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生活的开端

    每次暑假寒假在家，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特别的压抑，过得特别的无情，好像人生仿佛回到了奴隶社会，人生没有了自由，没有了尊严，没有了活力跟生机，唯一有的就是每天小心翼翼地过日子，日复一日的期待着开学，期待着回学校的一天。虽然已经是社会主义社会了，但农村的很多恶性跟人性，还是保留着封建残余的阴影，衣食住行中每天忙忙碌碌也只能糊一口温饱，真了每天都在思考的问题。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生存压力，大人有大人的压力，孩子有孩子的烦恼，肩膀上每天都扛着巨大的石头前行着。

    而肥他家至少对于他自己个人来说，早早的从封建的旋涡中走了出来，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找同学玩，就是在去找同学玩的路上，无疑对于他个人来说，童年甚至少年都是快乐的，然而他家的其他人是否也是一样，也就不了了之了。而众多类似我这样还残留在封建气氛影响下的，对于自己独立的思想，懵懂的爱情来说，那无疑是把残酷的屠刀，亮晃晃的刀背，就已经吓退了众多爱情探索者。

    年前的半个来月，一般都是比较悠闲的，无农活的劳作，时间也是充裕的。大部分同学都第一时间结伴去找那个自己想找到人，而我也是偷偷的给吴发着短信，基本每隔几天就会互发短信，总有想说说不完的话，反正一条短信满满的写满了好几十个字，手机屏幕都翻了好几页才舍得发出去。回家没几天，就早早的要了吴的家庭地址，那时候家里有张还算新的福建省地图，去房间慌忙着寻找着那硕大的一张地图，上面一个小小的字眼，沿着省道一路寻走，在拐错了几个弯，指错了几条道后，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到了尽头的地方，瞧见了你那个地名。用手丈量着距离，一段一段的比划着，跟家里到县城做对比，大概是两趟县城那么远吧，估摸着书包里剩的十几二十块伙食费，还不够去的车费。盘算着来回的车费，中午在吃一顿饭，至少也得50块吧，那可是快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了，琢磨着琢磨去，琢磨了好几天，时不时拿出地图在继续丈量着距离，费用估算着是没错的，最后终于还是没有开口要这个路费。看着家里唯一的摩托车，初中就已经学会骑了，可算下距离，也有六七十公里那么远，从来也没骑过这么远的路，胆小懦弱的我，也还是没有勇气扭响油门。自己也没那个勇气，也怕被家里人骂。最后一次的机会，也就这样在徘徊中，最终跟吴说不去找她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错过了这一次，以后的以后都不曾路过，那个曾经幻想了无数次的出现在你家门口的场景。

    而后过了几天，高中班级同学组织集会，一般第一个年头都是大家各自最怀念彼此的时候。也是同学到的最齐的一次。高中同学班长马早早的就在群里通知了，一个个都打电话过去，我也只是说好的，因为集会都是每个人aa制的，一个人50，多还少补的。

    “喂，杨，你什麽时候去县城啊，我们同学集会啊，胡她们也去，”在一个冷风飕飕的早上，罗就早早的打电话给我了，

    “额，我不懂啊，你们几点去啊，我也不知道有没空去，”带着黯然失落的心态，也无心多说其他话，

    “哈哈，杨，你一定要来啊，不可以不去的，必须去，”罗那命令又和蔼的话语中，满是透露着那友情，

    &34;那我下午看看啊，”

    “不可以不去啊，这个可是我们第一次集会呢，我们熟悉的那几个都去，记住没，一定要去，下午我在县城等你啊，”罗那再次的命令强调，勾起了我满腔的热血，我想去，很想很想去，我要去见见他们。

    可挂掉电话后，转身看看家里，看着爸妈那身影跟贫穷的眼神，又失落了，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开口，从高中开始，每次月假要生活费，每次都比上断头台还难受。除了糊口以外，不想有那么一点点过多的交流，家庭之间那种破碎的感情，一丝丝都带着伤痕，唯一的纽带也就是血液了吧，彼此之间缺乏有效的沟通，导致种种的隔阂。好几次鼓起勇气走到房间门口，最后还是没有张开那紧闭的嘴唇，一脸的无奈跟落寞写满了双脸。惶惶不安的中午，也还在打听吴去不去，她太远了不来了。江是高中毕业后就跟高中同学失联了，后面从来都不曾有过她的消息。

    下午2时候，手机又传来罗的短信，询问着几点出发，他已经在车上了，看着他那一次次的催促，我又想鼓起那薄薄的脸皮，去做一次厚脸皮吧，要个一百块吧。可是在屋里屋外转了几圈，看着那阴沉的脸，始终还是把话卡在了喉咙处，始终吐不出一个半个字。也许，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多的力所不能及吧，也许人生就是不断的伴着遗憾一步步成长吧。想着骑摩托车去，可是晚上不回来，也不敢这么做。

    “喂，你怎么还没来啊，我跟胡打包票了，一定要能把你叫来的，”罗又在那边催促着，

    “额，我估计不去了，去不了了，”无奈的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

    “不是啊，你现在过来吧，还有车，来得及的，来吧，来吧，我们一直都在说你怎么没来呢，”罗还是期待着，

    &34;算了，下次吧，真去不了了，也快没有班车了，你们玩吧，没事，你们玩吧，”低沉的声音，眼泪估计都快要出来了，估计罗也听出来了，

    “好吧，好吧，那你如果能来，就一定要来哦，拜拜。。。”罗最后还是期待着，

    看着那时钟，一直在转，5点最后一班车，还有十几分钟，一直在犹豫，在徘徊，进去房间摸索了好几次。时钟的分针看起来转得如此之快，看着快转到已经五点了，彻底的去不了了，没有希望了，纠结徘徊无奈又渴望的心，已经彻彻底底的凉了，自此后对什么都不会那么强烈的期望了。

    不懂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命运开的玩笑，江跟吴也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高中班级的活动了，感觉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她们是自己不想来，而我是迫不得已去不了，结果都是一样，我们彼此都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见面机会。

    命运的齿轮错过了一次机会，转了一个周期，也许会在给一次机会，只是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我都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是你走得太快，还是我脚步太慵懒，跟不上你的节奏，我们始终错过了一起携手前进的双背影。

    短暂的寒假，就在寂寞中度过了，过年还是跟往常一样，到处找初中同学逛逛，吃吃喝喝，也就那三五天从初一到初四，这几天家里人也格外地方宽容，我去干嘛都不会管。然后又各自收拾行李，收拾那颗不安分的心，准备了新的启程，外面的世界，才是我们展翅的天空，农村的囚笼始终都禁锢着你我飞翔的翅膀。

    转眼已经初十了，又该收拾好行李，准备了启程了，跟李早早约好一起去学校，也一同买票了。第一次去学校，那是怀揣着懵懂的心胡乱的臆想着终点，一路风景少一秒都不想错过，而这次已经是轻车熟路，还有同学作伴，完全就是带着欢快的心情，一路放飞了心情，居然都不曾想过那个埋在心里的她。

    一路无话，到了学校还是一如既往的，收拾打扫寝室，三五个人去学校溜达一圈，经过新一号楼的时候，总是时不时的瞄那新一号楼出入口，总幻想着有那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就出现在那个台阶深入。

    一切都是那样，一切都没变，树还是原来那棵树，也不懂枝叶是否长更长了，教室也还是原来那掉灰的墙面，路也是那几条上坡下坡的磨出了沙粒的水泥路，操场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尘土飞扬，那个熟悉的篮球场，大榕树底下那个坑坑洼洼仿佛变大了一些吧。人未曾改变，可是心境改变了，不再是那个对学校一切都充满好奇的新生了，仿佛现在一切都已经那么熟悉了，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的觉得自己就是属于这个学校，还是学校已经属于自己了。变化最大的是那个她，只是我一直都未曾经历过她的变化过程而已。

    开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宿舍集体跑去网吧上网，下午五点多早早的去时候，已经满满的坐满了学生，足足等了半个来小时，才有一拨人下机离开。网吧的第一件事，永远都是登录qq，听着那个滴滴声音，查看着未读的消息，再看下在线的好友，一个个问候过去，从口袋掏出那一小纸条，还是上学期偷偷要到江的qq，上次加完以后石城大海，这次又偷偷添加了，还在验证消息处输入“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假装是不认识的网友。可惜我那永远不变的qq号码跟县城地址，出卖了我的灵魂，毫无疑问的又一次等待变成了了无音信了。网吧总会有好一些情侣，在通过qq视频聊天，那个对面的她在不断的调整的摄像头，使对方能更清楚的看到自己，就这样互相聊着天，一起玩游戏，或者是各玩各的，偶尔会叫你一声，或是听着男友玩游戏嘶吼的声音。那小小的画面框，总能让边上一大票人羡慕好几个小时。可惜，吴那边估计是山沟沟吧，从不曾去过网吧上网。

    接下来的日子，日复一日的重复着，重复着那无聊的时光，每天重复着昨天经历过的事情，渴望爱情的时光她却从不曾来过，淡忘爱情的日子她也从没眷顾过。无聊的时光中，在那经济拮据的日子里，也还是每周末固定跟吴通话半小时，耗费两顿饭。每次都是在不温不火的通话中，结束了那期待许久，酝酿了几许，淡淡的失落中，总想对你说出那三个字。可是，每次对你开始欲言又止的时候，你就能猜到我那下一句要说什么，每次都能及时的，打断后面那尴尬的画面。也许是恋人未满吧，也许是暧昧吧，也许只是也许吧。

    “你那好不好玩啊，”时常跟吴聊天中，跟她说想去找她玩，

    “我这很偏啊，也没啥好玩的，去市区还要很远很远，周边都是农村，然后就只有我这一个学校，你来的时候，我带你去山头走走吧，哈哈哈，”她笑着说道，

    “那么偏啊，不过，没事啦，山上还可以看风景，也是不错的哦，那你那附近有旅馆没，总不能住你宿舍吧，哈哈哈。。。&34;我开着玩笑，

    “想多了，还住我宿舍，我们宿舍女生会把你给吃了，骨头都不剩。我这学校附近都没地方住，太偏太偏了，要去市区哦，而且我只能白天陪你学校逛逛，进学校还得要登记，很麻烦的，我晚上得回学校，要点名的，周末出校都要报备。”

    “那么麻烦啊，那我再想想吧，”其实我很想去的，

    “没事，你慢慢想吧，要来的话，请你吃食堂，我这只有食堂有饭吃，”吴还是一脸嬉笑着说道，

    每次聊完这些，就很想很想去找吴，毕竟好几个月没见了，而且她也从不去上网，连视频都是奢望。可是每次算算来回路费，那心里燃起的点点火苗便被倾盆大雨浇筑而下，车费就得花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足足得备个七八百快吧。七八十块我都要围绕地球思索五六圈，何况七八百，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这样，每次都在犹豫跟理想之间徘徊，每次说到这个，后面吴都习惯了，了解了我很想又做不到，然后每次就很用力的诱惑我，搞得我心痒痒的，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