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世间一大半的恶源于无知
出发前一天，刘妤瑾难得没去找李墨谦，反而在家开始盘算要带哪些东西去，因为要去一个月，所以能去的成员并不多，很多人都有自己的行程得赚钱，也就只有夏一仁和沐沐还有她跟季月几个暂时不差钱的能去，所以就只租两辆房车就行，四人准备一路开过去，开到哪儿是哪儿。
为此夏一仁还在网上发布这次为期一个月的音乐会，称之为“村野公路计划”，说简单点就是找各种自然景地做表演。
一路上全程直播，直播打赏的钱最后全拿去做公益，赚不赚钱火不火不知道，刘妤瑾和季月都挺感兴趣。
季月一大早就到刘妤瑾家，还喊了家里的司机搬了一大堆东西上来。
“小瑾，你还真是心不急，明天出发，你现在才理东西，你看我，昨晚就ok了。”季月骄傲地指着自己那四大箱子东西。
不愧是她，能带出这么多东西来。
“厉害，你带这么多干什么？把地下室搬来了？”刘妤瑾觉得自己顶多就带个吉他和衣服电脑。
“那当然！”季月可是把设备都带齐全了，“先别聊这些，快跟我说说，你跟李墨谦什么进展了？”
“什么什么进展，就那样呗。”
“什么就那样，牵手了吗？接吻了吗？”
“……姐妹你太小看我了。”
“我c？？？？刘妤瑾，你特么牛啊！”季月夸张
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真的假的？什么感觉？技术怎么样？”
刘妤瑾一把推开季月，碍手碍脚还碍眼的，继续往箱子里放一些日用品，“嗯……我想想……”huo好不黏人？这算好还是不好？他们俩一周在这事儿上基本不节制，在他家到处留下各种证据，但你要说在感情上有实质性的进展吗？她觉得好像也没有特别大，就一点点缓慢前进而已，就像今天，她不找他，他可能也不一定想得起自己来，她觉得两人目前的状态有点像各取所需，当然可能比这情况稍微好点。
“你别给我吊胃口！就他那样的，能不行？”季月羡慕地捧着脸，“哦～我的天，姐妹我换n次男人都不如你一个全垒打了。”
“我多认真。”刘妤瑾夸自己。
“我每一段也是认真的。”季月拍拍自己的胸脯。
“是吗？大小姐～”刘妤瑾严重怀疑这人每次无缝衔接男朋友都是为了自己的创作灵感，不然她哪来那么多伤心事儿。
“嘿嘿嘿，想不到，我这情场老手竟然是你先po处。”
“打住打住。”刘妤瑾听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小瑾啊……姐妹我衷心祝福你。”季月这话是真心的，她希望刘妤瑾一辈子都能像现在这样，做自己喜欢的音乐，爱自己爱的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浪漫主义。
刘妤瑾就带两个箱子很快便理好了，然后和季月一起吃了顿午饭，最后季月就说要跟陈辰去约会就抛下她要走。
“你不是之前还觉得他傻。”道别前，刘妤瑾问道。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季月说道，“可能下张专辑就能出点轻松愉悦的歌了，因为我发现陈辰真的非常傻逼。”
？看，没错，就是刘妤瑾说的那样，季月就是在靠各种男人找灵感，她不禁默默开始给陈辰在心里烧了三根香。
两人分道扬镳后，刘妤瑾便先回家了，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去开了李墨谦家的门。
“你谁？！”打开门被在沙发上坐得板正的一个女孩子吓了一跳，一身白裙，一头短发，素面朝天。
女孩听到声音眼神空洞的看向她，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你是……？”摸索着起身。
刘妤瑾不爽地看着她，李墨谦哪来那么多桃花运，今天老板娘，明天女医生，现在还来个看上去发育不良的小女生。
“我？李墨谦女朋友，刘妤瑾。”不管是谁，先宣示主权总没错。
“刘妤瑾？”任之一脸惊喜，捂住嘴巴兴奋不已，“是……是re的那个刘妤瑾吗？！”
“对。”
任之激动地上前，但忘了这里是第一次来，根本不熟悉环境，一下子撞到旁边桌角，刘妤瑾赶紧上前拉了她一把，刚刚就觉得她好像眼睛有问题，现在……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试探性地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对方丝毫没有反应，可是却一把握住她扶着她的手：“妤瑾姐！你好！我叫任之，我……我特别喜欢你！没想到你竟然成为了墨谦哥的女朋友，这个世界真好小，果然优秀的人会互相吸引！”
“呵呵，是啊……”所以你是谁，心里虽然想着，但碍于人家是弱势群体，还说了一些取悦自己的话，刘妤瑾也不忍心冷言冷语，只把她又扶到沙发上，“你先坐着吧，你怎么进来的？”说她跟李墨谦没关系也不太可能，但她确实对李墨谦的事了解的很少。
“啊，我妈妈让我给墨谦哥送点小菜过来，我给他电话，他还在忙就先把密码告诉我了，我就先擅自进来了，对不起，吓到你了。”
任之此刻还有点无法平复见到偶像的心情，说话都有些颤，刘妤瑾觉得她还挺单纯，虽知道她看不见，但还是习惯性地看着人眼睛问她：“你妈妈？”
“啊，是这样的……我们一家都在墨谦哥家里工作，妈妈在家里做饭和打扫卫生，我爸爸也是！我在李爷爷的帮助下现在正在市里一所特殊机构学音乐，然后昨天回家，今天回来的时候，妈妈让我顺便给墨谦哥带点自己种的新鲜蔬菜过来……”
说了一大堆……刘妤瑾回忆了一下上次去他家的时候只看到过一个患有眼疾园丁大叔，应该就是任之嘴里的爸爸，至于她妈妈，她还没来得及见当时就被李墨谦拉到外面了。
“妤瑾姐……我真的特别喜欢你……你们……的歌，每次我觉得难受的时候总会听你们的歌，然后我就又能恢复心情，你可不可以帮我签个名……”任之从包里摸出一个小本子，递给她。
刘妤瑾接过，从茶几上拿了一只李墨谦的画笔，她还没火到随身携带签字笔的程度，甚至这还是第一个跟她要签名的人，于是，她也不是很习惯地快速签给她：“给。”
任之特别珍惜地摸了摸纸张，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觉得很开心：“谢谢你，妤瑾姐。”
“不客气。”
“可以加你微信吗？”任之一脸期待，又马上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事没事就打扰到你。”
“可以，你手机拿过来。”
“好！”任之赶紧把手机递过去。
任之的手机是专为盲人设计的，按键跟普通手机都不一样，刘妤瑾摸索了几下便添加上，然后又把手机递还给她。
任之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一点，但很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毕竟最爱的歌手就坐在自己身边怎么可能不兴奋，她觉得这辈子的所有运气全在这了：“妤瑾姐，我一直都有关注你们！听说你们这次还自发了为期一个月的“村野公路计划”音乐公益活动，盈利的钱全部捐给真正有需要的人，这太有意义了！”
“是啊……”刘妤瑾也觉得挺有意思，不过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又是不一样的感觉，就有种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东西被人认可后的满足感，但她更多的是向往一路的美好事物和风景，并没有人说得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大的善心。
两人说话间，李墨谦便回来了，打开门见两个人聊得火热。当然，绝大部分是任之一个人在输出，而刘妤瑾应和着，他对上刘妤瑾的眼神，只见她对着他眉头一挑，仿佛在问他“不打算解释一下？”。
“任之。”李墨谦打断一直不停对着刘妤瑾说这说那的任之。
“啊！墨谦哥，你回来啦！东西我放在桌子上了，那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啦～”
“我送你。”
“不用不用！现在还早着呢，我跟同学约好了一起去逛街的！”
“嗯，那你跟同学见到后给我电话。”
“好，再见墨谦哥，再见妤瑾姐！！”
“再见。”
刘妤瑾跟她道别完，等她走后管自己低头玩手机，也没要搭理李墨谦的意思。
“明天不是一大早就要走了？东西理好了？”李墨谦把任之送来的菜放进冰箱，主动问她。
“理好了。”语气淡淡。
李墨谦洗了个手擦干，走她到面前蹲了下来解释道：“是家里的妹妹，从小看着长大的。”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他根本没考虑到她，就随便让人进来了，至少提前给她打声招呼，她也不至于吓一跳，而且，万一她在他家刚洗完澡呢？这只能说明，他的心里，生活中，她压根就不存在。
但是，她不想说这些小家子气的话，人家本来也对他没那个意思，反倒显得她上纲上线了。
“哦，我不找你，你是不是也不会想起我？”刘妤瑾放下手机看他。
“今天很忙。”
很忙，但是送妹妹的时间还是有的。
“联系下我好像也就几秒的事儿吧？”刘妤瑾有些嘲讽地对他扯了扯嘴角。
……
李墨谦回答不上来，其实他今天故意一上午都埋在纹身里，不是不想她，是每次见到她都会失控，他的矜持，自律，在她面前几乎一文不值，可他对她的感情其实很矛盾，想靠近却又在事后懊悔，这种感觉很折磨人。
“好，下次我改。”
李墨谦认错态度诚恳，刘妤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哦，那我先走了。”她今天是真觉得他这个做法不像个有女朋友的觉悟，所以也不像之前那样没脸没皮地闹着他，起身就要走。
“生气了？”李墨谦也跟着起身，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身，将她箍在自己怀里使她动弹不得，“是我没考虑周全，下次一定提前通知你。”
“你放开，李墨谦。”刘妤瑾挣扎了几下，这点力气跟他的比起来几乎是小巫见大巫，身后的人压根纹丝不动。
“小瑾，今天留下来吧，明天我送你们去集合点。”李墨谦亲着她的脖子，“其实我很想你。”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让她留下来，还说着难得的情话，刘妤瑾向来识时务者为俊杰。
“嗯。”
李墨谦将她转了个身，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之后的一个月不能见，就先把后面的补上吧。”
“你算的还挺清楚。”刘妤瑾含糊的回他。
“多谢夸奖。”一把将她抱起，向房间走去。
一下午又是在虚度光阴中过去了，刘妤瑾觉得躺在身边的这人是不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李墨谦，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刘妤瑾脑袋枕着他胳膊上问他。
“什么？”
“像个刚开荤的和尚，整天沉湎美色。”
李墨谦亲吻着她的发丝，哄着她娓娓道来：“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晚上的时候，李墨谦先带着刘妤瑾去宁叔那儿拿吉他，但李墨谦没进去，因为刘妤瑾说宁叔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非常不客气，所以他便在小区外面坐车里等她，等她背着吉他出来才下车。
“你说的这个宁叔，脾气好像很古怪？”李墨谦接过她的吉他。
“是啊，我不想你被无缘无故冷言冷语。”她自己快速钻进副驾驶。
李墨谦觉得她这话有点护短，心下动容几分，绕到驾驶位，坐进去以后，微侧俯身拉过她那边的安全带帮她扣上：“你什么时候才能一次不忘安全带？”
刘妤瑾搂着他脖子不让他回驾驶座，朝他的唇吻了吻：“这样才方便你主动过来啊～”随后又放开，而他自然不会放过她，低头加深这个吻。
两人分开后，刘妤瑾收到季月发来微信说陈辰要请她俩吃个饯别餐，发了个定位给刘妤瑾。
“去吗？”刘妤瑾给李墨谦看自己的手机。
“嗯。”
于是，四人又再次凑在了一起，这次倒没上次那样为了位置还争了几分钟，都非常自觉的坐在自己男朋友身边。
“哎！来来来，今天不喝酒，你们明天不是还要早起自己开车去吗！但哥哥我为你俩感到无比骄傲！这件事儿真的太有意义了！”
“你谁哥呢你！少占我俩便宜！”季月狠狠拍打了他一下。
“不是，你俩25岁，我28岁，按年纪来讲，是不是你得喊我一声哥。”陈辰觉得被打得莫名其妙，还非常直男地认真解释了一番。
“倒也不必这么夸张……”刘妤瑾坐在陈辰对面，看他把这件事说的仿佛她们就要去拯救世界一般伟大，替他也替自己尴尬，对她来说就只是去旅游的，顺便做些小意义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救世主一样，再想到白天任之一脸崇拜自己的模样，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快要被道德绑架了。
“你再说些傻x话小心我分手！”季月骂骂咧咧，估计也觉得陈辰神神叨叨。
“哎哎哎，我的心肝啊，你可别老把这俩字放嘴边行吗？你男朋友我真的承受不住，我可没墨谦这么好的心理素质，是吧，墨谦。”陈辰现在听到分手两个字都自动应激了，这真不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位大小姐一言不合就喜欢说。
李墨谦听到有人点自己，把刚剥好的虾放进刘妤瑾碗里：“也不一定。”
“这话你信吗，妤瑾妹子，你最有发言权。”
“嗯？”刘妤瑾被李墨谦这顿饭伺候的体贴入微，汤提前舀好，虾主动剥好，还添茶倒水的，无比殷勤，碗里空了便随时给她把碳水，蛋白质和蔬菜互相搭配着送过来，这会儿正觉得李墨谦好着呢，这会儿早忘了下午的不愉快，“不好意思，你俩的矛盾不要延伸到我们身上。”
季月得逞地对着陈辰笑：“听见没，千人千面，情侣也一样，别拿来比较！我就爱说，吃你的饭！”
“好好，我怕了你了。”
刘妤瑾看着季月笑逐颜开，这两冤家吵嘴比看春节联欢晚会还精彩，李墨谦其实很少见她笑得这么开怀，很多时候她总憋着坏，眼里隐隐带着淡淡笑意，这会儿笑开了反而比之前看上去多了几分清甜可人，他敛了敛不明神色，在桌子下将她的手握进手里。
刘妤瑾不解他突如其来的行为，甚至还没来得及收住笑容便朝他看去，如沐春风，慵懒悠闲：“干嘛？舍不得我啊？”循循善诱。
“好像是的。”他指腹轻抚她手背上已经有些淡的伤痕，眼底看不清的情绪。
“那你记得主动给我多打点电话。”刘妤瑾眼神勾引，狐媚动人。
“会的。”
“哎！妤瑾妹子你这样，我怎么看了这么羡慕嫉妒恨墨谦啊！”陈辰心口一捂。
“你什么意思，含沙射影谁呢你，我看你是欠揍是吧！”季月在他面前晃了晃捏紧的拳头。
两人打打闹闹，这顿饭吃的倒也开心，饭后季月和陈辰便准备去看电影了。
“李大帅批，感谢这顿饭，我们先走啦～”
“玩的开心。”
“嘿！小月，上次我请客也没见你这么客气啊！”陈辰一脸不满意，“墨谦你这也太不厚道了，说好了我请你怎么还偷偷去付款。”
“都一样，陈辰。”李墨谦笑他小孩子脾气。
“你是什么东西！”季月给予陈辰沉重的一击，直接把人整自闭。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留下李墨谦和刘妤瑾在原地，吃饭的地方离停车场不近不远，这会儿正好消消食。
“回我家？”李墨谦问她，城市的灯光，夜晚如昼，她的脸映在他眼眸中清晰可见。
刘妤瑾摇了摇头：“今天季月睡我那儿。”事是真的，但季月有她没她其实都无所谓，这话是她的借口，因为她想适当“冷落”他一下。
“好。”李墨谦应的倒快，“明天几点出发，我送你们过去。”
“不用了，我们自己打车就行。”
李墨谦觉得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只人还是那个人，漫不经心的，满不在乎，但好像一直心里藏着什么东西。
“下午说好的，小瑾。”李墨谦坚持。
刘妤瑾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特别执着这件事，最终也因为他的温柔陷阱，迷迷糊糊中答应，但晚上的时候她依旧回了自己家。
季月在她到家后一小时也回来了。
“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刘妤瑾这会儿刚洗完澡，拿话开她玩笑。
“可拉倒吧，那也太容易了吧？男人如果太容易得到女人就会不懂珍惜。”季月一副老成的样子说道。
刘妤瑾若有所思，觉得她讲得很有道理。
“哎！我可没说你哈，你家李帅批我可看了，今天你这高贵的手有伸长过一次吗？他可是一直在关注着你！人跟人果然是不一样的，比起他，我之前找的那些男人简直就不值一提。”季月赶紧解释道，当然她也是真心夸李墨谦，觉得也没有刘妤瑾说的就那样，明明人家就很关注她嘛，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呵呵，他就请你一顿饭，你就能给他说这么多好话。”刘妤瑾瞧不起她。
“哟哟哟，净说我，自己还不是上赶着呢。”
“我又不亏。”刘妤瑾确实不亏。
“你还不亏呢，你可是第一次全奉献了。”
“唔……他也一样啊。”
“我去！你说李墨谦？？28岁竟然如此洁身自好！姐妹好眼光！”季月震惊。
“洗你的澡去。”
把季月赶去洗澡，刘妤瑾切换到小号，发现李墨让又给她发了微信，看来她已经成功获取这人信任了。
——如果你有能力，你会想做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但她懒得多想。
——我啊……我就找个偏一点的地方去支教呗。
刘妤瑾也就随口一说，毕竟从小生活在富裕的环境中，看过世间繁华难免也就好奇向往一些萧条荒凉。
——那有什么好，那种地方只会让你孤立无援，世间一大半的恶都来源于无知。
李墨让的话让刘妤瑾不知道怎么回，她又没真正去过偏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