去。
“小姐生的漂亮,是江南人吧?”森冈次郎一边搂着她跳,一边搭讪。
这课长虽然是团长出身,但不知道为什么发福得像个饭团,人中那里的胡子像极了一片紫菜,赵知夏忍着恶心才能笑得出来。
她突然想起二楼的那个小白相,不得不说,他长得是真的很硬朗的帅,但人是实打实的讨厌。
“谢谢夸奖,我是沪州人,家父是英雄钢笔的厂长。”
“张小姐?”
“是的,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在下特高课课长,森冈次郎。”
赵知夏又牵出一抹笑容,“原来是森冈先生,我早有耳闻了,年轻有为上任课长,若是能与先生多多学习交流就好了。”
她提前了解过,森冈次郎好色,来者不拒,不少沪州权贵往他床上送人,希望他在日军那里多多美言。
他这样一个窝囊废,能做上课长,完全是个傀儡,真正的课长,是他身边的女随从。
一曲舞毕,赵知夏夸得他心花怒放,笑得满脸褶子。
方云川瞅准时机,端了两杯酒过来,眼帘低垂间,扫了一眼赵知夏。
赵知夏认出他来,神色却不改,继续恭维着森冈次郎。
森冈高兴,抄了一杯酒就下肚。他兴头正盛,拉着赵知夏的手就往二楼去。
打开包厢门,里面女随从正在研究一张纸。听见声响,她立马收了东西。
“你又带女人,你忘了我们今天的正事吗?”杉山樱子用日语质问他。
赵知夏装作听不懂,无辜懵懂地看着森冈次郎。
森冈酒劲上头,用日语吼她,“你少管闲事,我才是特高课的课长,等我睡完她再办正事,能耽搁多久!”
杉山樱子懒得搭理这个窝囊傀儡,正事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办,有没有他都一样。
她正准备甩手离开,却被赵知夏堵了一把,“诶等会儿,这位姐姐看着面熟,你和森冈先生……”
“你想巴结他就别问这么多废话,我不会碍你们的事。”她的中文流利,不带任何东洋腔调。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们是夫妻,您是森冈太太呢。”赵知夏笑意盈盈,看起来其实很讨打。
杉山樱子被气到了,她堂堂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军官,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傀儡窝囊废的妻子!
她凑近一步逼退赵知夏,“这位小姐,我只是森冈课长的特助,还希望您不要误会。”
“哦,我说呢,姐姐看着眼熟,原来是杉山特助,不好意思冒昧了,不过刚刚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姐姐可以用中文和我说一遍吗?”
杉山樱子咬牙切齿,但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我夸您好看,提醒课长不要陷在温柔乡里太久,我们还有公务要办。”
“哎呀什么温柔乡,姐姐这么说我可真不好意思。”赵知夏柔若无骨,抬手娇嗔地拍在杉山樱子的肩膀上,妩媚地往下摸她的腰。
男人看着妩媚,女人看着恶心。
杉山樱子不好当着课长的面打开她的手,但又实在恶心这个女人,无语到闭眼,只好后退一步,“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赵知夏眼波流转,嘴角挑起一丝狡猾的弧度。下一秒,森冈的油腻大脸就凑了上来,准备亲她。
“诶等等,森冈先生别着急啊。”赵知夏后仰一躲,将手袋藏至身后,把刚刚偷到的纸放到手袋里,又摸出一把小刀。
正准备拿刀逼退他,结果他表情一松,浑身发软,像块五花肉一样瘫了下去,晕得扎扎实实。
打开的窗户上不知何时翻进来一个人。
“哟,这么快就晕了,没占你什么便宜吧?”方云川吊儿郎当的语气,双手插兜走过来,踢了森冈次郎一脚。
“没有,”赵知夏摇头,“你下的蒙汗药剂量够重的。”
“你闻出来了?”他本来只下了正常剂量,但看见森冈次郎牵起的人是她时,他又加了一倍进去。
“嗯,谢谢你。”赵知夏收了刀,正准备离开,又被他拉住手腕。
“拿了东西就想跑?”
“别污蔑,我什么都没拿,我又不是偷东西营生的。”赵知夏的手心冒了一层薄汗,她有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的目标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