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疫霾之下：瓮中捉鳖
今天是饲料进库的日子，狗子一大早就来找穷硬，两人开车去了县城。一个小时后，他们在红光饲料公司附近停了下来。
公司大门还没开，门外拉货的车已经排起了长队。狗子和穷硬坐在车里，四处张望，寻找鳖熊的身影。
“快看，那不是吴三娃吗？”穷硬指着前面的车说。
“吴三娃不是 2 鸭圈的饲养员吗？他怎么来拉饲料了？”
“吴三娃不干了，说是他父亲病了，没人照顾，我找王二发顶替的。”
“快看，鳖熊过来了，在和吴三娃说话呢。”
“哪里？”
穷硬指着前面说：“从门口第一辆车往后数，第九辆车左边站着的人，穿蓝色上衣的是三娃，红色上衣的是鳖熊。”
狗子眼神不好，往前开了开车，才看清楚。
大门开了，货车开始往院子里放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三娃上了鳖熊的车，鳖熊上了三娃的车。狗子和穷硬都觉得很奇怪。
鳖熊先开进了院子，不一会儿，三娃的车也进了院子。两辆车看起来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个模样。
狗子安排穷硬盯住鳖熊，自己则盯住三娃。两人分头走进院子，悄悄躲在发货处附近。
三娃的车开进了废料车间，鳖熊的车开进了另一个车间。
半小时后，三娃的车装满货开了出来，直接出了大门。狗子跟在后面追了出去，只见三娃的车停在了去光棍村的路口，不再往前开了。
穷硬见三娃的车出门了，也跑到门口，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抽烟，等鳖熊出来。
穷硬一辆辆地数着从门里出来的货车。
狗子见三娃的车停着不动，就把自己的车尾随过去，停在隐蔽处。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鳖熊的货车在三娃的货车后面掉了个头，鳖熊从车上下来，上了三娃的车，三娃则下了车，上了鳖熊的车。两辆车逆向行驶。
“奶奶的，玩调包计。”穷硬上了狗子的车，在车上骂了起来。
“看懂了吗，茂叔？”
“胆大包天，王八蛋！”
“就这点小伎俩，还想骗你，茂叔，你的责任心呢？明白吗？”
“没明白你的意思。”
“慢慢理解吧，知道回去该怎么办吗？”
“看我不抽他几个耳光。”
“你抽他耳光，他会跟你拼命的，而且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穷硬一下子想起鳖熊父子揍自己的事，气得咬牙切齿。
“为啥？”穷硬不解地看着狗子问。
“他有票据，提货单，发货记录都有，你说他会承认吗？”
“那他要你和公司打质量官司？”狗子突然调转车头，去追三娃。
“证据，我们得抓住证据。”狗子提高了车速。
不一会儿，就看到三娃的车了。狗子把车速降下来，跟在后面。
车子行驶了 10 公里，三娃的车在一个鱼塘处调头往南开去。
狗子看到鱼塘边有块牌子，上面写着“官子屯宋柱养殖厂”。他心里犯起了嘀咕：“宋柱？会这么巧吗？”
鱼塘不远处有一排房子，应该就是养殖厂了。
三娃的车在前面颠簸行驶，狗子加速超了过去。不一会儿，车开进了养殖厂，狗子直接走进厂长室。
厂长不是别人，正是师傅的儿子宋柱。
“师哥，你怎么来了？”宋柱一眼就认出了狗子。
“啊，真是你啊。你什么时候改行搞养殖了？”
“三年了，老爷子整天念叨，要我学学光棍村的狗子，我早就想去你们那儿取经了。”
“你养的什么？”
“200 亩鱼塘，3000 多只鸭子。”
“效益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鸭子生病让人头疼，搞不好会很惨，回头得向师哥请教请教。”
“客气了，我也是半路出家，边干边学，不过我们公司有行家，欢迎你去。”
“光说话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公司后勤的张主任。”狗子看着宋柱说。
“额额。”宋柱礼貌地和穷硬握了握手。
“师哥，你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
狗子看了看屋里没有其他人，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宋柱。
宋柱听后，也很惊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们买的饲料一袋多少钱？”
“80 元一袋。”
“三娃给我们的一袋 100 元。”
“他们俩这是偷梁换柱，转手一袋就赚 60 元。”
“你打算怎么办？”宋柱问狗子。
穷硬脱口而出：“我们要把饲料追回来。”
狗子示意穷硬不要多嘴。
对宋柱说：“三娃的货车已经到了，你告诉会计，先不要付款。”
“嗯嗯。”宋柱拿起电话，立刻安排了会计。
“如果你们需要这种饲料，以后我们可以想办法给你供应。”
“好的，谢谢师哥。”
“别客气，替我向师傅问好。”
“好的。”
一切都安排妥当，狗子开车加速赶回养鸭厂。
穷硬来到仓库，没看到鳖熊的车。按时间算，早就该到了。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鳖熊的踪影。时值中午，他就关门去给狗子汇报。
狗子把情况向算盘做了汇报，算盘听后，表扬狗子事情办得漂亮，问狗子：“接下来怎么做？”
狗子说：“想听听你的意见？”
算盘说：“这事得向陈经理汇报后再说。”
于是，两人去了陈经理办公室，董事长也在。
狗子汇报后，陈经理非常生气，骂鳖熊不是个东西，为什么总是和我们过不去。
“鳖熊和三娃是什么关系？他们怎么搅到一起的？”大奎不解地问。
“这倒不清楚。”狗子说。
算盘用手敲着桌子，自言自语道：“上午没来送货，就说明有问题，想采取老办法，傍晚过来忽悠张老茂。”
狗子说：“要不要报案呢？”
“暂时不要报案，先揭穿鳖熊。如果他死不认账，就以三娃为突破口。狗子可以去找宋柱，让他想办法撬开三娃的嘴。只要当面对质，就不攻自破了。”
“我看行，就按董事长的意见办。”
算盘接着说：“狗子，你安排好老茂，鳖熊一到，我们都过去，让老茂当场戳穿他。看看鳖熊怎么表演。”
说完，大家各自散去，准备去吃午饭。
狗子去食堂的路上遇到穷硬，把刚才董事长和算盘的安排详细地说了一遍，又着重强调了如何戳穿鳖熊。
“好的，放心吧，狗部长。”
穷硬等了一下午，也没见鳖熊来。狗子还打了几次电话问他来了没有。
“看来不到下班，鳖熊是不会来了。”老茂对狗子说。
下班时间到了，穷硬见鳖熊还没来，正准备关门下班。
这时，鳖熊到了，他下车就喊：“老茂叔，别关门，对不起，我来晚了。”
老茂一看就是上午那车货，故意抱怨说：“下班了，来这么晚，不收了，明天再来吧。”
“车子坏了，修了一天，不然上午就到了。帮帮忙吧，茂叔。”
“茂爹也不行。”老茂气得咬牙切齿。
“忙了一天，太累了，回去吧。”
“你只管过磅就行，我自己卸自己搬。”
鳖熊说着，走近老茂，伸手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进老茂口袋里。
“晚上买二斤牛肉，弄瓶老酒解解乏，总可以了吧？”
“乖乖，你发财了！”老茂把钱掏出来，扔在桌子上。
“你卸车吧，我去去就来。”老茂去隔壁给狗子打了电话。
鳖熊起劲地卸车，突然被一群人围住了。算盘、大奎都在，连老支书也来了。
老茂解开两袋饲料，问鳖熊：“这是什么料？”
老支书走上前，抓起饲料看了看，闻了闻，又放回到袋子里。
“怎么回事？说说吧。”算盘不动声色地说。
“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鳖熊说着，从车上拿出提货单，交给算盘看。
“产品质量好坏，我也不知道，发什么货，我就拉什么。”
鳖熊假惺惺地又去解开两个袋子，穷硬抓起一把饲料，洒在鳖熊脸上。然后走到桌子前，捡起两张百元票，递给老支书：“看吧！这是鳖熊的。”
大家哗然：“鳖熊从哪儿学来的这一套？”
“鳖熊，三娃呢？他的 50 车开到哪儿去了？”穷硬指着鳖熊的鼻子问。
这一问，戳到了鳖熊的痛处，他的脸色刷地变了，知道自己露馅了，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
“你是自己交代，还是送派出所？”大奎问。
“我错了，支书，你快帮帮我。”鳖熊“扑通”一声跪下来，抱住支书的腿。
“晚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支书看着董事长说：“交给我来处理吧，我是光棍村的领头人，出了这种败类，是我没教育好，我有责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沉默了。
“朽木不可雕也，这与你老无关。”
“天生的坏种，还能流出好脓来。”穷硬突然想起鳖熊差点打死他的情景，猛地一脚踢在鳖熊的屁股上，鳖熊疼得嗷嗷叫。
支书一边推开穷硬，一边说：“别嚎了，不就是踢了一脚吗！叫唤啥。”
大家哄堂大笑。
支书说：“就这样吧，如果处理结果不满意，你们再送派出所。”
大奎点点头，大家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