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疫霾之下：余算盘暗访
算盘一大早就醒来了，想起上批饲料是鳖熊拉的货，再加上昨天穷硬说的情况，越发觉得有问题。
防疫站的化验报告已经明确说明，饲料是造成鸭曲霉菌病的主要原因，看来问题就出在鳖熊的这批货上。
这事不能小觑，事关鸭场的大局，他决定上午要给董事长和经理汇报，搞清事情的原委。
算盘吃过早饭就去了公司，大奎和陈曼都在办公室收拾卫生。
大奎见算盘进来，说道：“这么早就过来了，一定有事吧？”于是算盘就把饲料的事进行了汇报，顺便又将昨天穷硬汇报的情况说了说。
大奎听后说：“老茂反映的情况很重要，这应该就是问题的突破口，顺藤摸瓜，查下去，一查到底。”
“嗯，这事不要再惊动其他人，严格保密，就由余总负责暗访吧。””陈曼说。
三个人商量好方案，算盘回到自己办公室。他查了查上个月的购货单和发送货人，理清思路，自己开车去了红光饲料公司。
算盘先去了销售科，因为他和销售科的张科长是老熟人，两家的业务就是两人联系的。
张科见余总进来，忙起身相迎：“贵客驾到，快请坐。”说着就去泡茶。
“今天过来，有事请教。”
“什么事请请讲。”
“你们饲料袋上的商标颜色不同，质量有区别吗？”
“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想问问，有没有区别？”
“有啊，区别大了，价格不同，质量等级不一样。”
“请张科指教。”
“暗红色的商标是二等品和三等品，鲜红色商标的是一级饲料。”
“奥，质量有什么区别？”
“二等品基本上是原饲料加工粉碎后的产品，一等品是在二等品内加入几种微量元素，有利于鸭子生长的优良饲料。”“三等品呢？”
“三等品大都是下脚料和一些发霉的谷物混合一起的，看样子差不多，但质量差多了，这种产品很少，每月也就几吨的货，一般都是月底处理一次。”
“价格呢？”
“每袋 50 斤差价 20 元。”张科说着，看看余总。
“给你们供应的一直都是一等品”
“你是说一级饲料每袋 80 元，二级 60 元，三级 40 元。”
“对，就是这样子。”
“我想让你帮我查下上个月的发货记录，看看是不是有二三级产品。”
“好，举手之劳，你坐着喝茶，我去去就来。”
过了一会，张科回来了，说道：“没有二三级，你们上个月发了三次货，每次 2500 斤，全是一等品。”
“好谢谢张科。”算盘点点头，心中暗想，鳖熊你真行，偷梁换柱，我要让你吃了在吐出来。
算盘谢过张科，开车回公司。
王前途主任和王二发将 2 好鸭圈全部清理消毒，饮水管道内添加了维生素，饲料换新添加硫酸铜，几天后症状消失。
10 号圈的鸭子，加强防疫，也减少了损失。
陈经理正在召开母鸭饲养和孵化车间紧急会议，传达落实防疫公司李站长的建议。
母鸭在产蛋前必须皮下注射防疫针，没有防疫的蛋，不能进入孵化间，雏鸭出壳后，必须先打疫苗，否则，雏鸭不准进入饲养圈。
陈经理布置完工作，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迎面碰到穷硬。
穷硬见陈经理走过来，没有躲闪，而是迎上前去主动打招呼：“陈经理，仓库发霉饲料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陈经理停下脚步看着穷硬问：“出现发霉饲料的仓库是谁在管理？”
穷硬一看到陈曼的目光心里直发毛，口吃地说：“是我——我管的。”
“你管的仓库谁负责？是不是让我负责啊！”
“哪里哪里，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那个意思？”
“我是想告诉你，这饲料是鳖熊拉来的。”
“鳖熊拉来的，收货的时候你检查了吗？”
“没有，我那天”
“你不检查，收下不合格的饲料，又将不合格的饲料发到鸭圈去，险些造成 500 只鸭的损失，这叫什么？是该叫失职？还是故意犯罪呢？”
陈经理一席话，穷硬方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经理，我可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穷硬一下子紧张起来，呼吸急促，脸上火辣辣的，双手紧扣。
陈娟一看穷硬好像吓傻了，呆呆的样子。
“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不会处理你，我会追究狗子的责任，因为他是你的领导。至于狗子怎么处理你，那可是狗子的事了。”
陈曼走过去，回头看看，穷硬还在那里站着。
“快回去吧张老茂，别在那里傻站着，有人等着你发料呢。”
穷硬被陈经理这一叫，方才苏醒，回头朝仓库走去。
边走边想：“原来想着供出鳖熊来，自己会立功，没想到让经理这么一说，自己的责任这么严重，越想越后怕，如果不是发现的早，这圈鸭子不就麻烦了。”
陈经理一旦追究狗子的责任，狗子也不会轻饶我，看来要和狗子好好的聊一聊。
狗子是鸭厂的董事，这几年在鸭场建设中出了不少力，得到董事长的赏识，现在地面基建，仓库各类材料，还有后勤一摊子事，都属于他管。
狗子是名副其实的后勤部长，再加上又是三妮主任的情人，无论在场里，还是在村里都红得很。
穷硬越想越感觉这事闹腾大了，处理我就完了，处理人家狗子干嘛呢？这陈经理想的啥呢？
穷硬越发的恨起鳖熊来：“奶奶的，你这不是坑我吗？看我不好好整整你。”
第二天是当月饲料进货的日子，算盘一早接到通知，去办公室开会。
穷硬到算盘办公室时，正好和陈经理迎在门口。
他的脸猛地一红。陈经理笑着说：“去吧，余总正等着你。”
“老茂来了，”算盘招呼着示意坐下来。
“啥事快说吧，你今天是收饲料的日子，忙得很。”
“让你来，就是这个事。”“奥奥”
“我上次告诉你的商标辨识方法弄清楚了吗？”
“清楚了，鲜红和暗红，一深色，一浅色。”
“好，记住这个就行，另外留意一下封口。”不要打草惊蛇，然后又悄悄地和穷硬说了一些有关事宜，务必如何如何。
穷硬心领神会，这些天满脑子的想法，让算盘这一点拨，才豁然开朗起来，不愧为算盘的称号。
“奶奶的，不逮你个正着不算完，只有抓住手脖子，才能扇你大耳光子。”
10 点多钟，鳖熊的车子“嘀嘀”几声停在仓库门口，摇开车窗大声豪气地喊：“穷硬在吗？”
“娘的屄，连个叔不叫，穷硬是你叫的？”
鳖熊下了车就找水喝。
穷硬双眼飞速地扫射一遍袋子，没发现可疑情况。
鳖熊喝着水说：“快卸车啊？站着干吗？”
“鳖熊羔子，你自己卸吧？我才不给你卸呢。”
“穷硬，今天你要是不帮我卸货，我就去陈曼那里去告你。”
“王八犊子，你告我什么？”
“告你服务态度不好？”
穷硬忽然想到算盘的话，不露声色，不能打草惊蛇。于是笑呵呵地说：“俺怕你行不？”
说着就解绳子帮鳖熊卸车过磅。
“这段时间的饲料质量好不好？”鳖熊打探地问。
“奶的个孙，心眼不少，很好，质量不错。”穷硬若无其事地随口答道。
鳖熊没有再问，表面上都是若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各自心里都有小九九。