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是来钓我的，就像你刚才那样。
周崇阳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唾液，交缠的二郎腿已经放了下来，开始在桌子下面抖动，眼睛死死盯着许泷的伤口。
连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眼神像是一只恶狼，恨不得将眼前的变性人吞噬掉。
“周医生，是不是手术后遗症导致的？”
许泷的话唤回了周崇阳的理性，他放在桌子两边的手握紧，雪白的手背上青筋暴露。
“除了胀痛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症状？比如说流水？”
一听流水，许泷的额角抽了抽，合着这变性手术还有这么严重的后遗症。
“暂时没有，但是不知道以后会有没有。”
周崇阳了然的点了点头，二郎腿又翘了起来，“胀痛应该是发炎，既然没有其他症状那表示恢复的不错，我给你开点消炎药，内服和外擦的。”
许泷将上衣放下来，美好的身体消失在周崇阳的眼前，他的脸上不经意的流露出些许的遗憾。
“谢谢周医生了，那我先回去了。”
出了办公室的门，许泷往回走。
周崇阳的性格、看自己的眼神都与宋奕衡极为相似，但是暂时还不能确定这就是宋奕衡，还得用其他的方式再试一试。
“阿姨，你别闹了，这里是医院，病人们都在休息。”
“我闹，你们把我儿子怎么样了？把我儿子交出来！”
前台的吵闹声吸引了许泷的注意，他慢悠悠地晃荡过去，站在了热闹的人群外面。
一个打扮较为朴素的中年女性与前台的护士在撕扯，“我的儿子一周前说要来这边修复，结果，这都两周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是不是你们这破医院把我儿子绑架了！”
那位护士也是被逼急了，脸上维持礼貌的笑容也没有了，垮着脸冷声说道：“大妈，不要血口喷人好吗？我们绑架你儿子干什么？”
“谁知道，说不定你们在做什么黑市交易。把我儿子还给我！还给我。”
大婶上前揪住护士的衣服，大力摇晃着，护士被折磨的头疼，大声喊着保安、保安。
“让一让，让一让。”
两个保安从人群中挤进去，一人架着大婶的一根胳膊，准备将她抬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大婶离地的双脚在扑腾扑腾乱动，虽然给保安造成了一定的阻碍，但是还是被抬了出去。
许泷看了一眼护士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刚一出整容医院的门，许泷就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他伸手挡在额头上，眯着眼睛搜寻刚才那位女士的身影。
“大婶，我也是来这间医院做手术的，刚才听你说儿子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大婶瞅了他一眼，看到了他胸前的凸起后，叹了口气，“小伙子，奥，小姑娘？”
许泷的嘴角一抽，视线瞥了一下自己的胸部，“还是叫我小伙子吧，我还没彻底变成小姑娘。”
“小伙子，你也是来做变性手术的？”
也？
“大婶的儿子也是来做变性手术的？”
那位大婶听完之后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更加颓靡，“是啊，我那儿子已经彻底变成小姑娘了。”
这句话里掺杂着浓浓的无奈。
“我和他父亲都不同意他做，但是儿子他迷了心窍，寻死觅活的，在家里还割了腕，我和他的老父亲怕儿子再想不开，就硬着头皮答应了。”
大婶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大半的头发都发白了。
“家里不算富有，我们将攒了一辈子的钱拿出来给儿子做手术，手术很成功。但是半年之后，儿子说自己的下方有点难受，要去医院找周医生看看。”
“周医生？是周崇阳吗？”
大婶点点头，“我们打听了很多家整容医院，能够做变性手术而且恢复的极快的医生就是周医生。但是我的儿子来这边已经两周了，而且我们怎么也联系不上他。”
“报警了吗？”
大婶迷惑的眼睛顿时明亮了许多，“对啊，我和老伴都急坏了，都忘了要报警这茬。谢谢你啊，小伙子。”
看着大婶走了之后，许泷站起来，往医院里面走。
到了病房里后，许泷鬼使神差地问了纱布兄弟一句，“这间医院做变性手术的人多吗？”
“多啊，你没来之前，还有个小伙子来复查呢。喏，住的还是你这张床。”
不知为什么，许泷感觉自己脊背后面开始冒冷汗，“那个小伙子去哪了？”
纱布兄弟艰难地转了转头，“不知道啊，一周之前就出院了啊。”
许泷跑到前台，伏在桌面上喘了好一会气，然后满脸笑容地开口：“护士姐姐，和你打听个消息呗。”
护士看着清秀帅气的许泷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啊，想要打听什么？”
“这几天咱们医院来做变性手术的人多吗？”
“你等会儿，我查查。”
护士键盘敲了几下，“不多，就你一个。”
“我来之前的两周前有没有人来做手术或者修复啊。”
听完之后，护士一皱眉，“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是不是刚才那个大婶让你来打听的。”
许泷一看护士的脸色不好，赶紧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边摇边说：“我好奇嘛，求求美丽的护士姐姐，帮我查一下嘛！”
说完之后，许泷看着护士，但是护士的视线却略过他看向了他的身后，然后听她说了一句，“周医生好。”
周崇阳温柔的表情在瞄到了许泷抓在护士袖子上的手后，裂开了一条缝隙，眼睛貌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护士的眼睛，“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护士尴尬一笑，身子竟然打了个抖，刚才周医生看自己的眼睛冷得像是个冰窟窿，这不是平常的周医生！
许泷不动声色地松开自己的手，视线转向周崇阳，“两周之前，有人来这边做变性修复手术了吗？”
周崇阳没想到许泷会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他将手中的病历本放到桌上，“打听这个干什么？”
许泷直视着周崇阳的眼睛，一板一眼地说道：“刚才有个大婶说自己的儿子失踪了，还说她儿子失踪之前，是来这边做变性修复手术的。”
听完这段话后，周崇阳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他略微思索了之后，说道：“是有一个人在两周之前找我修复下体。但是。”
周崇阳眼睛勾着许泷，嘴角微微上翘，慢慢俯下身子，“他并不是来找我做修复的，他是来钓我的，就像你刚才那样，撩起衣服来让我看看他的伤口。”
许泷忽然一笑，缓缓开口：“那你，答应了吗？”
周崇阳的表情一滞，身子迅速抽离，脸上又挂上了温柔的模样，“当然没有。奥，对了，你现在就在他睡过的床上奥。”
周崇阳朝护士点点头，便迈着长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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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梦中许泷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他翻了一个身，迷糊中睁开眼睛，隐约中好像看到了病房门口的一个黑影。
走廊上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掉了，屋子里、走廊上漆黑一片，安全通道显示屏上的绿光从外面射进病房内，那个黑影轻飘飘的往屋里飞。
没错，是飞！
彻底清醒过来的许泷瞪大双眼，试图看清飞进来的黑影到底是什么。
黑影离着许泷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他的床前。那种被人盯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而且有一股非常腐烂腥臭的味道从黑影中弥散。
许泷眼睁睁看着黑影朝自己压过来，但是身子却动弹不得，直到脖子被黏糊糊的东西糊住。
窒息感开始出现，并且慢慢加强。
动弹不得的许泷只能瞪着双眼，本来清晰的思路因为窒息而逐渐模糊。
眼前一片黑暗，许泷陷入了沉睡。
黑影中传来轻微的冷哼声，似男似女，阴阳难辨。
清晨，混沌中感觉有人在叫自己，许泷艰难费力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明，纱布兄弟不怎么清晰的声音也变得明朗。
周崇阳的手正巧从许泷的脖子处拿开，脸上的表情阴晴不明，低垂下来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的眼睛，“怎么搞得？”
什么怎么搞得？
许泷想说话，但是刚一开口，嗓子两边传来的疼痛就让他皱了皱眉毛，他轻咳了几下，用非常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也想知道。”
周崇阳的脑袋又转向纱布兄弟，“你知道吗？”
纱布兄弟被周医生这罕见的表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了盖，然后摇了摇头，沉默的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这不是温柔的周医生！
周崇阳铁青着脸看着满脸青黑而且脖子上有掐痕的许泷，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脖子是被谁掐的？”
许泷刚想说自己怎么知道，就想起昨天晚上的黑影，便沙哑着嗓子将黑影的事情说给周崇阳听。
听完之后，周崇阳快速走出了病房，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直往心底钻。
周崇阳深呼吸了几次，才拼命压制出心理的狂躁，但是一想到刚进病房时，看到许泷那面带死气的模样，那股气又涌了上来。
以至于周崇阳经过的地方都没有人敢跟他打招呼。
“周医生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谁惹我们温柔的周医生生气了。”
“看把他气的脸都黑了。”
一路疾走，周崇阳来到了医院的监控室内，让监控室的保安将昨晚的监控调出来。
越看周崇阳脸上的表情越难看，屏幕上，无论是屋里还是屋外的监控显示都没有特殊情况，那么许泷脖子上的掐痕是怎么搞得？
难道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