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男朋友
自刘妤瑾亲了李墨谦以后，后面一周的饭全是外卖小哥送来的，刘妤瑾一旦微信找他，他便说在忙，非常明显地在避开她。
刘妤瑾也不急，反正今天想好了理由让李墨谦带自己去季月那儿了，他同意了。
可是来的却是陈辰。
“哎，妤瑾妹子，你也别怪他，墨谦今天实在没办法来，他去回家了。”陈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哦，那好吧，那你别送了，我自己去就行。”刘妤瑾对陈辰挥了挥手。
“嘿，我说你这可太不厚道哈，本来我还想说要不带你去他们老房子那儿。”陈辰向来乐于助人。
“真的？那走吧？”刘妤瑾马上上车。
陈辰看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觉得好笑，故意反问：“不去工作了？”
“你还不知道吗？我就是找借口，上次我亲了他，他就一直躲着我，那我只能用各种方式约他见面啊。”
说者无心，听者……因为她这句话，陈辰差点闯了红灯，还好…悬崖勒马。
“你……你说什么？你亲了墨谦？？不是，等一下，妤瑾妹子，我得好好捋捋，所以你俩好了？”陈辰一脸震惊地看着面无表情说出一些让人惊掉下巴话的刘妤瑾。
“绿灯了～大哥。”刘妤瑾斜眼提醒他，“没好，我强吻的。”
“牛逼了妹子。”陈辰一脚油门往a城的北边开去。
路稍微远了点，但也因为出来的早，上午十点便到了。
“喏，那栋就是他家老房子，我得回店里了，你自己找他去吧，哦，对了，他爷爷也在。”想到刘妤瑾这情商不是很高的样子，陈辰还特地提醒了她。
“好的，谢了。”
刘妤瑾轻推开李墨谦家古色古香的大门，反正也没关严实，她并未敲门便进去了，而不推开不知道，一推开吓一跳，映入眼帘的便是五颜六色不知名的花种满整个地，只留一下一条羊肠小道铺了石板路通往里面，甚至围墙上都攀满了花枝，而这栋别墅的外壳不像一般人家的装修，充斥着一股文人雅士的气息。
“这位小姐是……？”一名大约50多岁的男人正在修剪花花草草，见刘妤瑾进来，斜着眼笑眯眯地问道，大概是天生眼神不太好。
“你好，大叔，我来找李墨谦，他在吗？”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儿突然就觉得局促了起来，特别不自然。
“哦，你说墨谦啊，在的，我带你进去。”这位大叔虽然眼神不太好，走路有些缓慢，但非常顺畅地将她带了屋里，大概是很熟悉这里的格局，“墨谦在一楼书房跟他爷爷下棋呢，我去帮你喊喊。”
“啊，好，谢谢。”刘妤瑾稍微适应了一点以后，等这位疑似园丁的大叔去找李墨谦的空隙，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栋房子，看着满屋价值不菲的红木家具和这栋别墅内里到处挂着一些书画，各类陶瓷玉器一尘不染地摆放着，嚯……想不到李墨谦竟然还是个书香门第，这比起来，她家简直就是个暴发户，虽然本来就是。
任叔三代都在李墨谦爷爷家里做园丁，进门的那一片花海便是他一手精心呵护出来的，到了任叔这一代，生个了女儿，同李墨让年纪相当，自从李墨谦父亲出事，李墨谦爷爷膝下又没孙女，而当时李墨让刚被接回家中精神状态又很不好，便一同亲自培养，李老爷子他空有这一身书画的本事，却教不会家里人，两人孩子都不是这个料，一个病久了没什么灵性倒是对数字敏感便学了商，一个遗传了他的病，天生眼盲，最后在老爷子的帮助下去了特殊机构学音乐。
而李家唯一从小有天赋又懂事正常的李墨谦突然也不走艺术方向了，有一天回来半身搞了个老爷子看不懂的纹身，气的老爷子第一次狠狠打了他一顿，可他愣是一声不吭，自那以后老爷子便不再强求，任叔心疼李墨谦，也心疼老爷子，两人都没错，只是立场不一样。
就是他也不懂从小到大文质彬彬有教养的李墨谦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是他们老了，看不懂年轻人所谓的追求了。
正想着便敲了老爷子书房的门：“李叔，墨谦的朋友来了，是个女孩子。”
李墨谦听到任叔说是女孩子，手中的棋子还未下，不知道是想到什么，骤然起身；“爷爷我先出去看一下。”随后随便下了一个地方便出去了。
李老爷子80岁高龄，一生桃李满天下，随手一幅书画便有人愿出高价购入收藏，唯有子孙个个不如意，但一生痴迷在书画中修身养性，平时除了小毛小病身体非常健朗，脑子也丝毫不见糊涂，见大孙子这么紧张的样子，一脸狐疑地坐在位置上看了眼他急匆匆落下的棋子，笑着摇了摇头，一向棋异不错的他，今日倒是这么快认输了？到底是关心则乱啊……
“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李叔，您是开心过头了，我这眼神，也就只能看到人家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我听声音，应该不过是个相貌身段都极好的姑娘。”任叔笑着给老爷子收拾棋盘，那么多年待着，他早就把老爷子当自己的父亲，李家待他们任家也不薄。
“哟，还真是我老糊涂了，哈哈哈哈，那我去瞧瞧。”老爷子拄着拐杖就要起身。
“哎哟，我说老爷子，您可别折腾了，别把小姑娘吓坏了。”任叔赶紧把李老爷子拦下，“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对对对，你说的对，看我急的。”李老爷子笑着又坐了回去，那你让小芝中午多准备点饭菜，把这姑娘留下来吃饭。”
“哎，好好好，我这就去。”
那边还在商量午饭的事儿，这边李墨谦一把拉过刘妤瑾的手腕，往家门外走，他走的有些快，刘妤瑾今天穿了细跟，被他拽的踉踉跄跄的，又因为他拉的太过没跟上他的脚步，走到石板路的缝隙里把跟卡住了。
“停停停，我好心来找你，你至于么你，我的脚我的脚！”刘妤瑾的叫声总算让李墨谦停了下来。
李墨谦放开她的手，转身看她一脚还穿着鞋，一脚光着，圆润干净的脚尖踮在石板上，弯着腰吃力地想把鞋子拔出来，场面有些狼狈，刚想说话，便见屋里孟姨出来，他蹲下帮她把鞋子一下子拔出，放她脚底下，一手握住到她纤细白嫩的脚腕轻松一推：“出去说。”
李墨谦稍放慢脚步以后，刘妤瑾很快跟上，觉得他反常的很，她有这么见不得人？
而被他俩很快甩在背后的孟姨愣了下，又笑着对自己身后的两个一直望的人说道：“墨谦这孩子，把那个女孩子看的紧哟……今天这饭还是我们三个人自己吃吧。”
而这边在孟姨眼里被看的紧的刘妤瑾，正被李墨谦带到了别墅外面的一方角落，他语气薄凉：“我现在送你回家。”
“李墨谦，你什么意思？我坐了两小时的车才到这儿，你又开始躲我是吧？”
“回去再说。”李墨谦不理她的骂声，继续拉着她往另一边的车库走。
车库离得不远，没几分钟便到了，他从车库一边的自动门上按了一下，门缓缓打开，好家伙，深藏不露，他们家就那么点人，还搞了个诺大的车库，停着4辆豪车，三辆商务车，而他偏偏选了最低调的那辆在开。
“你家原来这么有钱啊……”刘妤瑾深深感叹道，怪不得给她每天订那么贵的饭眼睛都不眨一下，还帮她修她的跑车，连她那件价值不菲的连衣裙他都没收钱，她以为他是愧疚，结果人家确实不差钱，之前对他的认知全是错觉，所以他是在扮演什么贵公子想来平民百姓这儿体验生活？那他俩这不就是更般配了吗？大家都有自己的追求。
“上车。”
刘妤瑾不从，李墨谦一把将她塞进副驾驶，关门锁门，绕到驾驶位，开门，坐车里，锁门，一气呵成，她都没来得及掰一下。
“安全带。”
刘妤瑾一身反骨，懒懒地靠在位置上，不动。
李墨谦绕过她身子，将她那儿的安全带拉过扣上，她手指一按又打开，他继续扣上，她又打开，两人来来回回好几次，仿佛互相都很有耐心。
“刘妤瑾，你到底想干什么？”李墨谦压抑着情绪，低声问她。
“做我男朋友。”
“行，我答应了，你把安全带系上。”
刘妤瑾一下从座位直起身子：“说话算数，别反悔！”
“不反悔。”
刘妤瑾目的达到，自然就乖乖把安全带系上了，李墨谦这才启动车子，缓缓驶离车库，而车库的门在他车身全部驶离的那一刻也缓缓自动下降。
“那男朋友，今天赏脸吃个饭呗？”
“……”
“我得先去一趟阿让那儿缴费。”李墨谦独自不动声色叹气，这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他现在冷静下来以后，便觉得自己脑抽了才会情急之下答应了她。
“行啊，走啊，我正好也去看看咱们弟弟。”刘妤瑾对李墨谦的不情不愿视而不见。
李墨谦拿她没办法，只好开车先去医院。
这家私立医院是目前a城精神卫生这一项中非常权威的蒋院长开的，他的妻子是李墨谦爷爷曾经的学生，因着这层关系，李墨让从一开始便在这里一路开绿灯由院长亲自治疗，而效果确实一直不错，只是最近受了一些刺激。
“你在外面等我，别到处乱跑。”
刘妤瑾觉得李墨谦现在像防贼一样防她，家也不让她进，病房也不让她进，不过她觉得这些都没关系，她并不在意，索性就在李墨让病房外等着了，闲来无事高跟鞋的鞋尖轻踢着墙角。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这里要保持安静，您是哪个房间的病人家属？”
耳边传来一个女医生的轻声提醒，刘妤瑾收回自己不安分的脚，看了对方一眼，她比对方高出不少，只见这女医生扎着一丝不苟的低马尾，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白大褂除了一些细微不太明显的褶皱，干净如初，中规中矩，虽然看着老成，但这名女医生应该年纪也不是很大……毕竟……医生这个行业的男男女女都是一副让人信服又稳重的形象，而且网上不是说男医生越秃水平越高吗？
“哦，抱歉。”
蒋吟抬头确定了一下李墨让的病房号，又不由多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其实她踢墙角的声音并不能让人注意，她最开始注意到是这个凹凸有致的身形，其次才稍作提醒，她自己不高，才堪堪160，需要每天特地穿着内增高，因为特意的增高，倒也在医院比很多女的医护高上很多，只是眼前的这名陌生年轻女孩，踩着5公分的黑色高跟鞋，穿着一身黑色缎面紧身裙，其实这一身并不显眼，鲜艳的是刘妤瑾这个人和她火爆的身材，她甚至都已经在角落了，却还能让人不由自主注意到。
“你是……李墨让的亲属？”蒋吟不确定的问了句。
“昂。”刘妤瑾想，她现在是李墨谦的女朋友，那不就是李墨让的嫂子，四舍五入等于他家属。
“堂姐？”蒋吟又问道，在李墨让的资料里并没有亲姐姐一栏。
蒋吟她刚从国外进修回来，很多东西临床经验在父亲看来都远远不足，目前跟着父亲的团队一并学习中，但她其实本科毕业24岁那年就在父亲的医院实习，而李墨让的病情她之前也有一起参与过，并不多，当时她更多的是去治疗一些轻度的患者，后来因为学业也开始中断在临床的实践。最近又开始正式介入李墨让的治疗，目前只知道他的基本情况，主要治疗还是父亲亲自出马，而她还在慢慢熟悉当中，甚至还没翻阅完李墨让这几年的就诊病例，今天来也是跑个腿先看一下他目前的精神状态。
但蒋吟跟李墨谦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候的他，举止优雅，长相清秀，在妈妈嘴里更是天赋异禀，遗传了他爷爷的才华，身上也没有那么多看着让人不适的纹身，而现在，妈妈偶尔提起他，还觉可惜。
“是啊。”刘妤瑾不爱跟人解释太多，“你是他主治医生？”
“嗯。”蒋吟听到她是李墨让表姐后，表情一松。
说话间，李墨谦便关门出来了，看到蒋吟，不失礼貌地打了招呼：“蒋医生。”
蒋吟看到李墨谦明显笑容变多，语气也更主动一些又带了一些羞涩：“你来了，你弟弟今天要好很多，爸爸跟我们讨论了他的情况，准备今天减点药试试。”她嘴里的爸爸，就是蒋院长。
“嗯，费心了，阿让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电话，就不必往家里打了。”
他爷爷年事已高，往家里打电话徒增老人家担心，蒋吟自然懂这份道理。
蒋吟想，虽如今他的样子不是大多数长辈能接受的，可骨子里的教养确是没法抹去的。
“好，现在病患随访都是我在做，到时候可能会打扰到你了。”蒋吟从小规规矩矩做人，按照父母的安排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家教自然也是极好的。
“不会，是我要谢谢你和蒋叔才是。”
“李墨谦，还走不走了。”刘妤瑾看着这两人离谱的身高差距，在她身边还客套来客套去的没完没了，看了心烦，催着李墨谦走人。
“那我先走了，蒋医生。”
“啊，好，你堂姐不进去看一下？”
“堂姐？”李墨谦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看向蒋吟。
而蒋吟刚想开口，就被刘妤瑾赶紧打断：“我就不进去了，免得吵了他休息，阿让就多多麻烦你啦，蒋医生，那我们先走啦。”说着两手攀附在李墨谦手臂上拉着他便走了。
蒋吟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摇了摇头便进了李墨让病房。
李墨谦和刘妤瑾到了医院楼下后，李墨让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抽出自己手臂，但她实在抱的紧，便作罢，随她去，左右也赖不过她，又随口问她：“什么堂姐？”
“我啊，那个蒋医生认错人了，以为我是李墨让的堂姐。”说完她又白了他一眼，“你放心，我知道你低调，我就顺着她的话承认了。”
她翻白眼的样子不像面无表情的时候清冷孤傲，反而多了一些小女生的灵动，又带着一丝狡黠。
李墨谦眼下早已找回理智，态度自然也恢复如初，语气早已没了刚刚感情用事的样子。
两人上了车，他才开口对她说：“我们约法三章。”
“嗯？什么法什么章？我听不懂。”这四个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墨谦看她耍赖的样子觉得好笑：“你听得懂。”其实他最近因为陈辰被迫在店里听了很多她的歌，并不陌生，甚至觉得她就是被老天爷赏饭吃，她的歌词水平时而言简意赅，时而艰深隐晦，让人不由想要再深入解读，她肚里的墨水不亚于一些文学作家，只是她的外表实在过于惹眼，让人忽略了这些。
“哦，那你说。”她也不再装傻。
“第一，不能擅自来我爷爷这边。”也许是觉得这样说可能会让人不舒服，他又换了一种说法，“他年事已高，我不想他为我们这些小辈操心。”
扯，她就看他静静地表演不戳穿。
“昂，行啊，反正我也不想来。”搞得谁稀罕来他家似的，不来就不来，正好不用做筋骨对付老年人，“第二呢？”
“第二，也不能擅自来阿让这边，他现在……”
“知道了知道了，就是不要找你家里人，别见他们，最好这辈子都不碰面是吧？你不就这点事儿，行，我答应你。”反正谈恋爱是他们两个的事情，她也没那么面面俱到也没精力还想着要讨好他的家里人，这样反而更轻松。
“第三……”李墨谦停了一下，转头问她，“你对我有什么要求？”
还知道问问她，她当他全是来约束她的呢，她把脸凑近他，好看的眼眸盯着他的：“第三，你别给我拈花惹草，身边主动靠近的莺莺燕燕都得果断选择处理，不许给人多余的误导。”比如那个蒋吟。
李墨谦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没由来一阵心乱，迅速往后拉开距离：“可以。”而后便见她得意地笑了笑，他转头启动车子往a城市区方向驶去。
中午，蒋吟一边吃饭，一边快速翻阅李墨让的个人就诊资料，她要快点将他的病情了解才能更好地参与治疗，突然从文件夹里掉出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女人虽然上了年纪却过分美艳出众，丝毫看不出真实年纪，只是这长相怎么有点像今日刚看到的那位堂姐，带着疑惑她看向下面的资料，突然呼吸短暂顿住。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